試煉戰場內,看着那道彷彿焚盡一切爆扣狗頭的聖光之柱,李維忽然鬼使神差的向沃金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沃金似乎也被李維問的有些懵逼,更震驚於他竟然直呼對方的名字,但看着李維那嚴肅的神情,想了想還是道:
“在我看來,他是一個孤獨的神。”
這是一個在李維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沃金的評價是孤獨,而不是孤僻。
就聽見沃金繼續道:“我和他打交道的次數不多,甚至都沒見過他常年侍奉護衛於衆神殿內的真實面目,只在三聖之殿的法理之廳看到過他那化身爲那些進入神國的信徒主持正義的模樣,他應該算是諸神最爲繁忙稱職的一位神了,所以似乎除了伊爾馬特和海姆,他在科瑞爾幾乎沒什麼真正的朋友。”
“他很冷漠嗎”李維問。
沃金勉力回憶道:“不,恰恰相反,至少在我的觀感中,他待人熱情而溫和、誠信且友善。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能感覺到,其他神並不是很喜歡他,或者說是忌憚他。”
李維眉頭微挑,奇了怪了:“爲什麼會忌憚他”
沃金:“首先,他是整個科瑞爾少有的幾位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升格爲強大神力的神,又因爲是正義之神的關係,嫉惡如仇,所以混亂與邪惡陣營的神都不願與其打交道。
“其次我猜,大概率是他掌握着看守命運石板的職責。”
“命運石板”
李維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東西,命運難道和已經隕落的太姬有關
沃金想了想,這幾乎是諸神間半公開的祕密,似乎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直接吐露道:
“對,命運石板,不過它記載的不是凡人命運,而是諸神的命運。
“我聽太摩拉說,那是神上神艾歐遺留在科瑞爾唯一證實他存在過的證據,上面記載着每一位神的神名與職責,更神奇的是,它似乎能夠偵測到每一位神即將到來的命運軌跡,所以每當有神即將隕落或是有新神升格時,它都會適時顯現出來。
“我原本還不知道提爾爲什麼會被賦予這樣的職責,畢竟如果是按照討伐舊神系餘孽的功績來算的話,恐怕沒有幾個神比的上精靈主神科瑞隆和獸神格烏什,但這份職責在前代看守者隕落於神系戰爭後,卻偏偏落在了初來乍到的提爾身上。
“所以我現在有理由懷疑,它是不是按照守衛科瑞爾的功績來計算的,因爲如果按照淑娜的說法,當年衆神封鎖混沌魔犬柯茲夫時,提爾當居首功,所以他在升格星界時,直接就成就了強大神力,並執掌命運石板。”
“怪不得”
沃金提供的訊息就如同一道閃電一樣,將李維原本還有些混沌的思緒照亮了一瞬,於是心中原本還有些五五開的答案頓時就有了七八分把握:
這個局,很可能就是爲了正義之神提爾精心準備的
甚至他都不能算是陰謀,而是赤裸裸的陽謀了。
因爲那所謂的命運石板真的如此神奇的話,身爲看守者的他就相當於手執一塊能夠預測衆神命運的封神榜,不甚至是生死簿啊。
如果這東西在那位傳說中的神上神手中,諸神估計也就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了。
尤其是那批好不容易從神系戰爭中殺出重圍、將神職聚合唯一的諸神們,結果到頭來卻發現那能夠威懾衆神的至高神器,竟然被一個剛從異界殺出來的毛頭小子摘了桃子
這種感覺,估計跟從高考千軍萬馬的獨木橋殺回家正飢腸轆轆時,老爹從微波爐裏端出一碗翔的感覺差不多
聽到這裏的李維,發出一聲深沉的嘆息。
嘆息自己的運氣之衰,他已經有感覺這會是個巨坑,卻沒想到會是一個牽涉到新舊神系之爭的巨坑。
也嘆息有些道理在所有世界依舊是共通的。
那就是如果一個人太過優秀的話,果然是會遭人嫉恨的啊。
哪怕是神也不例外。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背後,究竟有多少神參與其中
有多少神袖手旁觀
又有多少神,像沃金這個被邊緣化的笨蛋一樣後知後覺,又恍然大悟。
想到這裏,李維問道:
“沃金,你信任我嗎”
沃金聽到這個問題就差氣的當場跳腳大罵李維渣男了:
“你這叫什麼話你這是在質疑我的神品嗎
“我們當初簽了那條盟約之後,命運可就早就被捆綁在一起了好嗎
“你是現在要跟我說你後悔了是嗎信不信我”
但沃金還沒發作完,李維就已經抿脣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
“你”沃金被李維突如其來的致謝弄的有些心慌,又有點無措。
但李維這回卻是沒繼續迴應她,因爲就在試煉戰場中出現異變時,他已經透過史萊姆的共享視界看到了外界自然聖殿中那名刺客準備刺殺艾德文娜那一幕,直接對着彌賽爾道:
“不用攔他,保住就行。”
於是艾德文娜應聲死去。
從對方編構陰謀開始,艾德文娜的死亡就幾乎已成定局,即便彌賽爾攔住了那名19級刺客,很可能還會冒出一名傳奇作爲後手。
這樣還不如退而求其次,讓彌賽爾暫且保住對方的靈魂,而他,也很想看看事態的發展,是不是如他所想象中的那樣。
而隨着艾德文娜的死去,封印之地的最後一條鎖鏈似乎也就此告破,不僅現實中鐵堡忽然騰起滔天的颶風,他們身處的試煉戰場也開始了出現了劇變。
噗
原本只露一顆狗頭的混沌魔犬竟是從那冰窟的海洋中一舉鑽出了大半個身子,接着夾在嘴上的鐵處女與聖光鎖鏈應聲而裂,糾纏在身體上藤蔓也在一根根崩斷,張開巨口發出暢快至極的咆哮。
“嗷”
一股宛如實質的衝擊波橫掃天地,然後原本向着天上拋飛的一切都開始朝着地面那張宛若深淵的巨口吸附而去。
看着已經接近徹底脫困的兇獸,阿克勒姆的身上也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枷鎖被卸下,原本充滿死氣的身體像是重新恢復了活力,露出無悲無喜的神情對着艾加遜道:
“我已經履行了契約,可以先走了嗎”
艾加遜溫和的笑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