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赤發兇鈴左丘肅和黃龍羅達成協議,左丘肅須要人命來練他的血罩邪功,黃龍羅答應奪取臨沅縣之後給左丘肅五千條人命。
這些人命,當然是出自反對黃龍羅的人。包括玄星閣的,衙門的,以及無辜百姓。
最重要的是,玄星閣得知了大霧是黃龍羅弄出來的,左丘肅纔是那個趁亂作祟的人。
唯一的遺憾是,那個心腹也不知道大本營的具體位置,只知道一個大致的方向,每次都是黃龍羅派聯絡人來聯繫他。
衛然梳理了一下信息,心中產生了更大的疑惑:黃龍羅的手下如此不濟,連最信任的心腹也不過是這個德行,他如何能成大事他哪來的能耐起這麼大的霧
此時汪處已經依約把賊人交給郗江處理,郗江接受完畢之後,順口問了汪處一句:“先前給你獻計的那個玄星閣弟子,聽聲音稍微有一點耳熟,他叫什麼名字”
汪處道:“你們軍方的人可能聽說過,他叫衛然。”
聽到“衛然”兩個字,郗江的眼神馬上就變了,兇光一閃,臉色就沉了下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衛然你還記得郝孝嗎”
衛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了:“郗江,你是郗海的兄弟”
郗江道:“正是,我最近纔打聽到,原來是你殺死了郝孝好計算好奸詐”
衛然笑了笑:“沒錯,郝孝是我殺的,怎麼了費將軍頒下軍令,要來逮捕我”
提到費將軍,郗江更生氣了:“費將軍沒有理睬我,郝孝這個仇只能我和兄長親手報”
衛然道:“郗將軍,你真的要爲了郝孝的私事,而掀起玄星閣和軍方的紛爭嗎這個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郗江擺手道:“不不不,我並沒有要和玄星閣開戰,也沒有代表軍方的意思,純粹是私人恩怨與你決鬥,生死不論,你敢不敢接”
“決鬥我爲什麼要和你決鬥跟你決鬥有什麼好處嗎”衛然毫不客氣,素質三連。
汪處也開口聲援:“郗江,你一個凝神境,竟然有臉找化氣境決鬥軍方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要是覺得自己能耐大,找我決鬥啊”
郗江沒有理睬汪處,而是對衛然道:“你還記得四個月以前,在豫州搶你絕地玄鐵的那個黑衣人嗎”
衛然當然記得,那個黑衣人實力強橫,而且濫殺無辜,當時他是利用滄浪遁法逃走的。
這件事情汪處也知道,取絕地玄鐵的任務本就是汪處下發的。
郗江對衛然一字一句道:“我就是那個黑衣人。”
衛然脫口而出:“是你殺的那個艄公”
郗江微笑着點頭,面現殘酷:“我記得當時你信誓旦旦的說,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就要殺了我,爲艄公報仇。嘿嘿,現在就是第二次見到我的時候,不知道你自己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汪處連忙道:“衛然,他這是挑釁,你不要上他的當”
郗江哈哈大笑,心中得意不已,他既沒有觸犯軍令,也成功強迫衛然和他對戰,真是一個完美的方法。
衆玄星閣弟子紛紛怒罵郗江卑鄙,郗江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哈哈哈,那個艄公,真是殺得太對了有機會我一定多殺兩個艄公,說不定就會有驚喜。”
衛然已經被郗江的挑釁所激怒了,但是衛然的憤怒不像烈焰,而像寒冰,是冰冷的憤怒。
所以他還能保持理智的說一句:“一對一,決鬥,生死不論,若我死了,汪堂主、梁導,還有其他同僚,都不要替我尋仇。”
郗江也轉身對衆士兵道:“聽見了沒我也一樣,呵呵,雖然死的一定是他。”
衛然轉身道:“諸位同僚,請退後。”
衆人連退五六十步,衛然仍覺不夠,喊道:“刀劍無眼,請再退百步”
有些人不願意了,悄聲道:“就是個化氣境而已,這麼大陣仗嚇誰呢”
“噤聲他先前才和拂曉大師打敗了赤發兇鈴”
“那也是兩個人合力,而且我看基本是拂曉大師的功勞。”
梁導呵斥道:“你們再嘰嘰喳喳,我就用鐵槍從你們的屁眼裏捅進去”兩人這才收聲。
其實這一場,衛然不願意打。
並不是因爲他怕郗江,而是因爲麻煩。這一場可能輸可能贏,但據他估算,即使贏了也殺不死郗江。
殺不死就很麻煩,這個郗江絕非善罷甘休之輩。
然而事已至此,容不得拒絕了你要戰,就戰吧
衛然鏗然拔劍,揮手一斬,使出一招“如聽萬壑松”。
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峯。爲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衛然如今使用這一招,跟年初剛學會時聲勢已有天壤之別,一招擊出,氣勢雄渾,如有萬壑松風灌來,讓人深陷其中,呼吸都不順暢。
郗江的應對也不俗,被松風迎面一灌,直接飄飛了起來。他的身形越飛越高,在半空中伸手一招,御劍立在半空,居高臨下的利用真氣轟擊。
梁導罵道:“郗江你真是個死馬玩意兒,先強迫化氣境與你決鬥,然後欺負化氣境不能御劍飛行,能不能要點臉落下來打”
郗江的手下紛紛道:“你叫什麼名字信不信郗將軍回頭就弄死你”
梁導呵呵一笑:“我叫梁導,別回頭弄死我,有本事現在弄死我。”
衆士兵紛紛怒目而視。
衛然取下背上的弓,跨了個箭步,“崩崩崩”弓弦聲悶響,六支箭帶着尖嘯疾取天上的郗江。
郗江站在飛劍上,左右兩掌連斬劈出劍氣,攔截箭矢,但畢竟是在霧中,即使功凝雙目,看的還是不如平常清楚。冷不防有一支箭另闢蹊徑,射中了他的手臂,血流如注。
“這小子,不過是個化氣境,竟然能在迷霧中射中我”郗江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