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煙有些心疼的輕撫着他的臉頰,因爲醉酒的緣故,他的臉頰微微發燙,灼熱的呼吸帶着一絲酒的醇香乾甜。

    “你醉了便別喝了,我扶你回房去好好休息。”慕朝煙說着話,拿過墨玄琿手裏的罈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架着他的胳膊把人扶起來。

    墨玄琿有些搖搖晃晃,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慕朝煙的身上,慕朝煙有些喫力的架着他往外走。

    還沒走到門口,墨玄琿突然一轉身,整個人撞在慕朝煙的身上。

    慕朝煙猝不及防,差一點被他撞倒了,幸好下盤夠穩,往後退了兩步站定了,墨玄琿的下頜抵在慕朝煙的肩窩,雙手扶着她的纖腰,嘴裏面不聽的嘟囔着,彷彿是囈語。

    “煙煙,你不要走,要一直陪着我。”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平日裏從未有過的那種軟糯,慕朝煙聽得心裏直癢癢,脣角慢慢的勾起微笑來。

    他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縈繞着,慕朝煙輕輕的拍了拍墨玄琿的後背:“好了,我會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自從墨玄琿摘下官帽憤然離朝之後,就一直稱病不能上朝,墨元昊和衆朝臣們似乎樂得墨玄琿不上朝,因此墨元昊也沒有強求。

    墨玄琿還在一直暗中調查士子的案子,因此每天在府中忙碌,日子也算是過得安穩平靜。

    對於墨元昊和朝廷,墨玄琿和慕朝煙兩人皆已失望透頂,只能靜觀其變,伺機而動了。現在,他們能夠做的只是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就像墨玄琿所言,墨元昊現在還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若他們先動了,那不就是明不正言不順嗎?

    所以不管慕朝煙如何彆扭,想不通也只能忍着。

    偶爾的教教宮憶禮讀書寫字,有時候陪墨玄琿在書房聊聊天,下下棋,喝喝茶。

    這只是表面的平靜而已,她和墨玄琿每天心裏都在盤算着,機會有可能明天就來,也許會突然生變,他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而平靜的就只是炎王府而已,外面的百姓們早已經對前一陣奢華至極的春日宴怨聲載道,再加上士子入獄,老百姓甚至開始恐慌起來。

    坊間流傳了好多春日宴當日的場景,甚至有人推斷,一場春日宴可能要花費幾萬兩的銀子。

    他們哪裏懂得知曉朝堂上權力的爭鬥,他們只會通過朝廷的種種作爲判斷如今究竟是好世道,還是亂世道。

    老百姓想要的不過是安居樂業,朝廷只要不亂徵收稅負,百姓們就可以安枕無憂。

    但如今墨元昊卻突然變得極盡奢華,有些百姓甚至不敢去錢莊存銀子,因爲不知道何時會變走。

    慕朝煙也聽說了外面一些老百姓的傳言,還特意的讓人出去調查了一下。

    結果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墨元昊極盡奢華擺設春日宴就是爲了一己私慾,甚至是爲了縱情享樂,甚至還有更不堪入耳的話。

    總之坊間,已經傳開了宮裏面前一陣子舉辦的奢華大氣的春日宴,更有誇張的已經編成了順口溜,孩童們則在傳唱。

    現在老百姓過得緊張又惶恐,唯恐朝廷因爲國庫空虛,要加大土地的稅額。

    慕朝煙正頭疼此事,沒想到沒過幾日,宮裏傳出消息。

    墨元昊將在幾日以後,大選妃子,在各個州縣挑破名門的大家閨秀入宮去選妃,選妃並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不僅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需要大把的銀子。

    層層把關篩選,選秀的女子都是全國各地徵選上來的,這期間的花費就是不小的數目。

    在入宮進行篩選,被選中的要修葺宮殿,安置新人,這筆費用更是可觀。而所有的花費,都是爲了墨元昊的一己私慾。

    尤其讓人擔心的是,這些選秀的女子中,出色能入選的大多是朝中重臣之女,或是大臣們間接推薦的親戚家屬。

    如若將來哪個贏得了墨元昊的寵愛,那後宮和朝堂便有了絲絲縷縷的聯繫,到時候的局面就將更加難以控制。

    前一陣的春日宴已經耗費了大量的銀子,現在國庫尚餘多少不清楚,竟又開始大肆選妃。

    消息一傳出去,本來老百姓們就已經怨聲載道了,如今已經對朝廷失望透頂,民怨是最可怕的,如同江河湖海,可以將朝廷這艘船打翻。

    這也是慕朝煙最擔憂的問題,一旦老闆姓不滿統治者,那麼不管這個統治者如何,朝廷江山都岌岌可危。

    慕朝煙擔心民怨積深,受奸人所蠱惑,引起騷亂,派溟風盯着外面百姓們的動向。

    現在畢竟是多事之秋,不得不多防範,況且朝中那些奸臣們有與外國暗中勾結的,難保不會趁這個機會蠱惑閃動民心。

    溟風帶着一撥人明察暗訪,果然發現了不少民間組織的興起,他們不斷地擴大自己的勢力,想要與朝廷一決高下。

    慕朝煙暗中下令,叫溟風暗中將這些民間的組織剷除,所以表面上京都四下還是一片安寧祥和的景象。

    慕朝煙一邊讓溟風盯着周圍百姓的動向,一邊繼續追蹤尋蹤蠱的線索。

    有幾次她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去樓空,似乎是提前得到了線報,慕朝煙覺得奇怪,明明這件事只有自己和幾個貼身的暗衛知曉,爲何每次都會撲空。

    一連數次,慕朝煙都撲空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慕朝煙得到了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

    “你說什麼?子蠱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慕朝煙正在房裏看書,暗衛來報,說尋蹤蠱的子蠱死了,聽聞這話慕朝煙是皺眉的緊。

    子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的死去的,除非母蠱已經死了,那就說明母蠱寄生的人已經沒有了,慕朝煙的一顆心頓時就沉了下去,再沒心思看醫書了。

    “昨晚的事情,因爲太晚了,所以沒有及時來稟報您。”暗衛說着話,便把一個小瓷瓶雙手呈給慕朝煙。

    慕朝煙接過小瓷瓶,急切的打開蓋子,裏面的蠱蟲已經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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