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將宴會的請帖放在一邊便快速離去了,生怕墨玄琿跟慕朝煙二人會說出拒絕的話來,更怕墨玄琿會因爲東華帝最近的舉動拿他撒氣。
看着太監離開的身影,墨玄琿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抹冷芒。
他就知道,這東華帝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這怕是一場鴻門宴啊。”
慕朝煙手中把玩着請帖,感嘆的說着。
墨玄琿倒是很淡定。
“既然如此,我們儘管陪他玩玩,看看他還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轉眼,就到了宴會開始的這一天,兩人一起到了皇宮之中。
東華帝這一場鴻門宴也不知究竟準備的什麼,慕朝煙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這場宴會不得不防。
兩人入了這宴會廳,慕朝煙內心之中冷哼一聲,今天倒是人都齊了。
“皇上駕到”
這羣人正唏噓着,就聽到了這聲音,瞬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跪下給東華帝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
慕朝煙與墨玄琿二人皆時刻防備着,整個宴會時都沒有什麼異樣,只是眼看着宴會就要結束了,東華帝也不曾對兩人發難。
兩人紛紛皺眉,難道東華帝將他們叫進來真的就是爲了沖喜
不過二人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見皇帝突然起身,手裏端着酒杯,衝着他們開口。
“炎王與炎王妃不遠萬里班師回朝,這一杯酒是朕敬給你二人的。”
墨玄琿看了看那送到他們兩人面前的酒,眸光一冷。
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們二人都覺得東華帝沒安好心,慕朝煙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這酒裏是有毒的。
到底問題是出在了哪裏,導致東華帝隱忍了那麼多年,這次卻這麼心急
“今日怕是要掃了皇兄的興了,這些日子臣弟身子不適,怕是不能飲酒。”
墨玄琿開口拒絕,慕朝煙則是連酒杯都沒有碰。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東華帝臉色一沉,這麼多年來,他當真是第一次這麼有底氣跟墨玄琿說話了。
“炎王妃啊,記得曾經也是在一次私宴上,你曾號稱自己是女中豪傑,從而爲炎王擋酒,這件事朕沒有記錯吧”
聽他故意提起這茬,慕朝煙就知道皇帝想逼她喝酒。
她悠然一笑,從容自若。
“今時不同往日,之前是臣婦不懂禮數,現在想起來好生慚愧,所以皇兄您還是別爲難臣婦了。”
聽到連慕朝煙都不給自己這個皇帝的面子,東華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一個兩個的都不把他放在眼裏,果然就是欠收拾。
不是沒想過乾脆撕破臉,讓羽林軍衝進來把兩人都砍了算了,可是,一想到墨玄琿的本事,還有慕朝煙的毒,這個念頭也只能打消。
要不然,萬一他們選擇反抗
別人爲了他冒險,那是應該,是榮耀,他冒險,就是不值。
東華帝到現在都摸不着兩人的底子,所以還是謹慎而行,只能想盡辦法勸說他們喝下毒酒。
“既然這樣,炎王妃是女子,朕也就不難爲她了,可炎王你作爲她的夫君,是不是應該把這兩杯酒都喝了”
所以,這酒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喝了
要麼一人一杯,要麼他自己全都喝了。
可是,按照慕朝煙給他的提醒,這酒的確是毒酒,即使自己兩杯都喝了,他就會放過自己的妻子
這一點,別說墨玄琿,就連東華帝自己都不信,他本來就讓人端了兩杯酒上來,爲的就是給他們一人一杯,不留一個活口。
“皇兄,你當真要讓我喝下這兩杯酒”
沉默片刻,墨玄琿掃了一眼面前的酒杯,用試探的語氣反問皇帝。
東華帝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點了頭。
“只是一杯酒而已,你們夫妻倆怎麼如此推脫難不成還怕朕會給你們下毒”
東華帝說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後,才繼續開口。
“朕身爲當朝天子,賜給你們佳釀,你們理當是無權利拒絕,就算朕嘴上沒這麼說,你們心裏也該有數。”
他的態度既明確又堅決,就連下面坐着的大臣,都覺得,打從東華帝登基以來,從來都沒有在墨玄琿的面前說話這般硬氣過。
這當真是第一次啊,一時間,都有些弄不清楚情況。
可東華帝現在纔沒心情去理會那些大臣是什麼想法,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墨玄琿的身上。
“喝還是不喝,關乎着你們對朕的忠心,還是說,炎王外出多時,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東華的炎王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慕朝煙清楚他們沒有更多的周旋餘地,要麼現在就撕破臉,要麼喝酒。
慕朝煙舉起精緻的酒盅,手腕帶動着裏面的液體輕輕搖晃,她神情淡然,聲音更是出奇的平靜,好像根本就沒發現這酒裏有什麼不對。
“皇上,您真的要我們喝酒”
她叫的是“皇上”,而不是“皇兄”,幾乎已經跟撕破臉沒有什麼區別了。
只是,東華帝現在一門心思的在勸他們喝酒上,根本沒注意這些。
如果用一個比喻來形容,對東華帝而言,墨玄琿就像懸在龍椅上的一把利劍,每天都在他的頭頂上,令他寢食難安。
可是如果貿然摘下來,又怕會誤傷到自己。
現在終於有了可以替自己做這件事的人,他當然不會放棄。
他需要一個比墨玄琿還要強大的力量來爲自己壯膽,爲自己來取這把劍,或許真的是老天爺聽到了他這個天子的心願,當真給他送來了好消息。
想到白蓮教答應自己的事,東華帝的心裏頓時更有底氣,即使冒險,他也想要試試,要不然,他根本沒有時間繼續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