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太子還有得救?”
老方丈謹慎地說道:“我先給他止血,再給他開些補血益氣和促進傷口癒合的藥物,你們最好查一查,太子殿下有沒有喫什麼東西?如果找到了的話,請第一時間告訴貧僧。”
接下來,他開始認真地給小太子處理傷口。
等到傷口被包紮好,已經是一刻鐘後。
老方丈洗乾淨洗乾淨手上的血跡,他讓身邊的小沙彌拿着藥方去抓藥。
顏太后和元皇后圍在牀邊,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太子。
“太子爲何還不醒?”
老方丈說:“殿下的傷勢太重,加上失血過多,即便暫時幫他保住了性命,他也不一定能脫離危險,還得繼續觀察看看,若是明天天亮之前他沒醒過來的話,就……”
元皇后追問:“就怎麼樣?”
老方丈雙手合十:“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元皇后本就身體不好,此時遭受巨大刺激,眼前一黑,直接就暈了過去。
宮女們七手八腳地扶住她。
顏太后忙道:“快把她扶到椅子裏。”
元皇后被扶到椅子裏坐下,老方丈給她把脈,嘆道:“皇后娘娘是被刺激得狠了,氣血上涌,一時承受不住就暈倒了,問題不大,貧僧給她扎幾針,再讓她好生休息會兒,很快她就能醒來。”
一位年輕僧人捧上針包。
老方丈從中抽出銀針,開始給元皇后扎針。
隔壁屋裏,魏塵坐在椅子裏,手腳被牢牢綁住,無法動彈,嘴裏也被塞了布團,發不出聲音。
最開始他是驚慌失措的,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綁了起來,後來他漸漸冷靜下來,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他察覺到了太多的不對勁。
比如說,太子房裏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爲何只有魏塵一個人聽到?按理說太子周圍應該有很多侍衛保護,那些侍衛都是練武之人,聽力比常人更加敏銳,他們即便隔得遠了點,也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還有,魏塵在走出屋子的時候,看到院裏空無一人,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
僧人們爲了不打攪貴人們休息,所以特意躲起來不出門,可跟隨太后皇后太子而來的宮女太監們卻不用躲起來啊,他們是要隨時隨地伺候太后皇后和太子的,絕對不能走得太遠,因此院子裏肯定有人才對。
但事實上,魏塵從出門開始一直到走進太子的屋裏,都沒見到一個宮女太監,侍衛們更是連影子都沒瞧見。
他們就好像是故意在給兇手製造機會似的。
還有那個從太子屋裏跑出來的蒙面人,行刺太子的真兇肯定就是他,他就那麼光明正大地從太子屋裏跑出來,居然連一個阻攔他的人都沒有。
當時的侍衛們跑去哪裏了?
等到魏塵進入屋裏沒多久,那個小黃門就忽然出現,緊接着進來一大羣侍衛。
那些人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一進門就見到了魏塵正好拿着兇器。
這實在是太巧了。
巧得都有些刻意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明悟,自己這次是被人給暗算了。
有人故意要把行刺太子的罪名按到他頭上。
行刺太子是要誅九族的。
魏塵心想,那個謀算他的人一定非常恨他,不然做不到這個地步。
他的交際圈子很狹窄,認識的人統共也就那麼幾個,在那幾個人中,最憎恨他的人,應該就是徐家的人了。
……
正如老方丈所說的那樣,沒過多久元皇后就醒了。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喊着要見兒子。
在宮女們的攙扶下,元皇后搖搖晃晃地走到牀邊坐下,她看着還在昏迷中的太子,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滑落,哭得無比傷心。
顏太后心裏也不好受。
可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壓下心裏的悲痛,把侍衛軍副統領叫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子殿下爲何會被行刺?抓到兇手了沒有?”
副統領單膝跪地,恭敬回答:“微臣原本在外面巡邏,忽然聽到有人大喊魏塵殺人了,遂立刻帶人衝進來,進門就見到兩個宮女已經被殺,太子殿下躺在牀上奄奄一息,而魏塵則手持兇器站在屋中。”
顏太后眯起雙眼:“你是說,魏塵是兇手?”
“微臣不敢妄言,但人贓並獲,魏塵的嫌疑的確最大。”
“魏塵人呢?”
“微臣已經命人將他綁起來關在隔壁屋裏。”
“把他帶過來,哀家要當面問問他,爲何要對太子下此毒手?!”
“喏!”
很快,魏塵就被帶了過來,他對着顏太后和元皇后屈膝下跪。
顏太后讓人把他嘴裏的布團拿掉。
魏塵磕頭:“微臣拜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知太子殿下傷勢如何?”
顏太后冷眼看着他:“太子是被你捅傷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的傷勢是怎樣的吧?”
“太后娘娘請明鑑,太子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報答殿下都還來不及,怎會傷他?”
“可很多人親眼看到你行刺太子。”
“誰看到了?”
顏太后讓人把一個叫做來福的小黃門叫進來。
來福就是剛纔那個衝進來發現屍體然後大喊殺人的小黃門,也正是因爲他的那一嗓子,才把侍衛們給招來了。
來福此時臉色煞白,身體抖個不停,顯然是被嚇壞了。
他先是給太后和皇后下跪行禮,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奴才剛纔聽到這個屋裏有動靜,怕太子殿下出事,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進門便見到兩個宮女躺在地上,她們渾身是血,看樣子是被人給殺了,我嚇得差點暈過去,隨後我就見到了魏塵。他當時就站在這個位置……“
他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衣服上有血,手裏還拿着帶血的刀,很明顯就是他殺了兩個宮女,太子殿下肯定也是被他給害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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