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榴紅聽到這裏看着越繡寧道:“一開始我聽着比較嚴厲,心裏也是嘀咕了嘀咕,不過你二叔說,天梅就是要找嚴厲的婆婆,婆婆性子軟,根本管不住她,她自認爲堂姐是皇后,不管進了什麼樣的人家,怕是都覺着人家身份低配不上她,就算是找侯門爵府,都未必管住了她不生這樣的想法。”
越繡寧想了想,道:“聽着似乎也是那麼回事。”
越民耕道:“所以天梅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太多了,就這麼樣,等我跟賣茶的那家在走動走動,聽聽他家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們也有這方面的意思,婚事就可以談。”
越榴紅道:“這麼說起來,倒是也可以。”
越繡寧點了點頭道:“也好,那就先打聽着。”
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越民耕在這邊又聊了一會兒,簡單說了說老家的事情,又說天澤明年參加科舉的情況,因着纔來,家裏頭還有很多事情,便早早告辭了。
越繡寧想讓他進戶部,但是這話說起來必然需要時間,所以今天也沒說,等二叔安頓幾天,穩定下來之後再說。
沒等越繡寧找越民耕,又過了一天越民耕和越承耕一起進宮來了。
越承耕道:“你二叔做生意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情,跟我說了,我覺着情況嚴重,應該跟你說一下。”
越繡寧有點摸不着頭腦:“什麼事”
越民耕就道:“長安城那邊,咱家的生意擴大了很多,之前主要是藥鋪子的生意,不過我接手了之後調整了一下,藥鋪子的生意慢慢的就轉出去了,主要就做胭脂水粉這些的,這些的利潤也豐厚。生意現在很不錯,西南、江南、山東等地都有咱家的鋪子了。”
說到這裏頓了頓,道:“因着我也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這是皇后孃家的生意,所以,各處開鋪子的時候,也沒有用咱家在長安城的名字,取了個新的名字開鋪子。”
“建寧府,年前的時候做了一筆大生意,賣了一批胭脂膏什麼的,就是之前你調製的幾種,賣的也很貴的,那家人一口氣買了以前多兩銀子的,”越民耕說到這裏道:“雖然生意做得蠻大了,但一筆生意一千多兩銀子,這還真的是頭一次,我就專門去了一趟建寧府。”
“買東西的是當地的官員,不過出面的只是知府衙門的一個小吏,但他自己說,是給他家大人跑腿的,就是不知道他家大人指的是誰。還有,付的銀子有問題。”
越民耕說着,就拿出來了一錠銀子:“底下居然有官銀兩個字,雖然抹去了,但依稀能看見,不過你爹又說,官銀兩個字看着彆彆扭扭的。”
說着遞給了越繡寧。
而且是明目張膽的,非常膽大的貪腐
隨便給什麼人都知道,官銀不能買私人的東西,當然這種事情擋不住,不過大部分貪腐的官員應該都知道遮掩遮掩吧大喇喇拿着明晃晃官銀去付賬的,真的是很少。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地方爲官多年,在地方的勢力大的已經沒人能阻攔,膽子當然也就越來越大。
看了看銀錠下面印的官銀兩個字。是用其他硬度更大的東西強行的抹了抹,但並沒有抹平,看的還是比較清楚。
官銀兩個字是有點彆扭,和正經的官銀比起來,似乎字體不大對。
“父親你看着字體不對”越繡寧問道。
越承耕點頭:“我去了一趟錢監的銀錠局,尋了個藉口讓他們拿了官造的銀錠給我看看,底下這兩個字的字體確實不同雖然有點像,但絕對不是同一個模子出來的。”
越繡寧震驚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有人假造官銀”
越承耕想了想,道:“你二叔那筆生意一共有一千多兩銀子,其中帶着官銀字樣的銀錠一共收了十餘枚,五十兩一錠,這不是小數目,目前來說,定性爲什麼還是太早,需要派人去徹查。”
越繡寧道:“建寧府”
越承耕道:“建寧府地處雲貴邊境,是貴陽以南最大的府城,衙門衆多,布政使衙門,臬司衙門,提督衙門都是不少,還有云貴總督等等的,全都在那邊,小吏是布政使衙門的,但布政使衙門和提督衙門總督衙門都在一塊兒,說不上是給誰辦事。這是一點,其次,雲貴那邊到底山高皇帝遠,有些不是三年調任的官員,如按察使、提督乃至於總督等等的,在當地任職時間長了,在當地權勢熏天,貪腐是必然有的,膽子如此之大,也跟朝廷的一些事情有關係。”
越繡寧想了想,道:“父親的意思,派誰去查還是要非常謹慎第一有疑似貪腐的現象,而且非常嚴重。第二有疑似私鑄官銀的事情,這兩樣無論是哪一樣都夠得上砍頭之罪了。”
她說的時候,已經想到了一個人。而她估計,父親和她想到的是同一個人。
果然,越承耕想了想,道:“都察院的高北辰,是最合適的人選。”
高北辰曾經去查過兩起外地官員貪腐和瀆職的案件,一件是先皇時期的案子,一件是林炤登基之後的案子,全都徹查清楚了。
越承耕道:“高北辰心思細膩頭腦清楚,做事也有分寸,最重要的是忠於朝廷,對於貪腐之風痛恨,但並不魯莽,所以派他去比較合適。”
越繡寧點頭:“那就派他去好了。”
越承耕道:“關於建寧府那邊的人事,建寧的布政使,叫薛湯,乃是薛昉的遠房堂弟。薛湯也沒經過科考,能得到布政使這個職位,還是薛昉使了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