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鎮雄偏頭躲過,子彈帶着一線熱浪劃過腦門子。嗤,嗤,嗤,又是三槍,鎮雄單腿支地,身體放平同時一個擰身,三顆子彈貼着他的後背、肩膀和耳畔飛過。而此時他已經到了敵人隱身處。
“八嘎”對方怒喝一聲,轟隆一聲從亂樹葉子當中竄出來,同時一甩手一片暗器。
噹啷啷,鎮雄從腰胯上摘下短刀,頓時叮噹聲不絕於耳,他則一個側滑躲進了大樹的背後。嗤嗤嗤,一片暗器插在了樹上。
嗤嗤嗤,那狙擊手接連扣動扳機,竟然向樂天等人射擊,之後才拎着槍奪路而逃。他的身法奇快,快到不可思議。
“哪裏逃”忽然狙擊手前方竄出一個人來,手拿着重刀,正是王君兒。
嗤啦,狙擊手剎住了身子,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竟然準備得如此停當。他瞪圓了眼珠子,一手拿着槍桿子猛地砸向君兒的腦殼。
當君兒一招“橫擔鐵門栓”,槍桿子應聲而斷,槍把子啪嚓一聲砸在了君兒的腦殼上,疼得他一呲牙。
刷拉拉,狙擊手一揚手便是一把暗器。
君兒舉重若輕揮舞着重刀,身體後退胳膊畫圓,發出的內力竟然兜住了那些暗器,同時猛地一甩,暗器倒射回去,狙擊手見了臉色一黑側滑步,向東邊逃去。
“想走”鎮雄此時已經追了上來,啪啪啪,腳尖接連挑動,四五塊石頭飛了出去。嗖,嗖,嗖,嗖,狙擊手左躲右避之後還是被砸中了腳跟,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不許動”狙擊手剛要動,一把短刀已經逼在他的脖子上。
“嘿嘿”狙擊手冷笑,鎮雄手疾眼快,啪嚓一聲捏住了他的嘴巴,用刀子插入他的嘴裏,從腮幫子裏挑出一個小藥包來。
嗚嗚嗚,狙擊手怒目圓瞪,挺着脖子狠狠撞向鎮雄的短刃。
啪啪,鎮雄出手如電,點了他的穴位,然後撤下手來,笑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卵をばかにしても,私は何も言わないで,君は死んでいった”狙擊手接連咆哮,但是身體動不了,喊完在那兒呼呼喘氣。
“哼,說吧,是不是河本大作讓你來的”青霞此刻走過來,蹲下來看着狙擊手。
“哼,特高科的叛徒,日本人的恥辱”狙擊手說道。他說的是正宗中國話,只是面相非常兇惡,帶着日本人特有的一字一頓的特色。
“哼,在川島芳子手下都是清一色的女人,你作爲男子顯然是河本大作派來的,看來你們對川島芳子也不放心啊也是,川島芳子畢竟是中國人,在你們眼裏這樣的人都是不可靠的,不然也不會給我們用那種藥物”青霞說道。
“嘿嘿,231,之前殺死自己同胞的滋味,現在想起來可好受”狙擊手冷笑着問道。
“你我殺了你”青霞被觸動了逆鱗,頓時雙眼冒火,方纔阿楠的死已經讓她出離憤怒。
哈哈哈,狙擊手大笑起來說道“來個痛快的”說完強硬地支起身子,將脖子靠了上來,不過穴位被制,他這樣的舉動使得他全身欲碎,他口中喘着粗氣,“給我一刀,來啊”
哼,青霞卻一下子放鬆下來,說道“讓我殺你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弄了這麼個活口,你不吐出點什麼,我們豈能罷休”
鎮雄則上前提溜着狙擊手,拽着他的脖領子蹚着樹葉子嘩啦啦地向鎮中走去。“樂天你陪着青霞葬了那個阿楠,我和他們先回去”鎮雄說道。繼而又對站在那兒的君兒和廣義喊道“你們兩個愣着幹啥,走啊”
誒廣義和君兒這纔回過味兒來,急忙跟着鎮雄向鎮裏走去。
山坡上,樂天看着低頭悲傷的青霞。
“樂天大哥,我們是中國人,卻還不如你一個日本人”青霞擡起頭看着樂天,眼睛裏是大顆的淚珠兒,“就連阿楠都比我強,她恢復了記憶,冒着死亡的危險來這裏。就是爲了告訴我特高科要清理門戶了。要不是那個狙擊手,她絕不會和我動刀。可最終她比我強,畢竟救了我,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青霞,川島芳子手下像你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井上樂天沉默了以下,最終轉移話題問道。
“川島芳子是個魔女,她發狂一般地訓練我們,並源源不斷地從各地弄來孤兒,以我對她的瞭解,像我和阿楠這樣的得有數百人”青霞說道,“她們可都是中國人哪,只是被迷了心智,成爲了日本人的鷹犬”
“那麼,她們到底喫的是什麼藥”樂天又問。
“那是一種粉末,很苦”青霞回憶道。回憶道當年的一些情景,她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我們被控制了心神,拿着短刀殺了一個又一個靶子,那些靶子可都是中國人,雖然他們有的是癮君子,有的是流浪兒,但畢竟是一個個鮮活生命,最終就那樣死在了我們的手中我,我罪孽深重”
哎青霞長嘆一聲,伸手摟土,眼淚卻滴下來,掉在了土坑裏。樂天探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百餘米外,一棵樹後慢慢地遞出一根槍管,只不過那槍手想了想收了槍,飛快地離開了這裏。
誰樂天正低頭挖土,聽到了細微的聲音擡起頭來,哪裏有人影
“許是颳風吧”青霞擡起頭來看了看說道。
二人埋了阿楠,又立了一個簡易的墓碑,這纔回到鎮裏徑直來到了白家客棧。
“你行啊,還能撐得住,果然是特殊訓練出來的”遠遠地傳來了君兒的聲音。接着又聽到了啪啪的聲音,那是金屬板子拍打皮膚的聲音,接着廣義的聲音響了起來“要不還是老辦法”
此時樂天和青霞走進了屋子,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狙擊手被綁在椅子上,一根繩索勒住了他的口腔,另一端緊緊地固定在椅背上。嗚嗚嗚,狙擊手搖晃着腦袋,一雙眸子飽含怒火。
“老辦法”樂天問了句。
“嗯,老辦法”廣義面色平靜地說道,不過從他的眼仁裏能看到笑意,顯然這傢伙又想到了什麼餿主意。
“不會是焦廣義,你又開始玩埋汰的”君兒捏着鼻子喊道,他皺着眉毛,彷彿看到了十分噁心的東西。鎮雄、樂天瞬間明白了,他們也張大了嘴巴,顯然是被廣義的想法驚到了。當年焦廣義就是利用這個損招收拾高橋幸會。
“你們這是”青霞愣了,她不知道他們經歷過什麼,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那狙擊手,“哎我說你們真行,就這麼勒着他怎麼說話”說着青霞就要動手去解繩子。
“別動,這是我弄得,他不配合,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廣義竄過來攔住了青霞。
“顏色”青霞不解不過此時她聞到了一股臭味,再看其他人早就躲了出去。她瞬間明白了什麼,朝廣義點了點,“你夠狠”
“你以爲這埋汰活我願意幹”焦廣義將大糞桶啪嚓墩在狙擊手面前,插着腰看向青霞,接着又含笑意看向狙擊手。
嗚嗚嗚,狙擊手搖晃着腦袋,他雙腳蹬地,但是雙腳被捆在椅子上,只能用腳跟子使勁磨着椅子腿。
你給我老實點廣義大喝一聲,然後撈起糞勺子
唔青霞受不了了,也直接跑了出去,對鎮雄和樂天晃了晃腦袋“這傢伙真損”
哈哈哈,鎮雄等人大笑起來,樂天說道“怎麼樣,這個刑法厲害吧,就算受過專業訓練,恐怕這個也挺不住”
青霞點了點頭說道“這比坐電椅還難受”電椅是日本人嚴刑逼供的刑具,曾經她們都承受過這樣的訓練。青霞此時纔算對廣義有了全新認知,也爲自己捏把汗,當初自己要是傻了吧唧頑抗到底,恐怕好在自己醒了過來。
嗚哇嗚哇屋子裏傳來狙擊手獨特的聲音,那是含糊的日本話帶着嘔吐聲。
“你到底是說不說”廣義暴喝。
嗚哇嗚哇狙擊手還是在那兒掙扎着,糞湯順着他嘴丫子往下流,廣義都覺得胃裏翻江倒海。
“說”廣義又扯脖子喊。
這次沒有了狙擊手的聲音,青霞覺得奇怪,趴門口看去但見狙擊手雙眼緊閉,嘴巴里的繩子焦黃一片,他那被強張的大嘴裏都是大糞。
“別是死了”青霞提醒廣義。
“還有氣兒”廣義探了探鼻息說道。
唔,忽然狙擊手猛地一動,噗地一聲一股子大糞噴了出來,啪嚓一聲正糊在廣義大臉盤子上。
“我操你姥姥”廣義頓時噴了,然後慌不擇路一腦袋撞出門來,一溜煙跑向了院子裏的水槽子,噗嚕嚕,大腦袋紮在冰涼的水裏這頓晃盪。
噗他拔出腦瓜子朝天噴口水,然後又聞了聞味道,轉過身來大步流星向門外跑去,門外還有一個飲馬槽子,接着聽得噗嚕嚕的聲音,然後就是幾聲馬嘶,顯然戰馬都被嚇到了,一眼沒看到,黑不溜秋的傢伙,一腦袋撞進水槽子,誰不害怕
哈哈哈,鎮雄、樂天、君兒和青霞笑得這個燦爛。
屋子裏則是嗚嗚咽咽的聲音,狙擊手竟然崩潰了大清遺寶之百年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