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來報,大殿中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時之間,幾乎也是所有人都回頭看着那個來彙報這個消息的人,面上的神色,已經不僅僅是驚愕。
大殿中瞬時升起一股詭異的氣息。
元昌帝也被這個消息驚到了,聽到這個消息,竟然猛地站起來。
玉無寒更是直接對元昌帝抱拳請退一聲就直接出了大殿往宮門去看。
“死了怎麼回事”元昌帝沉聲。
“回陛下,卑職等發現的時候,杭鴻松已經,已經七竅流血爆體而亡。”他有些緊張,這事兒沒有做好,眼睜睜讓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即便這個人不是他們負責的人,可畢竟那可是在宮門前啊。
“這怎麼會”大殿裏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不少臣子都疑惑小聲懷疑。
玉無玦眯了眯眼,眸中多了一些陰沉,杭鴻松的意外同樣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可這必定不是意外,視線只是從阮嵩身上移過
“這如今能證明右相與這件事相關的兩個人,一個瘋了,一個突然爆體而亡了,可真是巧合”良久的詭異氛圍之後,鳳鶴軒開口道。
這話確然有些意有所指了。
阮嵩這次倒是沒有沉默了,雖然依舊跪在地上,但開口的聲音卻十分有底氣,“左相此話,莫非是意有所指,認爲本官與這件事有關。”
鳳鶴軒一笑,“我也不過是做了一些猜測罷了,畢竟,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右相的動機都是最大的不是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阮嵩冷然道,“不論是在譚化成還是杭鴻松出現之前,我一直在大殿中,今日晉王殿下與淸王殿下回到永嘉,難不成我還能未卜先知提前安排不成,何況,衆目睽睽之下,我不是鬼神,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兩個人下手。”
說罷,他又重重對着位上的元昌帝磕頭,“陛下,既然淸王殿下與晉王殿下查到此事與臣相關,如今兩個證人皆出事,臣因辦案不力體察不足導致此事後患叢生,臣自願請罪,等待陛下查清此事”
元昌帝看着阮嵩,沉眸不語。
就這麼一會兒地功夫,玉無寒已經再次回來了,他面色也不好看,只是從面上已經看出了杭鴻松已經是沒用之人了。
他看了一眼阮嵩,“杭鴻松確然爆體而亡了,死因暫時不明。”
元昌帝眯了眯眼,視線在玉無寒與玉無玦身上流轉了一瞬,又看了看阮嵩,沉聲道,“現將阮嵩歸押,此事,朕會親自審查”
皇帝一錘定音,今日大殿上反轉幾番的狀況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不管是瘋了的譚化成還是突然爆體而亡的杭鴻松,最後都被帶進了刑部,玉無玦和玉無寒是暗中查探這件事的人,自然要跟進,再次從刑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御書房裏,自早朝之後元昌帝便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御膳房那邊送了飯過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動,玉無玦一從刑部出來還沒有顧得上理其他的事情便匆匆往御書房而去。
“如何”元昌帝直接開口問他。
玉無玦與元昌帝說了一番刑部那邊查探過後的杭鴻松的情況,元昌帝聽罷,卻是沉默了許久。
元昌帝沉默,玉無玦也不出聲,對於這個結果,他自然是不信的,雖然這一路上沒有與杭鴻松和譚化成一路,但是一路上都是他的人在兩個人的身邊,自然能知道兩人的情況究竟如何,至少譚化成的狀況,是進入大殿之中才出現的,而此前的資料中也從來沒有譚化成有過瘋症的記載,而杭鴻松還在宮外的時候,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杭鴻松的情況,倒是讓他想起了一件事兒。
眼睛眯了眯,玉無玦依舊垂眸不語。
不管大殿上鬧得如何,關於阮嵩這件事,元昌帝卻是尤爲關心的,尤其是查到的他私運礦物這件事,更是非常重視。
“朕原先一直以爲,假幣案子或多或少與阮嵩有關,即便他不參與可至少也要保背後的一些人,怎麼,如今竟然查到了私運礦物之事”
卷宗裏的信息,元昌帝已經看過了,不需要玉無玦再複述一遍,“假幣不過是一個掩飾罷了,阮嵩真正的目的,纔是私礦。”
“既然已經查到了這個份上,私礦又去了何處”這個在卷宗之中,沒有提到。
玉無玦眼神微動,擡頭看元昌帝,“此事,恐怕也只有阮嵩知道了。”
元昌帝眯了眯眼,看着玉無玦,沉默不語。
玉無玦脣角微彎,“從銀監被殺開始,假幣案便疑惑漸升,這麼多年,與這件事相關的,自然還有那些已經被殺了的銀監,嘉州假幣制造據點有半數在地下是礦料加工場所,從器具用途上看是用於提煉精鐵,製造銅器,分開純銀,至於阮嵩的目的”
玉無玦頓了頓,聲音微沉,“只怕是所謀者大了。”
元昌帝脣角抿住,因爲常年忙碌而已經顯了一些老態的面上帶着沉怒,啪的一聲拍了桌子,顯然他也想到了阮嵩的行爲目的。
所謀者大,如何大自然是威脅了江山統治了。
他只是想不到,縱然知道阮嵩又野心,但也想不到他竟然已經有膽子在做這件事了。
“朕倒是不知道他的野心何時變得如此大了”
玉無玦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垂,“阮嵩這些年來的野心,已經越發清晰了。”
冷哼一聲,元昌帝道,“既如此,他所謀者,到底是爲己還是爲人”
阮嵩是站在玉無驚這邊的人,既然提到這一件事,元昌帝自然是有有所思慮。
提煉精鐵,製造銅器,必然是與兵器相關了,不管是說阮嵩自己有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還是他是爲人做事的,其中必然事出有因。
玉無玦不語。
元昌帝看他的模樣,怒氣已經漸漸降下了不少,“只怕也是爲他自己考慮的多,他雖是楚王的人,可朕看,老七那人,那鎮不住他,老二常年在外,軍中的能力雖是出衆,可朝堂上與阮嵩的關係卻並不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