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圍獵,因爲時間的關係,並不盡興,但是今日卻足夠盡興。
各國參加圍獵的使者安排好了之後,便一幫一衆的進入了獵場之中。
但是,既然是諸國圍獵,這組隊,自然也不是隨意而來的,能一幫一衆就往獵場各處去的,是一些諸國帶來的武士,而諸國比較重要一些的使者,自然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圍獵,表示和諧相處之意。
恰如此時,玉無玦與燕璟、皇甫彧、以及韓太子、吳國忠王、夏侯炎以及西胡四王子呼延亮等人是聚在一起的,在他們的身後,也各國都跟着七八個護衛,一羣人騎在馬上,馬背上皆佩戴箭羽,在寬大的獵場中,追隨獵物來來往往,看起來好不盡興。
這些人,若非年輕氣盛,也是正當壯年,可組成諸國會首的獵隊,並且,都是真正在圍獵的人。
此時,獵場某處,在一批獵隊的身後,是騰騰漫起的黃沙,而玉無玦與皇甫彧等人,正在追趕獵物,那是一羣一共有五六隻的鹿羣,不知何時被他們發現,正跑在獵隊前方四五仗遠的距離,身後,是諸國會首的獵隊,不斷有箭羽射向那些鹿羣,但是,那些鹿羣,動作靈活,靠着獵場中的樹木和草地,以及各種凹凸不平的地勢作爲掩護,正在奮力奔跑。
然而,先前皇甫彧已經下令,這鹿羣,是諸國會首的一場興起的比試,不需要跟在後邊的人來圍獵,因此,即便人多勢衆,卻依舊傷不了這等獵場中精明的動物。
可動物再精明,依舊不及人,在追趕了將近半刻鐘之後,皇甫彧手順手從從箭袋中抽出一直箭羽,對着前方鹿羣中的某一隻,正發射出去,那箭羽直往那頭鹿而去,可那鹿不知是怎麼回事,眼見箭羽朝自己而來,竟然不閃不避,就迎着那皇甫彧箭羽而來的方向,雙目似乎帶着一種果決之意一般。
“叮”的一聲,箭羽並沒有沒入那停下來的鹿的身上,只距離那鹿只有一尺之遠的時候,被一隻從旁射出地箭羽打落在地。
皇甫彧原本帶笑的面色一僵,轉過頭看就在自己旁邊的玉無玦,似笑非笑道,“晉王這是何意”
玉無玦面上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不過一頭鹿而已。”
那箭羽沒有落在鹿的身上,在箭羽落下的一瞬間,那鹿便已經立刻反應過來,一頭竄入了旁邊的林子中,原本的一羣鹿,便再也不見了蹤影。
燕璟看着那鹿消失地方向,笑道,“莫不是,晉王起了惻隱之心,不忍殺那畜牲”
玉無玦倒也不反駁,幽幽道,“這羣鹿,看着有些意思。”
“這獵場中,獵物繁多,若是晉王看着都有意思,我們豈不是不用圍獵了”那邊南梁太子梁榮道。
玉無玦倒也沒有看梁榮,只是幽幽望着前邊的方向,“在本王眼中,有意思的東西,可沒有太子口中這般隨意。”
皇甫彧自然也不會因爲這等小事而作何,這時候也笑道,“罷了罷了,繼續往前,這西山獵場,獵物多樣,幾頭鹿罷了,哪裏盡興。”
“南華皇說的是,不過幾頭鹿而已,堂堂男兒,難道要馴服這等溫順之物”忠王朗聲道。
衆人紛紛大笑出聲,不過倒是沒有繼續往前,而是轉向往旁邊的方向而去。
玉無玦沒有任何表示。
鹿是極有靈性的一種動物,也是極有人性的動物,這頭鹿寧願落後被射殺也不再往前,是因爲知道前邊有危險,而它的落後,卻能引起圍獵之人的注意從而因爲它而放緩了追趕的速度,在前邊的那些便可尋到機會往兩邊更加不好走的路分散,而不是直直往前。
因爲鹿比人更加清楚前邊有危險。
既然如此,這些人,便不必往前了。
這短暫的插曲很快過去,衆人也已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西山獵場深處,幾乎是在與玉無玦如今所在地反方向的另一方,阮弗與玉無痕已經漸漸進入獵場深處,而周邊的人也並不多,除了幾個辰國跟來的護衛之外,還有幾個別國的使臣。
大家自然都是互相認識的,見到阮弗與玉無痕,皆是驚訝,“阮同知怎麼過來了”
阮弗笑笑,“原本只是在四周看看,走着走着便往這深處來了,不過西山獵場過大,雖說四通八達皆是路,如今倒是不好走出去了,索性便來看看諸位圍獵,還望諸位不要嫌棄纔是。”
這些人,馬邊已經掛着一些獵物,看起來倒很是豐盛的樣子。
所謂諸國圍獵,也不過都是玩玩,過過癮罷了,加上阮弗身份特殊,自然也不會拒絕,“哪裏哪裏,阮同知說笑了,只是,我等正要往獵場深處而去,不知阮同知可要同行”
阮弗一笑,“承蒙諸位邀約,既然來了,便一道去看看。”
一幫人往獵場深處而去,可在阮弗身邊的玉無痕,無形之中卻多了一些警惕的意味。
阮弗說是圍獵,但是一幫人並不着急,似乎也在尋找更大的獵物一般。
這期間,還有南華的臣子在裏邊,阮弗跟在衆人的身後,一邊道,“聽說這西山獵場中,還放了狼進來,不知可是真的。”
隊伍之中的南華臣子聞言,笑道,“的確是,多年前,我南華宴請使臣在西山獵場圍獵的時候曾獵殺過兩匹狼,其中一隻被斷定爲狼王,從那以後,在西山獵場圍獵者,皆是知道西山獵場中有狼出沒,若是能射殺狼王,也是一件快意之事。”
這些,在場的人皆是有耳聞的,聞言也更加興致高昂了,阮弗與玉無痕對視一眼,脣角微微勾起,這話題一起來,衆人便也來了興趣,一路上皆是高談闊論。
越往裏便越是獵場深處,南華的臣子料想不到因爲自己提及一個獵殺狼王的話題,這一隊人便這般興致高昂,按說獵場深處,他們本不當再再深入進去了,但是,最後哪怕他再勸說莫要進去了,這些人卻依舊被提起了興趣。
“哈哈,圍獵原本就是要求一個盡興,難不成真的害怕那獵場深處有狼而不去,如此,算什麼圍獵”
其中一個人反駁道,這人是西越來使臣,乃是一名武官,性子中也多了一些北方民族的野性,自然不會被勸說停下腳步。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那南華的臣子卻有些擔心,看向阮弗,想要讓阮弗勸說一兩句,阮弗見此,剛想要開口說話,便聽見林子倏的一聲,劃過一抹什麼聲音,衆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見走在最前邊的那人的馬兒,前腿突然折下,而馬上的人瞬間翻滾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