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世絕寵之王妃傾城 >第169章 因果報應
    刑部大牢的牢房,一般來說,關押的都是刑部處理的一些犯人,而像許懷聞這樣曾經作爲當朝丞相的重犯,是不應該被關押在刑部的牢房之中的,但是,當日他一開始是因爲謀害使臣的罪名進來的,即便後來馬上又發生了陷害忠良,策劃孟氏冤案的事情,許懷聞自從進入了牢房之後,卻再也沒有出去過也,自然也沒有挪過窩。

    便是這半個月審理案件的過程,許懷聞也未曾被人召見過,自然也有人想要見許懷聞,但是在梁大人的層層把關和嚴格防守之下,沒有經過他允許的人,一個也見不到被押送進入刑部大牢的許懷聞。

    事實上,是在案件沒有審理結束之前,除了主審官,誰也見不到許懷聞。

    刑部的大牢,分爲地上和地下兩個牢層,地下的關押的人犯,自然都是重犯,許懷聞的牢房,就在地牢的最深處。

    這裏沒有天窗,六面都是昏暗的,只有每一間牢房的外邊,點着一個燭臺,發出光芒。

    即便如此,大概住在這裏的人依舊會感到暗無天日,不知外邊已經是年歲幾何。

    地牢的過道上,不知從何處吹來一絲絲涼風,將黏在地板上的稻草幹吹拂了幾步遠,在這陰冷的牢房中,讓人感到一股涼到了心底的寒意,負責打掃牢房的老者,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過,將那些因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而亂在過道上的稻草幹一根一根地掃走,無聲無息,只聽見那掃把掃在地上,嘶嘶的聲音,如同蛇吐着信子的聲音一般。

    過道的盡頭,便是關押許懷聞的地方,這人在刑部地牢中做了十幾二十年的活兒,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但凡進了這地牢的人,最後,都成爲了地獄的陰魂,他看着進來了又出去了的人,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最後竟然也習慣每日離開之後,點上一炷香,爲那些不管罪惡如何深重的靈魂,總之,人死了,萬事隨風吹隨風滅。

    他還記得,牢房盡頭的那人,據說是當朝的丞相,是因爲謀害使臣的罪名進來的,謀害使臣是什麼罪名,他不清楚,但與一個謀害放在一起,想必也是一個惡魔一般的人物,後來,又聽說這人是當年孟家冤案的策劃者,孟家的冤案,說起來,這事兒,他倒是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他也看着許多人進入了這地牢,不過最後,卻都沒有再活着出去了,那些人啊,明明是人,但卻個個都是硬骨頭,愣是不喫飯,不喝水,把自己餓死了,還在牢房的牆上,用自己的血寫了了許多他看不懂的字,後來,他回去與自己的兒子說了,後來看到自己兒子寫的一些相同的字,一問才知道,原來那滿牆大大小小的字,就是那冤字,冤枉的冤。

    人家都是孟氏是南華的重要人家,如何重要,他是不懂得的,不過,他卻知道,自己一心求學的那兒子,將孟氏當成了榜樣,爲此他還一度擔心,害怕自己的兒子與那孟氏的事情聯繫起來,畢竟,聽說孟氏是叛國的,他大罵了兒子一頓,日後兒子再也沒有在他面前提起孟氏,不過卻更加刻苦用功了

    直到他這兩日聽到了外邊傳言的,原來孟家並沒有叛國,竟然是遭了奸人的謀害,這才放心了

    他一步一步掃進去,當年那些被寫下那些血書的牆,已經被糊上了一層層黃泥,早就覆蓋掉了,不過,經年日久,黃泥也漸漸脫落,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一些痕跡,當年,那些牆上的泥土,便是他和上去的,那些絕食死去的人,死的時候的樣子,哪一間牢房有多少人,不知爲何,這些年,他還一直記得很清楚。

    掃把漸漸掃到許懷聞的牢房門口,他擡眼看了一眼被關押在裏邊的人,一開始這人還大喊大叫,說是要見陛下,後來就漸漸的不再喊了,漸漸安靜了下來,當時他進來,也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人,如今,看起來,竟然比他這個還差兩個月便滿五十六歲的人還要老。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看許懷聞一眼,嘆了一口氣,“這地牢便是地域的入口,好好的大官不當,怎麼就想不開來走這一遭呢”

    一聲嘆息過後,他將地上的稻草幹掃入了簸箕中,弓着腰提着簸箕離開了。

    許懷聞靜靜地坐在地牢的地上,地上撲上了一層厚厚的稻草幹,這些日子,喫喝拉撒,全在這裏,由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如今,他已經不知道外邊的年歲幾何了。

    他想要見到哪怕一絲陽光,但這裏的光源也只有每一間牢房外的那一盞盞燈臺。

    度日如年啊

    即便他想要發脾氣,可這裏除了每日例行來打掃的這個人,竟也沒有人了,便是給他送飯的人,都沒有與他說一句話。

    許懷聞覺得自己陷入了某種離不開的無力與虛脫之中,此時此刻,聽到這打掃牢房的老頭的話兒,頓覺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心上重重敲了一下,讓他如夢初醒

    再回想過去,當年的事情,好似已經漸漸模糊了,在回想,竟然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心情。

    但心中仍舊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若是可以回頭,他依舊還是會做那樣的選擇。

    人上人,大丈夫,難道不是生當如此。

    “哐啷”一聲,熟悉的大牢門被打開的聲音拉回了許懷聞的思緒。

    牢門在過道那頭的轉角方向,他還記得,那長度,大約也是他牢房外邊這條過道的長度,後來他想了想,若是要走的話,大概是要走七八十步吧。

    牢門被打開之後,便是一陣細細碎碎的說話的聲音,許懷聞聽不出說話的是誰,說的又是什麼,只是從那聲音裏邊,便大概能夠聽得出來,說話的雙方,一方姿態卑微,而另一方,顯然運籌帷幄,許懷聞坐在稻草幹上,默默地想着,來的人會是誰,必定不是刑部尚書,以這位刑部尚書的性子,當是雷厲風行的。

    很快,深深淺淺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卻再也沒有說話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許懷聞聽着每一個腳步聲,便下意識數一個數字,帶數到八十的時候,便看到在他所在牢門外的過道上,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文昌侯

    許懷聞依舊坐在地上,眯了眯眼,在文昌侯的身後,跟着兩個人,都是尋常牢房獄卒的裝扮,但那身影,即便是隔得遠,他也看得出來,牢房獄卒哪裏會有那般清貴的身姿。

    不過他不着急,他總會知道那人是誰的。

    文昌侯腳步幽幽,帶着文人的那股子沉穩與儒氣,帶着身後的兩個人,慢慢走了過來,在他的牢房外站定,居高臨下看着文昌侯,當先開口道,“文昌或,許久不見了。”

    許懷聞依舊盤腿坐在地上,聞言並沒有站起來,只是擡頭看向文昌侯,眯了眯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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