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彙報的人,是宣王府中的謀士楊先生,楊先生已經年過半百,近來也因爲宣王如今的情狀而擔憂不已,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再看玉無臨這副消極落拓的樣子,不由得更加擔心了。

    “王爺”

    玉無臨帶着一身的酒氣,猛地站起來,幾乎抓住了楊先生的衣襟,將人提起,“你說什麼,母妃母妃”

    他雙眼通紅,目呲欲裂,“母妃母妃自縊了。”

    雖然平日並非日日進宮,但是,珍妃爲宣王做了多少打算,這些年母子又是如何內外聯合起來的,作爲宣王府的謀士楊先生自然是懂得,也懂得玉無臨與珍妃之間的感情,這會兒,被玉無臨的動作一嚇,但還是抖着聲音,道,“是宮中,傳出的消息,王爺宮中傳出消息,娘娘爲了替王爺申辯罪名而自縊以替王爺正名”

    玉無臨猛地一甩楊先生,楊先生一把老骨頭被他摔在一邊自是難受,可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玉無臨眸中瘋狂,怒吼道,“玉無玦,本王不會放過你”

    他喊完,竟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雙手掩住自己的雙目,痛聲呢喃,“母妃母妃兒臣不孝”

    楊先生見此,忍者身上的疼痛,卻無言奉勸。

    珍妃自縊的消息雖是傳出來了,但是,並沒有明明白白傳出是自縊的消息,宣王一派的人得知的時候,也只得到了珍妃病逝的消息,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有多少,沒有人去懷疑,但是,珍妃病逝,對於宣王一派之人來說卻又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宣王一派的人立刻上書給元昌帝,讓元昌帝免了玉無臨的幽禁之罰,讓宣王出府爲母妃守孝之類。

    而被幽禁在府中的玉無臨,也上書,承認了自己先前的錯誤,請求元昌帝讓他出府,去爲母妃誦經戴孝,之後他再請回責罰。

    這件事,元昌帝自然是不能不應,因此,在大臣和玉無臨上書之後,他便下旨免除了玉無臨和玉無衍等人的責罰,只說是過了珍妃葬禮之後再議論這件事。

    阮弗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與玉無玦和臨淵等人在查探那些被抓回來的中蠱了的高車族人。

    是無琴與玉無玦彙報的,玉無玦聽罷,並沒有任何表示,只道了一聲,“多關注玉無臨與江府、文府的的動作。”

    無琴便領命下去了。

    阮弗正轉回頭想要說些什麼,玉無玦便當先開口道,“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阮弗頓時被噎住,她還真不是擔心,自那一日臨淵診脈之後,這廝便一直都這樣,半點也不讓她費神了,她也只好作罷了,反正她能想到的東西,玉無玦沒有理由想不到,因此便也閉口不言。

    臨淵正在興致勃勃地研究那些人,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這半年的時間,臨淵在醫蠱上的確多了許多研究,這兩日,已經利用藥物將那些人體內的蠱蟲控制住,甚至將那些蠱蟲引了出來。

    玉無玦皺眉上前,“如何”

    臨淵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伸手去過旁邊的一個藥瓶子,在其中一人已經被化開的傷口上灑下藥粉,而後又用銀針在那人身上的幾處穴位刺了下去,不出半盞茶的時間,便見從那傷口中慢慢出現了一隻半寸長的蠱體。

    這場景有些噁心,臨淵卻如獲珍寶一般將這些蠱蟲一個一個蒐集進了一個專門的瓶子之中,待一切都做完之後,他才收拾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倒也不是什麼很厲害的蠱蟲,不過,這蠱蟲有些特別,在人體內的時候能控制住一人的心神,離開了人體之後,卻能讓那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曾被控制住一般。”

    說罷他掃了一眼已經將蠱蟲拿出來了的那些人道,“想必晉王也是深有體會,這兩日,這些人,個個都是懵懂狀態,什麼都問不出來,甚至莫名不知自己先前做了什麼。”

    就是因爲這樣,玉無玦這兩日的心情纔會不好。

    臨淵勾脣晃了晃那個用來蒐集蠱蟲的瓶子,若有所思地道,“不過,這個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很厲害的東西,養起來卻有些難度,這東西還有一個母蠱,可並不是下蠱之人簡單操作便得的,更爲重要的是,三個月喂一次母蠱之血,不然,就會沒有效用,看來,這皇宮鐵壁,晉王還有許多不知道的地方啊。”

    他雖是這麼說,但眸中卻是多了許多冷意。

    玉無玦和阮弗自然不會去懷疑臨淵的話,兩人聽了這番話,對視一眼,眸中皆是多了一些凝重。

    阮弗道,“母蠱如何喂血”

    臨淵眸中微冷,“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是摻了一些母蠱之血便能配成百多個人的用量,厲害的不是蠱,而是下蠱之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只怕與那位公羊先生不相上下,另外,近段時間,這些人爆體而亡,下蠱之人必定耗費心神,我這兩日取蠱蟲,已明顯感覺到另一方力量的博弈,顯然這些東西取出來,就能發現一些端倪,不過究竟是何端倪只怕也不僅僅是我剛剛與你們說的這些。”

    “下蠱之人會有何症狀”

    “如花粉過敏狀,手起紅斑,不過也要看對方的用蠱之數如何。”

    玉無玦和阮弗皆是沉默,不過臨淵的關注點更大,對於他而言,這些東西,又是一個挑戰。

    阮弗道,“我們還需進宮一趟。”

    玉無玦點頭,也不再理會對這些東西還興趣頗大的臨淵了,與阮弗便雙雙出門了。

    兩人才剛剛到皇宮見了元昌帝,便得到了消息,自昨日之後,宮中不少宮妃和丫鬟皆是患上了一種類似於過敏的病症,正是手起紅斑,身體乏弱的症狀,二月雖是寒春,但宮中已經有一些植物抽芽了,花兒也了不少,每年二月至四月這段時間,便是宮中不少嬌弱一些的宮妃開始爲此過敏的時候,嚴重一點的,也有就此而併入膏肓的。

    阮弗和玉無玦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便了然了。

    元昌帝得到這個消息,也是神色凝重,又是留着兩人在御書房中過了許久才讓兩人離開。

    不過經此一事之後,卻好像是沒有任何動作一把,剛剛獲知的這個消息,卻是任何人也不知道。

    但高車族的事情,到了這一步,卻好像是漸漸消停了下來一般。

    二月中旬,傳回了西越的夏侯殊已經安全回到西越國都的消息,而隨着這個消息一起落在阮弗桌案上的,還有一份來自桃花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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