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帶笑的少女,這時終於掩飾不住眼中的驚恐,神色慌張的掙扎着向後退去。她破口怒罵着王和安,可罵人這種粗活,真不是韓洛儀幹得來的。
言語不是刀子,傷不到王和安。他緩緩踱步,像是貓捉老鼠。
王和安邪笑道:“韓姑娘,這天羅迷迭香是我深入南荒,從三大凶族裏手中搜刮到的,整個九州,獨此一份。任你天資卓絕,修爲通神入化。被這香氣入鼻,必渾身力氣無處可用,溫軟如綿羊。要知道,三錢天羅迷迭香,便能迷暈一頭下元七境巔峯的獸皇。不過你別擔心,我只用了小半錢的量,對你身體修爲不會造成任何損害。”
“那你就不怕,我實力恢復後殺了你”韓洛儀咬牙切齒的道。
“巧了,韓姑娘可否還記得三年前,寧安王府一場晚宴,你在場,合歡宗厲青楓公子也在場。我們三人當時很是談得來”王和安大笑道,“厲公子傳了我一門御女雙修的功法,今日正好派上用場。據厲公子說,以此術御女,可煉出最忠誠的爐鼎。放心,韓姑娘,到時候,本王依舊會對你好。”
“你”韓洛儀退無可退,使着力氣拔了兩次腰間壓衣刀,這才顫抖着將刀拔出鞘,她先將刀尖對向王和安,隨即又架到自己脖子上,冷冷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自絕於此,我爹自會幫我報仇”
王和安腳步放慢,卻沒停下。大笑道:“好啊,韓姑娘。你死了,我還能趁着屍體熱乎玩上一玩,北冥劍宗的掌上明珠,本王今日說什麼也要嚐嚐什麼味道”
“無恥”韓洛儀大罵,說罷,雙眼緊閉,刀刃就要抹上自己脖子。
王和安輕搖摺扇,甩出一道罡氣,霎時間便將少女手中刀刃打落。他神色陰沉,臉色又鐵青起來,聲音有些嘶啞:“韓姑娘,本王是真心要待你,當真寧死也要辜負本王一片心意”
“你的心意,又是什麼狗屁”韓洛儀大罵。
少女這句話,似乎激怒了王和安。他終於失了耐性,一把抓起韓洛儀,一手掐着她脖子,抵在牆上吼道:“韓姑娘看不起本王論身份,我的家族是九州共主,我是直系嫡傳,權傾天下,擡手間便能影響九州時局。論修爲,與那天才厲青楓也是伯仲之間。哪一點配不上姑娘你嗯”
“就你”韓洛儀這時反倒平靜下來,也不怕即將來臨的危險繼續挑釁道,“哪一點都不配。就你這心性,爲件寶物原形畢露,對同道救命恩人狠下毒手。像條瘋狗的樣子,我真替你爹可憐,他當時怎麼沒對着牆。僅此一條,你便配不上天下任何人”
“你懂個屁”王和安用力更甚,掐得少女臉漲得通紅,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像要瞪出來般,他湊近韓洛儀的臉大吼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陳道友成我大道第一塊墊腳石,是他的榮幸”
王和安瘋了,韓洛儀如是想着,這與她印象裏的小王爺已經判若兩人。
少女萬萬沒想到,這小王爺便是那個活生生的儒生。僅因一塊奇寶,竟瘋成這樣。
王和安看着面色漲得通紅,露出痛苦表情的韓洛儀。終於按捺不住獸性,意圖施暴。
陳幺兒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眼神恢復了清澈,再也看不見白衣銅人。
但方纔王和安與韓洛儀這一切,陳幺兒全看在眼裏。他爬起身子,雙拳捏得咯吱作響,眼中已經能噴出火光。
他很憤怒。
背對着王和安與韓洛儀兩人的白寧,這時發現陳幺兒站了起來,驚得手中劍都掉在了地上,連話都說不出。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明明被我捏碎了脊骨,抽去了經脈怎麼還能站起來白寧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陳幺兒起身,打碎了他的認知。
他應該不可能站起來的。
憤怒的陳幺兒,並不給白寧繼續懷疑的時間,他提起太乙真氣運轉周身,原地只剩重重殘影。
轉眼間,白寧便像只玩偶般的被陳幺兒提在了手中。
陳幺兒凌空而起,右手提着白寧的領口,太乙真氣齊聚這右手,全力出手,一把將這隨從向王和安側身甩去。
這位王府公子的貼身侍從,此時竟毫無反抗的餘地
少年還不知道,金龍鎖玉柱這五個字,代表着末劫之地,肉身無敵
韓洛儀雙眼緊閉,已暗暗流下淚水,心裏抵抗着這般屈辱的到來。
王和安終究沒能湊上來,白寧像暗器般的飛向他時,他便察覺到有變,卻躲閃不及,硬抗了白寧這一撞。
這一撞,倒是將他撞開了好幾步,打了幾個趔趄。
王和安倒是沒什麼大礙,而那白寧卻因被陳幺兒提起甩出,肉身震出了內傷,跌落在地,爬不起來。
韓洛儀睜開眼睛,又驚又喜道:“小幺兒你沒事”
陳幺兒看向少女,微微點頭,淺笑一閃而過。隨即目光轉向王和安,帶着殺意。
陳幺兒這回是真的起了殺心。韓姑娘險些受辱,自己被他們暗算,這仇對少年來說,可謂不共戴天。
王和安此時臉色慘白,同白寧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陳幺兒。
“不可能”王和安震驚道,“你怎麼,怎麼,怎麼回事”
陳幺兒拳頭捏得直響,一步步靠近王和安,眼中滿是怒火,並不回答。
怒到極處,他是沒有廢話的,他只是個打漁的,心眼不會很大。
王和安嚇得往後退了兩步,隨即平復下來。拿出陣眼真元和那半截銅掌,冷哼道:“呵,就算你恢復了那又如何在這方洞府,本王纔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