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幺兒一怔,說道:“這個你照實跟師門說就好了,方纔我問摘星道那人的問題想必你也聽到了,這個你別傳出去了。”
“啊,好”李步虛鬆了一口氣,拍胸脯道,“這個我幫陳兄弟保證,絕不泄露半分陳兄弟的行蹤以及計劃”
“多謝李兄了。”陳幺兒憨笑。
“怎麼,你和那賀老邪有仇啊”李步虛好奇道。
陳幺兒咬了咬嘴脣,說道:“有,這仇不小。而我恰巧是個有仇就想報的人。”
“哈哈,陳兄弟快意灑脫,貧道倒是羨慕得緊。”李步虛嘆道,“這摘星道的人,着實是惹人恨。狂妄霸道,偏偏宗門遠在北冥,勢力龐大,底蘊深厚,老天真是不長眼睛。”
“怎麼,李道兄也與摘星道有仇”陳幺兒眨了眨眼睛。
“有啊,我這幾位師弟的血,可不能白流”李步虛咬着牙恨恨道,“想我三清宮,號稱天下道門,皆出於此。又是六大門派之一,正道聯盟裏一言九鼎。可現在宗主長老們也不知怎麼想的,一直強調隱世不爭。閒事莫惹,我修仙就是與天爭命斬妖除魔的,不惹個屁的閒事反正我是看不慣摘星道這夥人,一個個喝人肉吸人血還鼻孔朝天,可去他孃的吧總有一天,貧道要還這世道一個清淨”
少年一呆,旋即糯糯道:“李道友胸懷天下,讓人敬佩。可你這樣說你師門,是不是不太好”
“切,怕個屁”李步虛說道,“這幾天我聽說藍月島出世,山君藥園遺址會出現。本意是想帶幾位師弟見見世面,運氣好也好尋點仙珍藥材用以煉丹。誰知道碰到摘星道的人來清場,那我肯定就看不過眼啊,就打了起來。他們人多,我一開始便給師門求援,到現在爲止,已經十三個時辰了,你還有沒有看到我三清宮其他的門人他們就是個狗屁一個個清淨無爲,生怕打擾到自己破碎虛空至三十三天,飛個臭屁啊”
陳幺兒安靜的聽着這年輕道士抱怨,他的額頭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是疼的,右臂面目全非,這痛感終於襲上了腦門。
李步虛似乎抱怨上了癮,仍在喋喋不休,說着說着,不經意瞟了一眼陳幺兒的右臂,忙問道:“你這右手”
“沒事,還能感覺到痛。”陳幺兒忍痛笑道,“有知覺,應該廢不了。”
李步虛連忙翻開儲物錦囊,拿出一株藥草,迅速搗成碎末,替少年敷在傷口上。他說道:“這次出來沒帶什麼重要的藥材丹藥在身上,這株靈草鎮痛奇佳,其他的我也幫不了你。只盼還在島上的貪狼衛發現他們星主失聯,羣龍無首下會離開吧”
陳幺兒憨笑着道謝。
“沒事,對了,陳兄弟,你來這藍月島,就是衝着摘星道來的麼”李步虛終於把一腔怨憤吐了出來,這時回過神來又問道。
“不是,正好碰上了。我聽說山君藥園遺址裏有翠衣娃娃,想來碰碰運氣的。”
年輕道人提及陳幺兒的體質,不覺間又倒吸了一口氣。他纔不過下元九境的修爲,這肉身強度,似乎比佛門的羅漢金身,武道的金龍鎖玉柱都強了。而這兩類肉身,都是中元陽丹修士纔敢練的,真是個怪胎。
“不是,熬出來的金龍鎖玉柱。至於怎麼熬出來的,這個不能告訴你了。”陳幺兒搖了搖頭,“找翠衣娃娃,是爲了給我朋友救命。”
李步虛再吸一口氣,不信的問道:“熬出來的你,你才下元九境,熬出金龍鎖玉柱不對啊,雖然你這體質有點像金龍鎖玉柱,但似乎比它更強一點。”
“這個可以不說嗎”陳幺兒憨笑着拒絕。
李步虛察覺到不妥,連忙尷尬道歉。轉而問道:“翠衣娃娃功效在於引導靈氣,滋養神魂,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啊。你朋友神魂受了重創”
“嗯。”陳幺兒點頭,將劉大能的遭遇告訴了李步虛。
“難怪。”李步虛恍然大悟,對陳幺兒豎了豎拇指道,“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人生幸事。”
轉而年輕道人神色有些低落,說道:“哪像這修行界,烏煙瘴氣的。世人都道神仙好,哪裏知道,所謂的神仙修士,比凡人慾望更強,破壞更大。所謂朋友,同門,可能眨個眼就爲了什麼寶物把你給賣了。六大門派裏這種情況好些,那些所謂的一二三流宗派,要我說,算個屁的名門正道,不過只是比邪道會貼屁股一點。”
陳幺兒點頭應承,右手這會卻是動彈不得。他想閉眼入夢,白衣銅人會幫他修復的。
旋即,他想起前日銅指夢中與他溝通,已經提過目前溝通耗費很大,銅人陷入了休眠。想要他再幫忙,至少得等七天,這才兩天呢。
念及此處,少年只得嘆氣,這幾天,看來要當個獨臂左撇子了。
李步虛還以爲他在爲右臂可能被廢擔憂,勸慰道:“陳道友別擔心,金龍鎖玉體,可不會那麼容易殘廢。況且,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這山君藥園裏就有能恢復你手臂的奇寶。”
少年笑了笑,沒有說話。
天邊現出魚肚白,快要亮了。
藍月島心,一道光柱沖天,旋即天搖地晃。
陳幺兒和李步虛對視一眼,同時起身,一瘸一拐的向異象處跑去。
看這樣子,應該是山君藥園遺址出世了。
兩人才走不遠,便聽見前方有陣陣慘嚎聲。
是還在島上的貪狼衛
聽那聲音陣勢,少說也有兩三百人。
那道沖天光柱的位置,又生異變,一時間劍鳴滔天,有劍雨自天而降,直落向那慘嚎聲處。
劍雨重重,似要絕天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