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凡人對那裏有神仙的傳聞,深信不疑。
山上確實有神仙,揚州境內方圓六千七百里有餘,沒有沒受過神仙恩澤的。
有一年揚州主郡大旱,赤地千里,龍虎山的仙師親自出山祈雨,發現是旱魃作祟,以雷霆手段降服,後來不出三日,果然雨淋揚州。
揚州的主郡城,也叫作揚州。
可能是九州唯一一個州郡名字都相同的地方,所以這兒很特殊。
六千五百里,煙柳畫橋,風簾翠幕,戶盈羅綺競豪奢。
這兒的人,不管是來客還是本地人,似乎都天生的善於經營,善於享受,安逸已久,甚是富庶。
昨天的異象主要發生在京城,但揚州邊界也微微受了一點影響,有幾處地方發生地震,倒是沒有大礙。
但是還有幾個地方天降隕石,甚是妖異。
也有人以爲有重寶趁亂出世,心懷不軌的人都聚集在這揚州邊界的一個並不是特別出衆的小城裏。
小城依山傍水,因環城一條極富生機的溪水得名,叫鶴溪。
傳聞當年有一隻仙鶴在此得道,飲過此溪溪水,之後喝過這泉溪水的人,都神清氣爽,百病不侵,故以此得名。城外溪邊不遠處,還有一座鶴仙廟,據說有求必應,很靈驗,但是卻沒多少香火,也不知建了多少年,總讓人感覺很破敗。
鶴溪城南邊臨溪水的地方有個長亭,據說是當年那隻鶴仙悟道的地方。這兒風景很好,人也很少。
鍾靈毓秀算不上,但別有一番風味。只是這兒的靈氣,着實是稀薄了點,往前再推幾百年乃至上千年,也厚不到哪兒去的,有動物能在這兒踏入中元六境甚至更高,那可不簡單,在這兒幾乎不可能。
年輕的道士慵懶的躺靠在長椅上,一手拿着快空了的酒葫蘆。聽着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但滿眼鼠光的本地中年人給幾個衣衫光鮮的外鄉人講着這故事,心底下有着一絲不屑。
這個傳說似乎不過才流傳兩三百年,而揚州境內六千五百里的風吹草動,龍虎山三清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兩三百年裏,沒有聽說有隻鶴渡劫至中元六境。也沒聽說有鶴精路過這裏。
很是明顯,傳說不一定都是真的。
這個鶴仙的傳說,必然是假的。
李步虛也不去戳破,人間萬象,繁花似夢,沒了鶴仙,也會有龜仙,蛇仙,王八仙的傳說流下來。
凡夫俗子,最是愛找個神仙來信一信,祈求好運也好,祈求安心也好,總是會信一些東西的。
那幾個衣衫光鮮的外鄉人氣勢異於常人,但在李步虛眼裏,還不夠看。
只是幾個下元八境的武人而已,想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昨天夜裏,便有一顆天外隕石降落在了這裏,隨後爆發出驚天血光。吸引了不少妖魔聚集,然後離奇的是有大批圍過來的妖魔又都不見了,可能是都死了。而剩下的妖魔也都驚惶的逃竄,基本都被趕來的正神神兵神將亦或是三清宮的修士順手剿滅。
然後,那顆隕石就化成了一個類似人形的怪物,約莫高六尺,從修士們的圍剿裏逃脫了。
李步虛追蹤了這怪物一整晚,到這裏跟丟了。
他也和三清宮裏的修士們脫隊了。
這很不正常。
但他沒急着趕過去,那邊師兄弟有七八十人,求援的話,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師門和附近的欽天監自然會前來增援,而且,本次師門的主要目的是找到那些自天而降的隕鐵。
是天材地寶,還是域外邪魔外道,只有拿到了那些隕鐵才能下定論。況且,揚州境內大大小小的修行宗門,修行世家也有六七百家,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要是被那些小門小戶佔先機奪了去,萬一出了什麼亂子,免不得又帶出什麼麻煩來。
昨夜子時,這邊鶴溪對岸的山裏爆出通天的血紅光柱,持續了不過三息時間,但看到的人不少。
李步虛是最先趕來的人,隱約感覺是那個成精的隕鐵或者說是怪物造成的。他當機立斷,圍着這整座山佈下隔世法陣,避免氣勢外泄。隨後又逼退了前來查看的其他修士,乃至一些不長眼的世俗武夫。
到底是三清宮的修士,還是年青一代裏的佼佼者,僅憑中元六境的修爲,一晚上愣是逼得揚州幾大修行宗門的長輩帶着門人退去。
六大宗門,或者說如今的七大宗門,和修行界其他宗門簡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一流與超一流,隔着一個字,底蘊和聲威,當真是難以同日而語。
李步虛並未有一點自傲,這種事情放在三清宮任何一個弟子眼裏,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如果有人執意不退,對不起,你有勾結妖魔之嫌,當誅。這是在極端情況下,三清宮弟子會做出來的選擇。
李步虛沒有去增援那些被圍困的師兄弟們,相反的,他也在等着增援過來,可能就是那些被圍困的師兄弟們。
亭中的他表面確實慵懶,但實則心神幾乎全放在對岸籠罩整座山的陣法上。那幾乎掏空了他這次帶的符籙和紙傀,就是爲了確保那個藏在對岸山裏的隕鐵怪物不會再逃出去。他知道或許撐不了多久,但只要師兄弟們的增援過來,他的任務便算完成了。
但在此之前,他還得等,順便清場。
無關人等,不得在此。
三清宮降妖除魔,容不得他人過問。
哪怕這個年輕道士的心底打心眼的瞧不上宗門裏一些長輩的做法,甚至對宗門都沒多少敬意了。但這一點,他認同,並且身體力行。
所以,他對着那幾個不停看着對岸山頭的外鄉人道:“那座山裏的東西,不是你們能碰的,別想了,弄不好會死人的。”
其中一個男子不屑的冷哼道:“現在的神棍都這麼囂張嗎”
他的話音未落,整個身子便陡的陷在了地上,只露一個頭在外面,而青石板鋪成的地面,卻沒有一絲破損的痕跡。
那幾人面色頓時凝住。
李步虛又拿起葫蘆喝了一口酒,看了他一眼笑道:“吾有舊識曾似汝,如今墳頭草丈五。”
隨後,他拋出一隻土黃色的令旗,神光閃閃的懸在半空。他環視這幾人一圈,冷冰冰道:“三清宮在此降妖除魔,無關人等,速速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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