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的從遊樂場逃脫,身上也受了傷,卻不敢去任何診所,怕暴露身份。
“你是溫時九?”
他吐出濁氣,強忍着痛念着。
她茫然的點頭,也注意到他後背有傷,似乎被匕首劃過。
站久了,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能麻煩你去藥店買些消毒的東西還有紗布,我傷口急需要處理。”
“你……你不是裴垣,你……你是誰?”
“裴修。”
他冷聲吐出兩個字,不含一絲感情。
他跟裴垣,簡直天差地別,性格迥異。
一個像是剛剛初生的太陽,溫暖單純,一個……卻像是黑雲密佈的夜,冷岑岑的,讓人覺得害怕。
但看在裴垣的份上,她還是去買來東西。
“要不要上醫院?”
“不用,就在這兒,你就當沒看過我。”
“裴……裴垣呢?”
因爲害怕,聲音都有些哆嗦。
她以前也害怕過傅雲祁,因爲他冷淡,氣場壓人。
可現在害怕裴修,更因爲他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閻王,渾身帶着戾氣。
他就像是屬於這個黑夜,完美的融爲一體,身上沒有一絲絲光亮。
就連此刻,他也躲在路燈找不到的陰暗死角中。
他的眸色,和黑夜一般深沉,實在是太嚇人了。
“他現在很安全,明天你就會看到他。”
“你是從遊樂園那兒逃出來的對不對?這兒距離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只是……你不應該在聖多納嗎?怎麼會在這兒,誰傷的你……”
冰冷的刀鋒,貼着皮膚,她能感受到那徹骨的寒冷。
她瞪大眼睛,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這是什麼情況。
“我沒有你那麼多問題,我只問一句,你跟傅雲祁什麼關係,如果不老實回答,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跟他……跟他是上下級關係。”
她怕裴修想利用自己對傅雲祁不利,狠狠心,沒有說實情。
裴修聽到這話狠狠蹙眉,鬼才信這個。
他當初主動找上傅雲祁,他點名將所有的功名都讓給溫時九。
雖素未謀面,但也知道她對傅雲祁的重要性。
他討厭撒謊的人。
正準備給她一點教訓,突然傷口的痛加劇。
剛剛好不容易結了血痂的傷口,因爲擡臂太久,再次裂開,又在汩汩的冒着鮮血。
他大口喘着粗氣,狼狽的單膝跪地,鋒利的匕首跌落在面前。
溫時九反應過來,趕緊一腳踹開匕首。
她此刻應該一走了之,遠離這個危險人物。
可……看他面色蒼白如紙,身影羅在黑暗中,竟然有些孤寂狼狽。
而且,他還是裴垣的弟弟。
鬼使神差,她朝着他靠近,弱弱的道:“我幫你清理傷口吧,我跟裴垣也算是朋友,不會傷害你的。”
他沒有說話。
傷口在背上,的確難以處理。
溫時九幫他撕開後背的衣服,看到鮮血淋漓的傷口,也不知道被什麼利器所傷,白肉竟然翻了出來,鮮血淋漓,看着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