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日使者和寒星拜訪北承瑤後的第二天晚上,夜瀾絕陪唐可心過來檢查北承瑤的傷勢,恰好遇到妙水來告訴北承瑤這個消息,幾個人都是一驚。
“四個族長和長老們知道了嗎”北承瑤聽完後沉聲問到,掩在身後的拳頭緊緊攥着,眼神冰冷若六月飛雪,壓迫的人透不過氣來。
“已經去通知了。”妙水咬牙回答,他們自然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教主的命令不能違背。
“知道了。”
妙水連忙退去。
“怎麼會這麼急”唐可心蹙眉道,先不說北承瑤的身體還沒好,就單單的慶典,可是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
南宮羿小心的看着北承瑤,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感慨,在西域,她完全是個外人吧
夜瀾絕眼神微暗,沒有想到會這麼倉促。
“因爲,我的存在,原本就是個錯誤,有人想要快點抹殺掉。”北承瑤冷笑,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無嶽,看來我們之間,還真的有些難以算清的帳。
唐可心凝眉思索,她知道的終究太少了,夜瀾絕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也明白是北承瑤的存在威脅到一些人,所以纔會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排除出去,但是又覺得,還有其他的可能,對北承瑤,利用的可能大一點。
“明天的慶典,你要去嗎”南宮羿謹慎的問,難得清冷的語氣。
“爲什麼不去”北承瑤反問,她偏偏不讓他如願
“凡事小心。”唐可心叮囑道,夜瀾絕一語不發,現在危險的,可不只是北承瑤,恐怕稍有不慎,他們所有人都要把命留在這裏。
“嗯。”北承瑤重重的點頭,原本有些事她想要揭過去了,但是有人一直揪着不放,她也無可奈何了。
“今晚好好休息,你的藥方我已經寫好了,讓他們按量煎藥就好。”唐可心囑咐一句,才拉着夜瀾絕離開。
一路上兩個人也是沉默無語,彼此都有些擔心了,但是十指緊扣,像是會走到天荒地老一樣。
第二天的慶典,恐怕是九幽教有史以來最寒磣的慶典了,歌舞音律一切從簡,來的人也是九幽教地位較高的人,平常慶典參加的人,很多都沒有來,但是即便如此寒酸,每個人都不敢鬆懈,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沒有慶典的意思。
無嶽威壓的一掃,很多人都感覺一窒,復而更加恭敬。
北承瑤和無憂坐在僅次於教主的位子之下,一言不發。
“今天召各位來,一方面是因爲公主無謠失蹤多年歸來,九幽教應該同慶,另一方面,是月使者和星使者的確定。”無嶽聲音低緩,卻鋒芒逼人。
“月使者便是阮家清月,星使者是寒星,各位應該沒有意見吧”無嶽穩重問,阮清月是早已確定的人,寒星,也算是內定的人,衆人也不會反駁,唯一納悶的,是關於公主無謠的,但是無憂的身份不會有改變,所以每個人心裏都有疑惑,也都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她們兩個。
“所以,現在九幽教的事務,我會全權交到無謠手裏,讓她暫時處理,至於無憂,還要再鍛鍊幾年。”無嶽接話道。
北承瑤縱然是十幾年的淡定,這一刻也真的是有些喫驚了,無嶽究竟是什麼意思現在讓她處理九幽教的事情,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
阮清牧眼神微暗,他把事情也想的簡單了嗎各位長老若有所思,只是看着上面的三個人,等着他們決定。
“無憂,你沒有什麼意見吧”無嶽和藹的問。
“我也可以做好的。”無憂自信道,有一種孤傲,對她而言,這即便是順理成章的事,終究心有不甘。
北承瑤微笑,看來無憂還是不明白現在的情況,無嶽爲她鋪好了路,卻不懂得利用,是該說,果然是個孩子嗎
無嶽眸中像是翻起黑色的波瀾,“你和你姐姐比起來,終究還有差距,好好學着點”
無憂不悅,但是很少違背叔叔的意思,那個人是自己的姐姐,也就勉強接受了,心裏卻不甘不願,想要看看北承瑤究竟有什麼能耐。
“無謠,你覺得呢”無嶽沉聲道,沒有剛纔對無憂說話時的半分溫情。
“可以”
下面的人微微感慨,任老微微嘆息,看來這個無謠公主,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除去日使者的勢力不說,現在的九幽教也足夠混亂的。月使者勢力最若弱,她要想平衡三方勢力,勢必栽培月使者一部,但是根本不可能,九幽教中心的勢力,日月星三使,還有教主,她能借用的勢力有限,想要快速平衡他們很難。
而星使者一部,她殺了落星的事還沒過去呢現在讓她掌管九幽教,不是把她往狼窩裏推嗎如果放棄星使者一部,他們可能就是下一個日使者,所以必須掌控在手中,但是就算得到寒星的幫助,也是舉步維艱。
而那個據說已經確定了的孟家的長子孟庭謹,現在下落不明,孟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鬧出什麼來,還是要她收場。若她是教主,還可以慢慢處理,就算有危險,也不會危及生命,可偏偏她不是教主,夾在這麼多層勢力中間,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危,在九幽教徹底穩定下來之前,任何九幽教決策上的失誤,都可以推到她的身上,償命,是最直接的辦法無嶽,根本就是要她給無憂鋪路,難道她看不出嗎還是她心甘情願
任老忍不住嘆息起來,這九幽教,現在還真是龍潭虎穴,而他們這些長老,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到時候事情演變成什麼樣子,他們也看不到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這樣確定了,無謠,無憂就交給你了。”無嶽感慨道,有一種託孤的感覺。
“好。”北承瑤攥拳,低眉垂眼,看不清眼裏的感情,隱隱覺得有一種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