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她是個面目醜陋的怪物。有人說,她是個美若天仙的女神。各種猜測,都被他嗤之以鼻。
直到她摘下面紗在醉酒的他面前流下了一滴淚“我要離開。”
他捧着酒壺身上還沾染着白日戰場廝殺留下的血跡,雙眼朦朧。“潯,你過來。”
她走過去被他拉入懷中,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我醉了,你說的話我沒聽到。”
“我要離開這”話未說完他低頭吻了她的脣,把他的醉氣沾染了她三分。
“你是我的妻。”他一句一字說的認真,很認真陳述這個事實。
“是假的。”
冉閔鬆開她又端起酒壺咕嚕咕嚕大口喝下去,頹然坐在地上。他以爲這輩子不會愛上一個人,躲得過一見鍾情,躲不過日久生情。
他愛她的機敏,冷漠,沉穩又不知道這一年是哪個瞬間被她佔了心。好像是他戰場九死一生,回來見到她的笑顏。也好像是他被刺殺她肯爲他擋劍。記不清了,山月不知心底事。
“你要我如何待你啊”
“娶我。”她看着他想的像只乖乖的小貓咪,收起了以往的鋒芒。
他打了個飽嗝“我醉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潯看他呆愣的雙眼移開目光“算了。”
“別算了,我娶你”他扔掉酒壺將她抱了起來轉圈。好似這一生,從來沒如此開心過。比打了勝仗還要開心
潯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是真心的,真心想要嫁給他。一年裏,她也懂了他。冉閔最會藏住心事,別人看他甚至以殘暴二字冠之。可他常常醉酒後念着“我很痛苦,誰能救救我。”冉閔愛護手下,甚至由得他們爲非作歹。可他又殺伐果斷,對違了心思的手下不論功績格殺勿論。
他抱起她後又將她壓在身下,他將頭埋在她肩頭低聲說“見過你的人都說你很美,後來我把他們都殺了。只許我,看你。”他將她抱得更緊“你好不好看無所謂,我只要你”
冉閔褪下她的衣衫,二人的臉不約而同都紅了。他略顯手足無措,她嗤笑惹惱了他。帷帳落下,一夜,人間春。
第二日,冉閔捂着自己劇痛的頭愣了,作夜之事真的如同一場夢境。門外有人來報“將軍,北邊有一批軍隊打了過來。”
他連忙起身穿衣,躡手躡腳怕驚醒了她。她早已經醒了拉住他的手“你要平安歸來。”
冉閔去了一月,回來後瘦了一圈,他特意換了乾淨衣衫,正當他興致沖沖的去尋她,卻瞧見人卻被綁了起來。
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都持着兵刃,他們一同跪了下來“將軍,她是北邊人”
冉閔眼睛猩紅吼着“你們聽誰說的她不是”
“我們捉了北邊人,跑了一個瞧見了她她流淚眼眸是藍色的是北邊人”
另一人附和“北邊人不能嫁給您您如何服衆”
反對聲音越來越多“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們舍了命追隨你你怎麼能因爲她失敗丟了軍心”
潯綁在上面望着下面的冉閔,瞧見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猶豫。儘管他最後嘶吼“反了你們了江山是我的她也是我的”
他持劍一步步靠近她,儘管是這樣也沒人敢傷害冉閔,都是扼腕嘆息聲。甚至有人扔下了劍喊着“我看錯你了”
他扔下劍解開繩子抱起她走下高臺“我不會放棄你,你是我的妻。”
她伏在他肩膀上心卻很涼,他們一起經歷了那般多的事情,說愛不知多愛,這一刻她只想着。她若愛他,怎麼能不顧他
“冉閔,你放下我。”他一愣,由得她從懷中離開。
她望着他笑的淒涼,雙手捧住他的臉在脣上輕輕一吻“我會忘記你,你也忘記我吧。”用力一推他跌倒在地上。她手疾眼快拿起了他扔下的劍,他連忙站起身喊着“別別動”
她沒有絲毫猶豫用力劃破了脖子,鮮血噴涌而出。脖子上巨大的傷口任憑他如何阻擋也抵不住血液從指縫流出
“潯”
她一直都是一個附庸品,從前靠着哥哥,現在靠着冉閔。只有這次死,纔是自己真正的做一次自己。
他緊緊抱着她不肯鬆手,泣不成聲。到最後,冉閔擡眸惡狠狠的對所有逼着他的人說“你們,我全會殺了你們”
那年他大開殺戒要手下爲潯陪葬,死的死傷的傷。爲了存活的一部分人逃到了西北,屠了罕錫古城,在屍體上又蓋了一座城。
他變得更加暴怒,好戰。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芙蓉胭脂棺,有人對他說屍體放入裏面會讓人復活。可是三年了,她還是沒有半分生氣
再後來,他死於慕容恪手下,那個從她曾經心裏念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