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說着,眼淚再次淚如雨下,她捂住了臉,慢慢地哽咽地哭了起來,“洛輕寒,你沒心沒肝,你不要孩子,我要,我大不了,一個人陪着小筍兒長大,所有的苦難我替他擋着,你爲什麼要搶走我的小筍兒爲什麼”
“你把小筍兒還給我還給我”
折火哭着哭着忽然抑制不住快要發瘋,她又拿開了手,雙眸血紅溼透,寒意森森地盯住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終於,衝了上去拽住他白色的衣襟,很用力很用力地拽住,要把他掐死一樣,“洛輕寒,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洛輕寒面色慘冷,額角的血一直流不停地淌下,濺落在白如雪的衣襟上,氤氳染開了一大片的豔紅,又被折火蹂躪得不成樣。
他緩緩地說:“火兒,只要你捨得,我可以任你殺。”
折火絕望地望着他,眼淚慘慘地流落。
洛輕寒啊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驕傲吧
你目的達成了啊
我終於,終於,愛你愛到即便恨慘了你,也不敢殺了你
你也不過是仗着我這樣狼狽慘淡的愛恨,才能肆意地與我說,只要我捨得,只要,我捨得
折火一邊掉淚一邊慘淡地笑。
那樣用力地抓着洛輕寒的衣襟,像是在抓着一道遙不可及的微光,那道光芒在她心裏一點一點地暗沉下去。
她抓緊着,淚眼凝噎地望着洛輕寒,近乎哀求:“洛輕寒我跟你說,小筍兒要是醒了看見我不在了,他會哭的,怎麼哄都不肯停下來,我答應了小筍兒要永遠陪着他呢,小筍兒可有靈性了,他聽得懂我的話,他只是不會說而已,我答應了他那麼多的事情,我什麼都做不到了,只有這一件事我可以自己做到,你別讓我一次又一次地對小筍兒言而無信啊你告訴我吧你把小筍兒藏哪裏去了你告訴我,我去找他我再也不來煩你了,我帶着小筍兒走得遠遠的,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洛輕寒,你說啊”
折火那樣費盡最後一絲餘力地抓着的信念,一點一點地散盡。
連帶着她愛着洛輕寒的那一顆心,徹底瓦碎。
她聽到心臟碎成會扎痛人的碎片的聲音。
沒法子拼湊了。
她慢慢地鬆開了手,緩緩地後退了一步,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恍恍惚惚地,快要神志不清一樣,卻又忽然擡起頭,有了一分清醒,看着洛輕寒慢慢地搖了搖頭,啞聲說:“洛輕寒,我不會放棄小筍兒。”
折火轉身離去。
魂魄在跌跌撞撞中失去了意志力。
每一步,在活生生撕裂她和洛輕寒之間的距離,每一步,都疼痛到近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