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伽,撐住”
鄒泤人看着那皮膚被盡數燒燬,血肉露出,如同血人一樣的司伽,黑色的眼瞳裏第一次出現了憤怒,似有着兩簇小小的藍色火焰在他漆黑色的雙眸中跳動。
本來這能量罩他是沒辦法在短時間破開的,就算是盡他最大的力量,在破開的一瞬,司伽也是落在了那羣怪物口中,那他也是迴天無力。
但所幸,司伽這小子老是有一些奇遇,關鍵時刻總有奇蹟發生,就好比剛纔那恐怖的白色光芒,那光芒有着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而且彷彿有靈性,對自己並無敵意,不然就算是他鄒泤人,在那白色光芒的攻擊下估計比那魔法罩的下場好不到哪裏去。
下方的怪物倒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見那白色光芒散去,且轉化爲防禦狀態,便是再度圍了過來。
鄒泤人抖着翅膀,龍泉彌虎徹握在身子一側,黑色的眼瞳微眯,頗有些危險的味道:“我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原來是塔佐蠕蟲。”
塔佐蠕蟲,羣居,精靈域臭名昭著的怪物之一,十分危險。
塔佐蠕蟲發出嘶嘶的叫聲,紛紛人立而起,衝着那被白色荊棘長鞭護在中心的司伽彈射而去。
白色荊棘長鞭如有靈性,像有人揮舞,甩出一道道白色匹練就把那塔佐蠕蟲的身子貫穿而過,刺鼻腥臭的灰血自那塔佐蠕蟲身上逸散開來,讓不遠處的鄒泤人感到一陣眩暈。
“該死,這塔佐蠕蟲的血有毒”
鄒泤人還是頭一遭遇上這怪物,對它的瞭解並不清楚,就算以前在生物圖鑑上偶然見過,書上的知識也沒有那麼完備。
雖然第一波攻擊被那白色荊棘長鞭擊得潰散,白柱之下,密密麻麻有着不少塔佐蠕蟲的屍體,不過那些塔佐蠕蟲並未放棄,踏着同伴的身體而上,再度發起衝鋒。
那樣子,倒像是不怕死的衝鋒陷陣的英勇將士,只可惜,只是一羣空懂得蠻橫攻擊的怪物。
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
“看樣子倒是不用我出手,只是這塔佐蠕蟲死掉逸散的血散發毒氣,倒是個棘手的麻煩。”鄒泤人屏住呼吸,思忖着。
這類毒氣的分子密集程度已經到了頂峯,恐怕就算是魔法布條也不能完全阻隔,除非假死魔法
假死魔法,顧名思義,能夠讓施展這類魔法的精靈進入假死狀態。
在那狀態之下血液流動速度,體表溫度,熱量流失都會下降到最低,甚至可以不呼吸,同時面色會變得灰白,四肢冰冷,如同一具真正的屍體。
只不過有着很大的缺陷,使用者的反應速度和行動能力會大大下降,也就是說,如果有突發情況,就沒有辦法挽救。
“司伽有那奇怪的長鞭護着,估計這毒氣對他來說沒事,不過他現在昏過去了,身上的傷還這麼嚴重,我得快點帶他走。”鄒泤人仔細衡量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使用那假死魔法。
“吾身已死,吾血已冷,吾思已滯,吾之所祈,但是假象假死魔法,現”
隨着長長的精靈古語,鄒泤人便是進入那假死狀態,俊臉呈現灰白之色,四肢便如同龍泉彌虎徹的精鋼刀身表面一樣寒冷。
那塔佐蠕蟲依舊不曾停止瘋狂的攻擊,不斷踏着同伴的身子而上,不斷地被白色荊棘長鞭殺死,那屍體以白柱爲中心堆得如同小山一樣高,漸漸地似要把那白柱掩埋而去。
它們居然想通過這種瘋狂的犧牲來搭建一個讓它們能夠在一瞬間攻擊觸到司伽的平臺
只要有了那個平臺,最後龐大數量的塔佐蠕蟲一同彈射起攻擊,饒是那白色的荊棘長鞭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一下子殺掉那麼多的塔佐蠕蟲。
這類方法,被人看了,簡直會心寒到極致踩着一條條同伴的性命,來達到目的,這般恐怖的方法,怎麼不讓人膽寒。
那屍體堆積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的塔佐蠕蟲涌來,它們嗅到了同伴的味道,同樣也知道同伴的目的,所以爭先恐後地扭向那白柱,平臺即將完成鮮血和死亡所祭的平臺即將完成,它們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只差最後一步,它們就可以達到目的,獲得它們渴望的鮮血
這個時候,生物的本能使得它們更爲瘋狂,一大批一大批的塔佐蠕蟲羣起攻擊,那場景簡直是單方面的廝殺,它們是被廝殺的那方,但卻同樣消耗着對方的力氣,只要對方力量出現枯竭的那刻,便是它們憑藉數量摘取勝利的時候
情況越來越不對勁,那白柱是不能動的,看樣子手腳要麻利點了,鄒泤人心想道。
龍泉彌虎徹護在身前,便是振翅飛至了被那白色荊棘長鞭護着的司伽旁邊,鄒泤人看着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司伽,一時也是頭疼該怎麼把司伽弄出來,總不能來強的吧。
劍眉此刻幾乎是擰在了一起,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也是開始心急了,那白柱只剩下一點點了。
幾乎是下一波塔佐蠕蟲死去的瞬間,鄒泤人打算強行用刀身破開荊棘長鞭的防護,龍泉彌虎徹寒光一閃,正欲落下,那白色荊棘長鞭忽然纏住司伽的一處手腕,然後原本的漩渦狀也是自動散開,將司伽甩向了鄒泤人。
鄒泤人刀僵在半空,十分費力地才騰出左手將渾身是血的司伽接住。
我去,這荊棘長鞭不是有靈性嗎,那它好歹早點甩啊,不知道我用了假死魔法嘛,萬一反應不及,說不定剛剛不是接住司伽,而是一刀送他去西天了鄒泤人大概是跟司伽呆久了,也是學會了吐槽。
司伽安全被鄒泤人接住的瞬間,那個平臺完成,成千上萬的塔佐蠕蟲摩肩接踵,彈射而起,像是嚴實的黑色大網要捕捉那停在半空躲閃不及的鄒泤人和司伽。
鄒泤人灰白的臉顯然是看不出變化,但是他那微皺的劍眉可以看出他對於那恐怖的種羣攻擊也是極爲忌憚。
不待他出招,白色荊棘長鞭周身忽的溢出寒氣,那藍色的寒氣以一種破音之速蔓延,朝着黑色大網席捲而去。
寒氣瀰漫的恐怖低溫,似乎要把這方天地冰凍而去。
被那寒氣觸到的地方,居然變成了藍冰,恐怖的黑色大網幾乎在一瞬間成了厚厚的一冰層,生生停在半空,像是海面捲起的滔天浪潮,只不過它是凝固的狀態,成千上萬的塔佐蠕蟲被冰封在那冰層裏,動彈不得。
這便是那寒氣的恐怖力量。
這類強勢的攻擊,鄒泤人甚至不敢肯定它是不是屬於魔法,畢竟那白色荊棘長鞭本身,便是突破了魔法的桎梏,何況它衍生而出的寒氣。
也許它屬於那些失傳了幾十萬紀年的天分魔法,又或者是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天照術,月讀術,反正以鄒泤人現在的閱歷,完全不能個估量出那是什麼玩意。
在那之後,白色荊棘長鞭狠狠地甩向冰層,長鞭所到之處,冰層碎裂,塔佐蠕蟲紛紛爆裂而亡,待到那厚實的冰層盡數碎裂後,地面上已經後一層同樣厚實的冰渣,那些冰渣裏全是冰凍的殘破的塔佐蠕蟲的軀體。
接近一支軍隊數量的塔佐蠕蟲在恐怖的白色荊棘長鞭下徹底湮滅。
一條小小的長鞭,居然能夠屠戮一個種族數量的塔佐蠕蟲這如果傳出去,在那精靈的學術界,和整個兵器坊都會掀起軒然大波。
這到底是什麼恐怖的玩意啊,饒是鄒泤人,也被那白色荊棘長鞭的狠厲震撼,這要是人乾的話,估計那人都能在殺人上封魔了,殺人狂魔啊
白色荊棘長鞭在解決完塔佐蠕蟲後,便是延伸開來,打破之前的漩渦形狀,然後漸漸地縮小,最後成了一串被柔和光芒包圍的項鍊,向着司伽飛來。
鄒泤人望了望那司伽脖子見安靜躺着的白金項鍊,黑色的眸子裏有凝重的色彩,這傢伙,身上還真是一堆祕密。
“司伽,撐着點,我馬上帶你回去治療”
鄒泤人收刀回鞘,把司伽打橫一抱,他倒是想背,但是背了他還怎麼飛行,只得無奈地抱起司伽。
這輩子還沒抱過女人,倒是先抱了個男人,被他姐知道,一定會把他罵死。
“你小子居然恐女”
“你知不知道你這張臉多招女人疼啊”
“你居然恐女,你居然敢給我恐女”
“你怎麼不連我一併恐了啊”
“你要是不克服這毛病,你就別認我這個姐姐了”
腦海裏浮現那恐怖的魔音,鄒泤人只覺得渾身脊背一涼,旋即甩了甩頭,抱起司伽朝着山谷外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