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是個有藝人夢想的平凡人,心思單純,溫和善良。

    她生來有些天賦,長相也頗有幾分美人胚子,可註定無法實現夢想。

    家境普通,擔負不了高額的專業課程,她憑着一股努力的勁兒,硬生生在大大小小的比賽中獲得不錯的成績,甚至還被幾個專業教授所賞識。在承認她潛力的同時,他們卻搖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沒有科班過硬的基礎,沒有一舉奪得選秀冠軍的魅力,沒有龐大的身家背景支撐,即使不甘心,最終,她明白了自己必須這麼碌碌無爲地活着。

    就在這時,有一個相貌端正的男人在大馬路上攔下了她。

    “這位小姐,我覺得你很有潛力。這是我的名片,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做明星呢”

    那一瞬間,她只能怔怔地對着那個人發呆,半餉,回過神來。她並不傻,在一剎那的狂喜後恢復了理智這可能是個圈套。

    那個男人極爲溫和的一笑,顯然明白楚風的擔憂,帶她到公司裏商討詳情。據他介紹,這家娛樂公司的功能齊全,資料證件完備,規模還不小。

    親自確認了之後,楚風簽下了男人帶來的契約,只有一個要求,需要付出十五萬的前期培訓資金。

    對她來說,十五萬真的算是個大數目了。她猶豫再三,瞞着父母拼命打工,向朋友東拼西湊,還向銀行接了一大筆債,最後終於付給了那家公司。然後她安心地笑了,做了明星後,這些錢一定可以輕鬆賺回來的

    匯款後的第二天,她滿懷期待地打給星探先生確認,卻突然發現“您撥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楚風心裏一個格楞,呼吸一瞬急促起來,然後深呼一口氣,毫無防備地笑了。這只是一個意外罷了,這樣想着,她即刻動身,前往公司。

    卻是,人去樓空。

    怎麼可能她目瞪口呆,狠狠揉着眼睛再度確認,最後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她立刻向警方報了案,警察見這個小姑娘挺可憐的,卻只能狠下心來告訴她:“你是遇到詐騙了,而且這錢估計是追不回來了。”

    這之後的日子,就如同噩夢一般。

    她瞞着父母,沒有人可以幫她。銀行的追債,朋友有意無意的追問,她不能回家,不敢回租的房子,日夜奔波在賺錢的路上,身體累垮了一次又一次,卻依然沒有如期還掉貸款。

    她究竟該怎麼辦每一個夜晚,她躲在不知名的角落,淚流滿面。

    我爲什麼那時候那麼傻,我爲什麼就相信了我可以做明星

    我就天生活該是個平凡人那些天賦也都是假的都是無用的

    我再也不要這麼輕易相信別人了,再也不要那麼天真了

    落入谷底的她,還不知道,上天又給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事情發生在一個平平發凡的早晨,她去銀行還近日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竟捲入了一場銀行搶劫案,成了被脖上架刀的人質。更離奇的是歹徒在與警察的交鋒中受了刺激,竟失手劃拉了一刀。

    楚風頓覺一痛,然後神智漸漸模糊了,周圍轟轟擾擾,人們的驚呼中夾雜着越發刺耳的警笛鳴叫。她有些自嘲地想,這場鬧劇中我是不是終於成爲了主角了呢喪失神智的前夕,她卻攥緊了拳頭,想要恢復清明,不行,我不能死我欠下的債,他們肯定會讓父母來還的

    她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卻終究無法抑制地昏迷了過去

    “嘀嘀,嘀嘀現在開始綁定。巨星養成計劃啓動,認證開始”

    “睡了這麼久,總該醒了吧我的女兒,你這是何苦呢”

    一個陌生的女聲在耳邊喃喃不休,楚風只覺得頭疼欲裂,費力地睜開眼,恍恍惚惚中見到了一個女人的輪廓。

    楚風用盡力氣,想要看清楚,直到那個輪廓漸漸清晰成像。

    那是一個美豔的婦人,眉目中糅雜了一抹乾練,正柔情萬分地握住她的手。美婦不經意地擡頭,卻見到楚風正懵懵懂懂地看着她,頓時驚呼了一聲,滿是欣喜地望了過去,惹來她身後兩個男人的矚目。

    兩個男人的眉目有幾分相似,一個看起來更成熟穩重些,古銅膚色,五官如同雕塑般,此刻正轉過頭,對她溫柔地笑着。一個面無表情,但明顯更年輕些,輪廓分明,目若朗星,散發着閒人勿近的氣場。這樣一個男人扯起嘴角,勉強勾起笑容,靜靜地矗立着。

    這裏,是什麼地方這些人,又是誰我不是在銀行,然後

    楚風又頓覺一陣刺痛,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了,隱約中是三個人慌亂的呼喊,和一羣羣醫生護士涌進病房的響聲

    再次醒來,是一處冷淡低調,卻處處流露出奢華氣質的歐式別墅。

    眼前還是昏睡前見到的三個人,眼眶紅紅,估計一直守在這裏等着自己醒來。

    “風風,你都昏迷整整一個月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大紅色牡丹旗袍套在如花美人身上,美婦憐惜地摸摸楚風的頭。

    成熟男人走上前來,眼睛彷彿如一片湖水,溫柔地將她包裹進去。冰山表情不變,擠出了磕磕巴巴的一句話:“你們小心別壓痛她了。”

    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地方。楚風抿了抿脣線,擡眼打量了周圍,有幾分慌亂地問:“這裏是你們是”

    成熟大叔一愣,回頭對上美婦的雙眸,認真而又切切地問道:“這,我們女兒,不會是失憶了吧”

    冰山臉上鎮定自若,卻顫巍巍地掏出手機,語氣焦急:“陳醫生,火速來我們家一趟。”

    美婦秀眉一挑,再不復剛纔的溫柔。目光流轉,蘊含着深深的怒意,威脅般說道:“大驚小怪。只要人好好的,失憶也沒什麼大不了。至於那個人,我們楚家會好好給他幾分顏色看的。”

    什麼情況楚風更加搞不清楚了,看着兩個男人被美婦的一句話鎮定下來,漸漸地,她卻有了一個無法相信的設想。

    總之,她現在要保持冷靜,以不驚動他們的方式,得到所有疑惑的答案。

    “我有些累了,能讓我一個人再休息一會兒嗎”她虛弱地笑着,用自己曾被誇獎過的演技,以平靜的眼神望着他們,說着,側過身子來作勢要躺下。三個人顯然有幾分奇怪,卻只好依從她的意思,在看似平和的楚風,狂跳的心臟聲中,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房門緊閉,終於只剩她一個人了,她緩緩睜開眼睛,望向牀頭櫃那裏的一沓報紙,拿起來看,正是最近一週的報紙。

    直到她一頁頁的翻找,在不大不小的版面上找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標題,鋪天蓋地蔓延開來,燒得她呼吸困難,久久不能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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