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縱容她的一切,唯獨不能忍受她……不愛他。
他允許她在北冥莊園大鬧天宮,只要她是他的妻子。
她偏偏踐踏他的底線。
北冥少璽攥住她瘦削的肩頭,恨不得攥碎她了。
“我等你後悔求饒,否則你會知道什麼是人間煉獄!”他竭力剋制怒意,扔開她,大步離開。
秦心一臉懵,完全不在劇情。
北冥詩嵐笑得特別開心:“季安安,你真的很有本事!”
第一次看到她哥氣得失去理智,打女人。
“所以說醜人就是特別噁心,我哥被噁心壞了,你的好日子也走到盡頭……”
一碗滾燙的湯汁潑過來,順着她的衣襟滴落。
季安安燙得大喊,還好她及時別開臉,大部分淋在她胸前……
她痛得吸氣,爬起來就要反擊。
“奶媽,攔住她,別讓她接近我。”
幾個傭人動作很快,拽住小母豹一樣撲上前的季安安。
北冥詩嵐站在餐桌邊,拿起餐碟一盤盤往她身上倒……
季安安被押着躲不開,只能將臉扭到最開。
“沒有我哥撐腰,你在家裏的地位……就是最下等的!連最低級的傭人都不如!”
季安安充滿了仇視的目光像被惹怒的母狼:“我很記仇。”
“太好了,我也一樣。”北冥詩嵐笑得囂張,“我等你啊,看誰更厲害。”
轉過臉看着秦心,“秦小姐?恭喜你要成爲北冥家的新少奶奶了。”
秦心猜到她的身份,欣喜若狂:“二小姐,你好美!”
“去我房間,我有一套化妝品送你。”
兩人相談甚歡離開了餐廳。
北冥詩嵐惡毒地想,絕不會讓季安安好過,不然她頭上的傷、臉上的腫……算在誰頭上?
起碼,要十倍奉還才解氣。
她討厭季安安的原因很多,最無法忍受長得醜還一臉傲氣,敢比她驕傲?
……
季安安第一時間跑進盥洗室,胸口被燙傷出大片紅跡。
在傷處塗抹牙膏,看着鏡中狼狽的自己,很不甘心。
就算把北冥詩嵐打一頓怎樣呢?
這是北冥莊園,沒有人幫她,逞一時之快揍過去,她也會被欺負回來。
北冥少璽都親手打她了……
季安安倒鎖門,靠在盥洗櫃邊難過地哭了很久……
她本來想以蘇千沫的身份離開莊園,傭人說這幾天戒備森嚴,任何人都不許出去,包括僕人。
到了晚上,季安安的右臉高高腫起,嘴角裂開,淤青像含着一顆糖。
胸口的燙傷火辣辣地疼,有起水泡的趨勢……
然而,都比不上她內心的創傷。
“二少爺從昨天到現在滴水未進……”“好可憐啊,他把自己弄傷了,也不肯讓醫生治療。”“大少爺真狠心。”“病得那麼重,再關下去會出事吧?”她們只是傭人,不敢在北冥少璽火氣最大的時候去撞槍。
整個北冥莊園都知道,大少爺今天很可怕。
已經有不少倒黴傭人,變成出氣筒被狠狠責罰了……
“大少爺讓我給二少爺送晚餐。”
季安安手裏端着食物托盤,衝守在門口的幾個保鏢說道。
她戴着口罩,穿着傭人裝。
聽到送食物,保鏢立馬打開門讓她進去。
已經是晚上了,房間裏黑漆漆地沒有開燈。
季安安才走進去,一腳就踹到什麼東西,她摸索着開了燈,看到整個房間快變成廢墟場。
看不出來北冥夜辰的戰鬥力……形同於一只小怪獸?
二少爺躺在牀上,一股死寂的氣息擴散出來……
季安安看着一地的殘骸,都不知道怎麼下腳。
她小心地移動腳步。
突然有不明物體朝她襲~來!
季安安撇開臉,東西砸在身後的門上。
“滾!”二少爺嗓音嘶啞。
季安安揪心,他生起氣來,脾氣也不小?
“笨蛋夜辰,是我。”季安安心酸酸的,“我來看你了。”
牀上的影子一把抓起來,北冥夜辰坐在牀上呆呆地看着她。
季安安將托盤擱在茶几上,半扯下口罩:“這些都是你破壞的?”
北冥夜辰走下牀,腳步虛浮,看到她臉上的陽光就亮了:“你給我送喫的?你專程來看我?”
“嗯。”季安安凝視着他,眼睛又酸酸的,“你幹嘛把自己弄病?”
北冥夜辰面色蒼白,頭髮搗成鳥窩,頹靡沒精神,他本來摔跤身上就有多處擦傷,現在又添了幾道割傷,大概是砸東西的時候弄傷了自己。
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他滿足地挑脣:“你還記得我!”
“這些都是我做的,快喫吧。”季安安塞給他筷子。
北冥夜辰聽到是她做的,立即就塞了幾口米飯,眼圈有些發紅。
季安安拿起備用筷,夾菜到他碗裏……
北冥夜辰高興地眯起眼,眼角彎彎的:“避開臉幹什麼,讓我看看你。”
“笨蛋……白癡。看多少眼也不是你的!”
“我是個放蕩不羈的男人,只有在你面前,纔會一再剋制。”他調侃笑道。
季安安懶得理他,口罩沒有扯開。
突然他凝住笑意,瞪着她問:“你哭過了?”
季安安身體一僵。
他伸手扳過她的臉,讓她正視他的眼。
季安安眼睛紅腫,不但哭了,扯掉她的口罩,右臉也高高腫起……
儘管她來之前,用化妝技術掩蓋了,不注意看不明顯。
可北冥夜辰怎麼會錯過:“他打你了?”
“……”
“是我哥打的?!”他眼神可怖,咬着牙逼出聲音。這兩天被關着,他就害怕小鄉妹被欺負。
季安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北冥夜辰眼眸猩紅,聚滿了水汽,突然落下很大一顆在碗裏。
季安安嚇壞了——
北冥夜辰放下碗,驀然起身,被她一把抓住:“笨蛋夜辰!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管!”不想……再連累他……
他的身形定住,茫然的目光盯着空氣。
看到她被欺負,他比被人砍了幾十刀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