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廳,比她原來的家都要大上十倍不止,歐式宮廷風格的桌椅、水晶燈、地毯在這樣的氛圍裏用餐,感覺自己也置身於歐洲皇宮裏。
更美妙的,是餐廳也是大片的落地窗,淺白色紗幔輕垂落地,窗外海浪翻涌,而她的腳下竟然是竟然是透明的玻璃。
她清晰看到那些被燈光吸引,蜂擁而至,在她“腳下”游來游去的魚兒,第一次在這裏喫飯時,她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生怕一用力踩碎了玻璃,就掉下去餵魚了。
有一次古德管家居然面不改色地說,下面曾出現過一條鯊魚鯊魚
當時童畫手一抖,手中刀叉差點掉落在地。
就着眼前美景,用着美食,原本心情低落的童畫,只覺好了許多。
忽然一旁的人響起一聲低呼,她一擡頭,還沒看清楚,就見一個高大身影一揮手,桌子上的水晶碗碟摔落地上,“叮叮噹噹”摔成粉碎。
望着他居高臨下盛怒而鐵青的臉,美眸微愕,俏臉泛白,不懂他又抽什麼風。
可惡的女人“你倒是挺會享受的啊我說那死老頭怎麼會衝上門來打人,原來你下賤到去勾引人家心肝寶貝的未婚夫活該”他冷笑道。
童畫心中翛然刺痛。
男人上前一步,手掌扣住她的下顎,捏得她疼得蹙緊眉頭。
“你知不知道敢背叛我的人,到底有什麼下場”他森冷的聲音道,彷彿從幽幽的地獄中傳來。
俏臉更白了,驀然腦海浮現那個男人被打殘的血腥一幕
“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你竟敢揹着我偷人,勾引別的男人該死的女人今天你死定了”
童畫還沒來得及爭辯,就被他推開鬆手,走到一邊。
就在她不明所以時,忽然腳下一陣懸空
瞳孔驟縮,她一聲驚呼,頃刻整個人墜落,驟然被洶涌的海浪吞沒了
原來,她腳下的玻璃果真是活動的他不知按了什麼按鈕,她腳下的玻璃劃開,她墜入大海。
海水的壓迫,和無邊的黑暗洶涌而來,那種深深的恐懼已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尤其是那些魚兒最初受了驚嚇四散而逃後,又好奇地圍了過來
難道她真的要被這些小魚喫掉麼海水中被黑髮纏繞脖子的她,心中越發絕望了。
鯊魚她倒抽了一口寒氣古德管家說海里有鯊魚她絕望中似乎看到,一隻鯊魚正張着血盆大口衝她兇猛而來
就在她以爲她要死掉的時候,忽然身體再次懸空,急劇往上,“呼”一聲浮出水面。驚魂未定的她纔看到,原來是保鏢拿大網把她撈起來了。
童畫虛弱溼透的嬌軀蜷縮在大魚網裏,水珠沿着溼噠噠的黑髮滴落,她看到站在落地玻璃窗裏面的男人,一雙陰鶩寒冽的目光瞪視着她,高大筆挺的身影,散發出狂怒氣息。
這男人爲什麼那麼生氣
沉默中,心裏有些瞭然。他說過,她是他身邊的一條狗,她揹着他“勾引”其他男人,雖然他無所謂,但是依然挫到了他的自信和自尊,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他爲什麼不殺了她她要死了,他卻又命人撈她上來
在東宮曜的命令下,全身一絲力氣也沒有了的童畫被女傭洗了身體,“扔”進東宮曜的房間。
沒有擦乾的一頭墨發,溼漉漉貼在地毯上,洇溼了一大片。
她全身無力蜷縮在柔軟的地毯上,瞳孔散光放大,頭頂水晶燈散發明亮得刺眼的光芒。
忽然,臉頰上一片溼漉漉的,她疲憊地努力擡眸,眼簾中卻映入一張臉。原來是他剛剛沐浴出來,頭髮沒有擦乾或許壓根兒就沒有擦,任由水珠順着俊美而堅毅的臉頰滾落,嘀嘀嗒嗒敲碎在她的臉上。
他上身沒有穿衣服,隨意裹了條大浴巾,沐浴乳的清香飄入鼻孔,那神奇的香味莫名讓她舒緩了許多。
可是目及他健碩的胸膛她又驟然全身緊繃。
他居高臨下道,”以前你跟那姓川的小子到底怎麼回事,我管不着現在你既然是我的人,就要給我安分守己你在我的手裏也敢水性楊花,勾引別的男人女人你一再又一再挑戰我的底線,哪天你要是真惹惱我,我一定會擰斷你的脖子”
黑髮覆蓋下,她低低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東宮曜皺了皺眉頭,俯下身來。
只聽她幽幽道,”你現在就擰斷我的脖子吧”
”想死”東宮曜一腳踏在几子上,冷笑道,”我偏不要你死,我就要你活着要你痛苦地活着直到你向我跪地求饒”
又是那可怕的噩夢。
最後她終於實在受不了了,在他洶涌狂野的身下痛哭失聲,”你還是把我扔海里吧求你求你”
這一刻,她寧願她死了。
他的吻卻瘋狂而至,貪婪而霸道席捲她的口中甜蜜,將她的哭訴堵在嘴裏。
眼前是一片黑暗,一片暗潮洶涌可怕的黑暗,童畫瞳孔放大,眼睜睜地盯着頭頂的水晶燈,視線漸漸模糊
第二天一大早,童畫醒來時,東宮曜已不見了。
童畫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卻看到城堡裏所有的傭人正在井然有序地忙碌,諾大的落地窗外,陽光明媚照耀,花草修剪得整整齊齊,各種姿態的噴泉噴灑水珠,賞心悅目。
”童小姐今天四少要在家裏接待幾位貴客”忽然,背後響起古德管家那萬年不變的語調。
原來如此
童畫一走動,就覺得兩腿之間酸脹痛楚,她暗暗咬了咬牙,努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今天又上不成班了
她這班上的,上一天休息一天,都是東宮曜這個混蛋她咬牙切齒,他要她像其他女人一樣臣服他,膜拜他,成爲他身邊最聽話的一條狗
哼癡心妄想就算她死了,她也絕不會逞他的意;就算他一千次一萬次污辱糟蹋她的身體,她也絕不會向他低頭
”四少把客人接回來了”
忽然不知誰提醒道,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快步來到門外整整齊齊站成兩排,迎接東宮曜和他的貴客們。
童畫正想快步上樓,避開這個她不應該出現的場面,忽然一個非常悅耳清脆的聲音響起,吸引住了她,忍不住轉身望了一眼。
”學長我真是太喜歡你的城堡了你知道我的舅舅,就是那個某國的誰誰誰,照着你的城堡回去修建自己的皇宮,結果依葫蘆畫瓢,造出來的效果也大不一樣我呀,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山寨版的永夜,把我舅舅的鼻子都氣歪了”
童畫心中一驚。修建皇宮難道這女人的舅舅是某國的領導人
又見跟隨東宮曜進來的二男一女,都是氣質高貴,明顯和普通身份的人不一樣的,尤其那個年輕女人,身穿嫣紅色香奈兒最新款露背時裝,一頭波浪卷長髮竟然在後腦勺大膽挽了一個髻,不過一點也不顯得老成土氣,反而更靈動、氣質脫俗了,更搭配她的衣服。
東宮曜沒有吭聲,年輕女人身邊的男人卻道,”那還用說東宮請來設計永夜的設計團隊,個個都是世界頂級設計師。據說他們從不輕易接單,別說把他們一塊兒請來,就是單獨請來一個,也算你舅舅的本事大了”
他們坐在沙發裏說說笑笑,童畫很快就聽明白了。
原來東宮曜和這兩個男人是大學同學,這女人叫馮遇雪,是其中一個男人的妹妹,也是東宮曜的學妹。童畫很快就看出來,那馮遇雪一門心思都在東宮曜身上,拼命想要得到對方的重視,哪怕只是一個目光。
沙發裏,東宮曜和兩個同學正在談事,馮遇雪望了一眼女傭端來的咖啡,蹙了蹙眉,”平時我只喝涼白開的”
驀然轉頭,衝站在樓梯上的童畫道,”喂替我換一杯涼白開來”
美眸微愕原來她衣着太樸素,馮遇雪誤以爲她是這裏的女傭。
東宮曜的聲音戛然而止,兩個同學愣住了,目光隨他望去,落在了樓梯上呆呆的童畫身上。
”馮小姐”古德管家尷尬解釋道,”童小姐不是女傭,她是”
一時頓住。該怎麼說呢
馮遇雪卻望了望尷尬的童畫,又望了望眸色深邃的東宮曜,忽然就恍然大悟。
哼她還以爲這女人是什麼人呢,原來是學長的牀上工具之一罷了她和這女人的身份壓根兒就不一樣
頓時一顆心回了原處,馮遇雪鄙夷嫌棄地掃了她一眼,便回過頭望着古德管家,一副天真無知的,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道,”不是女傭那是什麼呢”
她就是要看這女人出糗這女人只是學長牀上的工具之一嘛,低賤得不能再低賤了,她拿這女人撒氣,學長肯定不會介意的。
果然,東宮曜始終坐在一旁不吭聲,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