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快看咱們公司來了個印度女人哎”
這麼早來公司的,不可能是客戶,那就一定是公司員工雖然公司海外員工不少,也不乏印度女員工可人家都不像眼前這位啊,穿着職業裝低垂着頭,頭上蒙了一塊粉色紗巾,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捂得嚴嚴實實的。
員工們議論紛紛,可就在那女人走近時,霎時大跌眼鏡,那不是那不是設計部的童小姐麼
“早啊童小姐”同時進公司的徐慧慧和她打招呼,看到她臉上的粉色紗巾時,一愣,“童小姐,你這是怎麼啦”
因爲她驀然垂下眼瞼,所以徐慧慧沒有看到,她眼眸中瞬間劃過的一抹躲閃和尷尬。
“呃,沒什麼昨晚嘴巴被蚊子叮了,腫得厲害”
“啊”徐慧慧更驚訝了,隨後熱情關心道,“哎呀,眼下正是秋天,秋天的蚊子最可恨了叮得人好疼的而且有的蚊子還有毒呢你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呀”
“就是”童畫咬牙切齒附和道,“最可恨了”
童畫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大大鬆了一口氣,決定今天做一天的鴕鳥,呆辦公室裏不出門了。
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聽見外面的格子間傳來“嗒嗒嗒”此起彼伏敲鍵盤的聲音。
她從包裏拿出一面化妝鏡,解下粉色紗巾,對着鏡子一看嚇腫得更厲害了嚇得她連自己都不敢看了,趕緊拿紗巾捂上。
該死的東宮曜心中再次把那個名字詛咒了千遍萬遍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這男人心中有氣,就像瘋了似的折磨她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剛開始時她還覺得死去活來,後來後來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蔓延全身,涌入她的腦海。
昨晚後來她做了什麼
忽然,美眸驟閃,一絲壓低的驚呼聲逸出
那個主動抱住他健碩腰身的女人一定不是她
那個主動迎合他隨他而波浪起伏的女人一定不是她
那個全身火熱滾燙,美眸水波盪漾,意亂情迷的女人一定不是她
那個發出了不堪入耳的聲音的女人,一定不是她
一張清麗的臉蛋霎時漲得通紅,似乎要沁出血來,恰好和她紅腫的脣瓣融爲一體她再次緩緩解下了紗巾,不由自主擡手,溫熱柔軟的指腹觸及紅腫的脣瓣,絲絲痛楚襲來,可是其中,卻又夾雜着一絲難言的感覺
昨晚,他盡情蹂躪着她的這雙嘴脣。爲什麼,現在回憶起昨晚的一點一滴,每一個細節時,她並未像以前一樣,有太多的厭惡和痛恨反而面紅耳赤,心跳加劇
“咚咚咚”
忽然敲門聲響起,驚醒了還沉浸在思緒裏的童畫,嚇了一大跳,手一抖,化妝鏡差點掉地上摔成粉碎。
進來的是徐慧慧,“童小姐,這是今天我收集的與化妝品有關的新聞報道”一邊說,一邊把手中一摞摺疊好的報紙雜誌放在辦公桌上。
“好謝謝”童畫感激道。
徐慧慧出去後,童畫撫了撫受到驚嚇的胸口。
一會兒終於平復了,纔拿起報紙來看。
報紙上的頭條新聞,映入她的眼簾本月8日,川氏太子爺川庭鄴和童氏未來女皇童染將如期舉行世紀婚禮
羽睫驟顫,纖手一軟,手中報紙翩然飄落地上。
終於要結婚了麼
這麼快她第一想到的是,川庭鄴的身體他似乎還沒有完全康復,就這麼急着辦婚禮看來,他是真的真的很愛她的
美眸流露茫然,怔怔地落在辦公室裏的某一個角落。
“砰砰砰”
她還沒有從震驚和迷茫中回過神來,敲門聲又響起了。
“請進”童畫飛快理了理情緒,平靜道。
進來的依然是徐慧慧,不過她身後還跟着一個警察。
“童小姐他說他是警察局局長派來的”徐慧慧目露困惑,卻沒有多問。
“童小姐”那警察一看到童畫,便畢恭畢敬上前一步,就差沒點頭哈腰了,雙手託着一樣東西遞到童畫的面前。“局長說,這是你昨天遺落在局裏的,局長派我給你送過來”
童畫定睛一看那不是小姨留下的那個古董化妝品盒子麼這纔想起來,昨天她把這盒子帶在身上,準備去一趟小姨的故居,後來被人騙去了醫院,後來又去了警察局就忘了這件事,還不小心把盒子掉在了警察局。
“謝謝”童畫接過盒子。
中午下班,童畫帶着盒子離開公司,決定去一趟小姨的故居。
走進居民樓的小巷子時,童畫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長滿了青苔的青石板,恍然浮現出,當年兩個扎着辮子的小女孩,她們穿同樣的碎花裙子,一前一後,飛快跳躍着,追逐着。
“妹妹妹妹快點呀小姨上集馬上就要回來了”
“姐姐你等等我呀”
“妹妹,你說小姨給我們帶了什麼好喫的回來呀”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有我們最愛喫的糖糕”
忽然,柳懷薇溫柔而含笑的面孔,她的身影變戲法似的出現在前面的拐角處。
“小姨”兩個小女孩立刻歡喜地,爭先恐後撲入柳懷薇的懷裏。
“畫兒染兒你們在家裏有沒有很乖啊”柳懷薇溫暖的大手摩挲着她們的頭髮。
“當然有啦”童染道。
“小姨”童畫立刻告狀道,“姐姐她用了你藏在箱子裏的化妝品”
“我哪有你這個騙子大騙子”童染立刻死不認賬。
“就有就有我都看見了”童畫不服氣道。
往事歷歷在目,美眸微閃,一步步往前走去,時光漸漸往後退卻
她和童染從小就沒了媽媽,童陌又對她們不聞不問,她們壓根兒不知道她們還有一個所謂的爸爸還活在這個世上是小姨親手把她們兩姐妹帶大的,嘔心瀝血爲了姐妹倆,擔心姐妹倆喫虧,柳懷薇甚至一輩子終身未嫁
生育之恩大於天,可養育之恩更不可忘童畫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童染忘恩負義,對小姨不管不顧也就罷了她竟然狼心狗肺對小姨下手,這就讓童畫不能原諒,不能忍受,也不得不,要替小姨報仇,向童染討還一個公道
心中堵塞而憤懣,她沿着潮溼的木板樓梯,走上了樓,來到小姨的門前。
原本她和小姨,還有童染一直住在這裏的,後來童氏出了事,童陌派人來把童畫和童染接到了童家
童染去了童家,就再也沒回來看過柳懷薇童畫隔三岔五就會回來看柳懷薇。後來她被童陌攆出童家,她打算搬回來住,可奇怪的是,柳懷薇堅決不要她回來住。
童畫很不解,她以爲柳懷薇生氣了,可是當初童陌派人來接她們兩姐妹時,童染倒是興奮激動,可童畫當場就拒絕了,後來是柳懷薇苦口婆心勸了她很久,她才無奈和童染一起去了童家。
童畫不明白柳懷薇在想什麼,不過在柳懷薇的強烈要求下,她只能搬出這裏,在外面租了一個小居室。
後來才知道,原來柳懷薇已經得了重病,她不想讓童畫爲她擔心,耽誤了童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才強硬把童畫“攆”了出去。
童畫熟稔地摸了摸陽臺上的花盆下面,果然摸到一把鑰匙。
開門,童畫走了進去。
一股潮溼的黴味撲鼻而來,看到房間裏破舊卻乾淨,熟悉的一景一物,兩顆晶瑩的水珠毫無徵兆奪眶而出。
淚眼朦朧中,她的指尖輕輕拂過沾染了灰塵的桌子她在這裏長大,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的回憶,想到柳懷薇的音容笑貌,想到成長過程的一幕幕童畫越發忍不住了,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接連掉落,滴滴答答敲碎在桌子上。
坐了好一會兒,她才抹掉了淚水,站起身來,徑直往柳懷薇的臥室走進去。
她熟悉地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從一個不容易發現的暗格裏,取出了一個箱子。
拍了拍箱子上面撲滿的灰塵,她打開了箱子
驟然瞪大眼睛怎麼回事箱子裏的那些化妝品,怎麼都不見了 妙筆i閣.
那些化妝品都是柳懷薇的寶貝,她一向視若珍寶
從小,童染就忒愛美,忒喜歡打扮自己。柳懷薇本來極疼愛她,從來捨不得打她一個,可是有一次因爲她調皮偷用了箱子裏的化妝品,柳懷薇當場衝她發了大脾氣,還打了她一下,當時就把童染嚇得哇哇大哭
後來童畫把她接到醫院時,她都捨不得帶這些寶貝去柳懷薇曾囑咐她,如果有一天柳懷薇死了,就讓童畫把這些化妝品給她陪葬
柳懷薇又鄭重重複了一遍,要童畫一定要親自將這些化妝品同她下葬
可是箱子裏的東西去哪兒了
難道是柳懷薇提前轉移藏到了另一個地方不可能柳懷薇一定會告訴她的
難道是美眸驟閃沒錯,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