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淵說着,轉身便要離開。
顧臨卻乍然起身,一拳揮在了顧長淵的臉上。
“啊……”
傭人尖叫出聲,顧女士也聞聲從樓上下來了。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顧女士過去抽過傭人手中的雞毛撣子,不管是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的孫在,抽到誰身上算是打了誰。
顧臨下手要比顧長淵狠,所以這會兒顧長淵臉上有幾道被打倒的痕跡,而顧臨的臉上除了被夏環安打的那一拳,也就顴骨的位置又多了一點點的新傷。
“爲了個女人,打一次不夠,還要打第二次,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好孫子。”顧女士怒聲開口,攔在了兩人之間。
顧長淵抹着嘴角的血站了起來,看着對面垂了眼眸筆直站着不肯開口說話的顧臨。
“娶不上媳婦兒打你三叔,媳婦兒被你逼走了,還打你三叔,你三叔欠你啊?”顧女士說着,雞毛撣子直接落在了顧臨的腿上。
顧臨一聲不哼的忍了後面膝蓋窩的地方傳來的巨疼。
可是顧臨越是隱忍,顧女士越是心疼,當年顧長澤夫婦出事的時候,顧臨也不過六歲,那個時候他就一個人站在一邊,垂着腦袋一言不發,不哭不鬧。
“還有你,我當年和你說過什麼,不要招惹那家人家,我說的話是放屁是不是?”對自己兒子顧女士也沒手下留情,力道比剛剛還要大。
“媽,注意您的用詞。”顧長淵懶洋洋的開口,好似這一下子不是打在他的身上一般。
“我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在這個家裏聽到任何和那兩個女人有關係的話,不聽就給我滾出去。”顧女士說完,將雞毛撣子丟在了地上,然後轉身上了樓。
兩個女人?
顧臨終於擡頭看向了顧女士的背影,繼而又看向了顧長淵。
顧長淵嗤笑出聲,揉着自己被打痛的肩頭也跟着上了樓。
顧臨始終站在那裏,就好像當年爸爸媽媽離開之後,他一個人站在那裏不許任何人靠近,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蔓延在他的身邊,而且這種恐懼帶着熟悉感。
“對了。”顧長淵走到樓梯拐角處,回頭看着下面的顧臨,“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蕭家老夫人死了,年年的孩子沒了,你防着鍾慧雅防到了法院,但是她沒有去,所以她放棄了鍾情,而鍾碩,回來了。”
顧長淵說完這話,看着顧臨突然有了一種快感,他終於看到顧臨的情緒了。
“轟隆……”
顧長淵順着雷聲看向了外面,“變天了。”
顧長淵噠噠噠的腳聲規律的響了起來,顯然是已經重新選擇回自己的房間了。
“你的野心是整個榮城,只要等着鍾家那兩個女人把蕭家和夏家拿下,你就能出手從她們手中輕而易舉的把大權都拿過來,恭喜你,馬上就心願得逞了。”
夏初年接到蘇陽電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桌上的鐘表,凌晨一點十五,外面還有傾盆暴雨。
“蘇特助……”
“夫人,你現在方便來一趟警局嗎?”
“警局?”
“總裁,在警局打人了。”
夏初年的睏意瞬間消失不見了,大腦被這幾個字劈中了,就好像整個人都被外面的閃電劈中了一般。
顧臨打架了?
還跑到警局去了?
顧臨,榮城的天之驕子,就連出現都自帶背景音樂,走路全省都寫着優雅,閒人不要靠近褻瀆了他的顧臨打架?
夏初年夏醫生的掀開被子要下牀,可是腳尖踩到發冷的地板,夏初年好似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後背,疼的發木。
“蘇陽,這種事情你應該找你們顧女士,不是我。”夏初年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腿收了回去,一再的告訴自己,她和顧臨,早就沒關係了。
“總裁打了鍾小姐。”
夏初年:“……”
顧臨打了女人?
還是鍾情?
瘋了吧!
“打了人要麼抓起來,要麼帶回去,和我聯繫有什麼用?”夏初年淡淡開口,“蘇特助,你打錯電話了。”夏初年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拉過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顧臨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沒有任何的關係。
蘇陽站在警局門口看着被結束的通話,這會兒的雨下的比他心裏的無奈還要多。
顧臨在會客廳裏面看着對面牆角瑟縮着的鐘情,打人倒是不算,但是剛剛那甩開鍾情的一腳確實把她撞了一個夠嗆。
顧臨一步步的過去,在鍾情的身邊蹲下了身子,“三年前,酒店。”
鍾情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動着,後背因爲剛剛的撞擊帶着明顯的疼痛,可是這會兒鍾情更加知道,就算是她說什麼,顧臨都不可能在幫她了。
所以鍾情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猙獰,“你終於敢問了嗎?可是現在問還有意義嗎?”
你終於敢問了嗎?
每個人都在和他說這句話,每個人都知道他在躲。
“三年前,大雨,車禍,生日,酒店,顧長淵,懂了嗎?就這幾個詞語,懂了嗎?所有人都懂,可是唯獨你不敢去懂,顧臨,你愛她,她知道嗎?可是你傷她,抽筋剔骨。”鍾情猙獰到破了音,更因爲激動,就連破了音的語調都帶着顫抖在裏面。
外面雷聲陣陣,裏面迴音聲聲……
顧臨起身,身子晃了一下,只是看了鍾情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顧臨,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誰也別想……”
蘇陽看到顧臨出來,急忙過去,後面還能聽到鍾情的尖銳叫聲,心中忍不住有了些許的唏噓,她這不是毀了夏初年,是用夏初年毀了顧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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