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角度,他可以理解司馬鈺兒的心情。
她擔心女兒,一時做出糊塗的事情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在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他把目光轉向了陸老夫人,“母親,她只是護女心切,一時衝動,才犯了糊塗。”
陸夫人嗤笑了一聲,“一時衝動?這種事一時半會是想不出來的吧,僱傭演員,破壞監控,設計客人,很有計劃嘛。真沒想到我們家的妾室還有如此厲害的心機。”
陸宇晗瞪了她一眼,“你不要在這裏落進下石,說風涼話,當初你爲了袒護張錦珊,還不知道破壞了多少家規。鈺兒有沒有說過你什麼?她就犯了這麼一點點錯,你就揪着她的小辮子不放了?還有,鈺兒不是妾,雖然我們沒有領一紙證書,但在我的心裏,她的地位跟你是平等的,他也一樣是我的妻子,你們是平妻。”
這話無疑是在偏袒和包庇司馬鈺兒。
陸宇晗對她一向是縱容的,否則她也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陸夫人的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下,縱然心裏十分的生氣和委屈,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司馬鈺兒朝她拋來了一絲得意的眼神。
在陸宇晗的心裏只有她一個人,伊楚薰永遠也別想取代她。
這一番話震動的不僅只有陸夫人,還有花曉芃,她似乎從陸謹言的身上看到了陸宇晗的影子。
他對安安也是一再的縱容,才導致瞭如今的惡果。
父子之間果然是有遺傳的。
“父親,不管小媽有沒有錯,您所說的平妻是有違家規的,陸家從來沒有平妻之說,只有妻妾之分。妻是與你領有結婚證書,有結髮之儀的女人,而妾只有陸家的一紙文書。陸家命令規定,不設平妻,這是太夫人親自下的規定,誰也不許更改。作爲陸家的兒媳,我不希望您違背家規,開啓寵妾滅妻的先例,倘若以後子孫後代紛紛效仿的話,讓我們這些做媳婦的情何以堪?”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晰而有力。
陸宇晗整個人都震顫了下,這是花曉芃第一次以如此嚴肅又強硬的方式跟他說話。
她柔弱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副連他都難以想象的堅韌靈魂。
不過,他知道,她並不是存心要跟他對抗,而是在保護自己。
兒子和安安的事,怕是對她影響不小,雖然表面上沒有顯露出來,私底下兩個人關上門,還不知道吵成什麼樣子。就像五年前一樣,連打掉了孩子,都沒有告訴他們。
他朝陸謹言瞅了一眼。
陸謹言心頭一根神經抽動了下,他很清楚笨女人心頭的那根刺又被觸動了。
司馬鈺兒氣急敗壞,牙根恨得癢癢,“花曉芃,就算你是主母,也不能違背執掌人的意思。”
陸老夫人發話了,“陸家一向男主外,女主內,家族內部的事都是由主母來管理。曉芃說得沒錯,陸家沒有平妻,也不會有平妻。妻妾要是沒有大小尊卑之分,家裏就要亂套。”
說罷,她把頭轉向了花曉芃,“小媽犯的錯,按照家規要怎麼懲罰?”
老夫人望着司馬鈺兒,擺了擺手,“我也不打你了,你去靜安苑悔過吧。”
聽到靜安苑三個字,司馬鈺兒像被戳穿的皮球癱軟在椅子上。
“宇晗,我不要進靜安苑,那裏不是人呆的地方,阿綠去了一個星期,就被嚇瘋了。”她失聲痛哭。
陸宇晗自然也捨不得把她送到那裏去。
“母親,你就念在她是護女心切,一時糊塗,饒了她一次吧。她年紀不小了,哪裏受的了靜安苑的生活?”
老夫人瞟了他一眼,“你不忍心讓她進靜安苑,就按家規抽她三十鞭子。”
司馬鈺兒的臉色一片慘白。
陸家祖傳下來的虎皮鞭是特製的,不像刑具那麼恐怖,主要以懲戒爲主,但三十鞭子還是會打得背上開花。
“宇晗。”她可憐兮兮的扯了扯陸宇晗的衣角,淚如雨下。
花曉芃知道,陸宇晗是鐵定了心要護着她的,三十鞭子多半得減去一半。還不如自己賣個人情,給公公幾分薄面。
“奶奶,小媽畢竟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三十鞭確實太重了,不如減去一半,再罰她到靜心閣抄寫佛經。”
陸宇晗正想這麼說,沒想到兒媳婦會先提出來,心裏很是欣慰。
老夫人沉吟了半會,凝肅的說“既然曉芃替你求情,我就破例退一步。如果你再敢在家裏興風作浪的話,絕不輕饒,誰求情都沒用。”
司馬鈺兒在心裏憤憤不平。
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只是在爲兒子爭取應得的利益。
同樣是陸家的兒子,憑什麼家業就該由陸謹言繼承。
原本陸家夫人的位置就應該是她的,繼承人的位置也應該是她兒子的,是伊楚薰無恥的搶走了。
現在是還回來的時候了。
至於花曉芃,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其實心裏巴不得她死呢。
就算她不開口,宇晗也會救她的。
老夫人把執行管事叫了進來,將司馬鈺兒帶走了。
十五鞭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還是夠她受得。
回到房間裏,她哭得是悽悽慘慘慼戚,陸宇晗一邊給她塗藥膏,一邊說道“像這樣的事,絕不能再發生了。”
司馬鈺兒滿心的怨怒,“你以爲我想啊,他們合計着要把我的女兒嫁到星城去,這是安得什麼心吶,如果換成是大房的女兒,他們會這麼做嗎?”
“沒有人要把小瑕遠嫁,是小瑕自己這麼想的。”陸宇晗說道。
司馬鈺兒低哼一聲,“小瑕只是個孩子,沒個定性的,今天這麼想,明天又是另外一個想法了。而且這件事,明擺了就是花曉芃設計的。她故意安排杜振燁跟小瑕見面,她知道小瑕正是青春期,情竇初開,見到他,難免會心生愛慕。她再在背後鼓動蠱惑,小瑕就糊里糊塗的想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