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染睡得迷迷糊糊,開了門,是時常跟在韓道身邊的一些朋友。
“嫂子好”
幾個人笑嘻嘻的露着大白牙,齊刷刷的一聲吼成功把以染給喊清醒了。
如果以染記得沒錯,他們幾個是今天的伴郎。
“你們不是伴郎嗎怎麼找到這裏來了”以染揉了揉眼睛,一邊打着哈欠,昨天她睡得有點晚。
“我們奉命接嫂子的,嫂子快點洗漱吧,我們在門口等着。”
以染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嘆了口氣:“才五點唉,化妝師都還沒起呢吧”
“但你是新娘子啊。”
幾個人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好吧,那你們先進來坐會兒吧,我馬上就好。”
以染開了門放幾個人進來,一邊去了洗手間。
因爲酒會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回莫家別墅,這幾日也一直都是待在市中心的公寓裏渾渾噩噩的看了幾天電影。
她本來是打算今天睡到七點,然後再回莫家化妝等婚車的,卻沒想到韓道居然直接讓伴郎們過來接自己。
是擔心她再一次跑路
因爲想到等會兒還要各種化妝換婚紗,所以以染也懶得化妝了,隨便套了件t恤牛仔短褲就跟着伴郎團走了。
本來她是想着自己開車回去,但是伴郎團說她這個新娘子接下來一整天有的累的,現在能少操勞就少操勞,硬拉着以染上了他們的車。
以染沒辦法,只好順了他們的意,正好自己在車上也能補補覺。
大概眯了十來分鐘這樣,原本開的十分平穩的車卻突然猛的停了下來,以染順着慣性撞在了車坐上,皺着眉揉了揉撞痛的額頭,有些煩躁。
“不要命了沒看見紅燈啊”
開車的一個伴郎因爲險些撞上人,氣個半死,腦袋伸出車窗外扯開了嗓子大罵。
“怎麼回事兒啊”以染皺着眉也擡頭望去,然而只一眼,她漆黑的瞳孔卻驟然緊縮。
“闖紅燈的,現在才五點半,估計就是看路上沒什麼人,就闖紅燈了唉嫂子你上哪兒去”
坐在以染旁邊的一個伴郎正說着,卻見以染突然衝下了車,不由驚慌大叫。
然而,以染卻恍若未聞,以往總是溫溫和和的眼睛在此刻變得尖銳無比。
她不會看錯的,是他絕對是他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她確定,不會有錯的。
哪怕燒成了灰,她也認得
那個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低調的寬鬆黑色夾克,下身則穿着運動褲,內裏衛衣的帽子遮住了半個頭。
他憔悴了很多,臉上甚至還有青色鬍渣。
他走的太快了,以染根本追不上。
他穿過了馬路,飛快的穿過了一條小巷進了另外一條小街。
伴郎團眼看着以染就要跑遠,急得不行,想去追,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還很空蕩的大街上突然冒出來很多車輛,伴郎團便不能如以染剛纔那般找死般的隨意跳車橫穿馬路了。
“該死”開車的那個伴郎氣急,惡狠狠的打了拳方向盤。
“哥,現在怎麼辦”
坐在後面的伴郎向開車的伴郎問道。
“能怎麼辦找啊”
以染因爲今天穿的比較方便,所以沒多久便跟上了黑衣男人的腳步,但是,她卻只是亦步亦趨的跟着,沒有上前。
又或者說是不敢上前。
她一路跟着他,看着他走進便利店,像很多年前那樣挑選着自己喜歡的口味的泡麪,然後又從便利店走出來。
然後他駐足在一家花店前,買了帶着晨露的鮮花。
再然後,他又去買了早飯、買了水果
以染就這樣着了魔似得悄悄跟着他,不知不覺的,眼眶就溼潤了。
多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事件恍惚間又重現眼前。
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自己去死
“怎麼辦,這都快八點了,還是沒找到人,韓道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都被我無視了,可我們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
一個伴郎有些頭疼的坐在了路邊。
“算了,瞞不住了,說實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