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沒想到莫以染突然就動了手,沒來得及防備,被打中後悶哼一聲,手怏怏的收了回去。
“少爺”
司機見狀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少爺要是出了事,他可怎麼跟老爺交代啊
“沒事,別過來”
顧修緩了緩神色,見司機要過來,忙擡手阻止。
而以染也回過了神來,皺着眉想上去扶顧修:“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你搭着我肩膀我,下意識的就真不好意思啊。”
以染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
“你也別過來”
顧修見以染要過來,忙把手擋在了前面,防惡鬼似得驚恐,他嚥了咽口水,道:“莫小姐還真是天生神力,別靠近我了”
以染見他神色痛苦,更加愧疚,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也怪不得你,前幾天你剛經歷了綁架,現在身體比腦子速度快一些實屬正常,是我不對。”
顧修從小在人精兒扎堆的地方長大,化解一些沒必要的尷尬實在再簡單不過。
而且,他也知道,這的確是實情。
以染見顧修說出自己的心聲,再次舒了口氣:“真不好意思啊,撞了你的車又傷了你,修理費我肯定會出的,你如果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能做到的我肯定答應。”
以染的那一下打的很重,顧修有些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道:“我哪敢對女俠提什麼要求啊,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改天請我喫頓飯做補償吧。”
“行,那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可以聯繫我,真的不好意思啊。”
顧修點點頭,一邊朝她揮了揮手,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以染離開後,顧修摸着被打的胸口,繼續懷疑人生。
“少爺你沒事吧”
司機問候了一句,一邊替顧修開了車門。
顧修搖了搖手,一邊坐進了車。
“顧大少爺未免有些太嬌貴了吧”
一直坐在車裏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望着顧修,神態閒雅。
他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領帶筆挺。
大概四十來歲,梳着大背頭,隱隱有幾縷白髮。
眼角的皺紋細密的分佈在小麥色的肌膚上,薄脣上蓄着一點青白色的鬍渣,使他看起來更加的富有魅力。
長袖襯衫遮擋,整體看起來不算很強壯,但是當他擡起手,向顧修遞去一支雪茄時,他胳膊上的肌肉就繃住了襯衫。
“霍爺又打趣小輩,您爲老不尊。”顧修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雪茄,笑了笑。
被稱作霍爺的男人一笑而過,和順的目光透過車窗隨着遠去的以染望去,道:“你女人之前怎麼沒見過”
顧修聞言一抖,着急忙慌的解釋:“霍爺您可別,這話讓墨文聽到得滅了我。”
話落,顧修臉上又掛上了打趣的笑容:“這姑娘長得挺好看吧墨文他小情人。”
“是嗎”霍爺微微眯了眯眸,“有這身手,可不像是會甘心做情人的姑娘。”
“霍爺就是霍爺,唬不過您。”顧修笑着,繼續道:“這姑娘最近準備結婚,頭一回陰差陽錯被墨文給攪黃了,第二回還是跟墨文扯上了些關係,總而言之景總鐵樹開花,喜大普奔,錯過這村兒就沒這店了。她前幾天被被綁架,估計心緒受了些影響沒緩過來,所以才恍恍惚惚的。”
霍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側目,問道:“那你呢你對她怎麼想如果景墨文沒看上她,少了這層兄弟情義,你會喜歡她嗎”
天色漸晚,天際雲霞薰醉,大片的火燒雲瀰漫流轉,幻真幻惑。
以染停穩了車,小腹又開始墜疼,並且這一次疼的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讓人絕望。
她的額角流下冷汗,蒼白的嘴脣微微顫抖着,她撫着腹部,神色痛苦的下了車。
原來失去一個孩子,縱使心不痛,身體也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懲罰。
以染已經實在沒有力氣再去般後備箱的行李箱了,她強忍着腹痛朝電梯走去。
出了電梯後,擡首,愣了一下,溫潤的眸中染了些意外。
“韓道”
站在門口背靠着牆壁抽菸的男人聞聲擡首,“以染。”
他掐滅了煙,站直了身,靜靜地望着以染。
以染看見韓道後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腹中還是墜疼不止,但是她卻沒有表露出來,面色平靜的走過去。
她早已過了把暴露弱小當做理所當然的年紀,再痛再苦,自己知道就行了。
以染走至了門前,察覺到韓道的目光仍舊盯着自己,側目,靜望着他。
韓道苦笑一聲,移開了目光,以染收回視線,輸入了房門密碼。
門開,韓道跟着走了進來,以染沒有攔着。
“以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男人的聲音富有磁性,同時也帶着些隱隱的痛苦和期待。
“韓道,你想聽我說真話嗎”
以染給韓道倒了杯水,如果細看,則可以發現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以染嚴肅的望着他,還沒有等韓道開口,她便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之前之所以答應和你結婚,不過是因爲你對我有某些利用價值。而且同你結婚,還可以讓莫家死灰復燃。”
“既然我有利用價值,那你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悔婚”韓道聞言後臉色已經沉了下去,他一字一頓的說着。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也是發生了意外,但是如果有第三次,我會直接拒絕。”
韓道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中有危險的鋒芒一閃而過。
“尚且不說你在外面的女人,單看你先暗地裏把莫家搞垮,然後再僞裝成救世主這一點就足以讓人深思。韓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用意是什麼毀了莫家,再用娶我爲要求拯救莫家,我不相信你會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
之前顧修曾經提醒過自己,但是那時候可能因爲懷着孕,腦抽,所以一時間沒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沒多久也就將柿子螃蟹的隱晦提點忘到了九霄雲外。
可是就在崔黎姬來找自己的時候,以染突然又回想起了這件事,打電話讓白生煙幫忙查了一下莫家垮掉的詳細情況。
結果,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我說了很多遍,以染,我愛你。”
“我倒覺得,你不是愛我,是恨我。”
以染喝了口水,眸色平淡:“我曾經,得罪過你嗎”
韓道一聽,眸色猛的沉了下去,面色陡然間狠戾。
以染見狀,心中警鈴大響。
自己太過急躁了,她不該這個時候跟韓道攤牌的。
如果是往常自己身體好的時候翻臉倒也罷了,可是自己腦抽這個時候翻什麼臉
以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情況,別說打,輕而易舉秒秒鐘就會被ko。
“以染,凝視深淵可以,但不要凝視太久。”
韓道突然笑起來,陰冷詭異的笑聲讓以染背後一涼。
“以染,你不嫁給我,我也照樣能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