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文脣角笑意更深,黑玉一樣的眸色更冷。
“白小姐,您這是在給我表演如何敲詐訛錢”
景墨文垂着眸子冷淡的望着蛇一樣躺在莫以染懷裏的白生煙。
這個女人簡直越來越放肆
不但指名道姓的罵他,還敢當着他的面搶人
白生煙乾咳了兩聲,很快恢復成往日的狀態。
不緊不慢的扶着莫以染的肩膀直起了身,一邊拍了拍略微有些褶皺的裙襬,慢悠悠道:“景總,我們姐妹情深都多少年的事兒了,您老啊,就別瞎喫醋了。”
景墨文半眯着眼眸,假笑:“白小姐,你家言總,可比我還老一歲。”
“嗯對我知道,所以我們家蔚蔚比景總您多一年的閱歷,多一年的穩重成熟。”
成熟穩重
莫以染回想起之前言彬蔚捉弄她後哈哈大笑的樣子,委實不能將這四個字與他匹配在一起。
景墨文跟莫以染不一樣。
莫以染秉承着修得豆腐嘴,藏的刀子心的功夫。
而景墨文,一般情況下,刀子嘴,刀子心
所以,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可能在嘴上輸給一個小自己四歲的女人的。
“白小姐怕是對閱歷存在什麼誤解,你們家蔚蔚跟我比起來,頂多算是多吃了一年的鹽罷了。而且啊,白小姐可能不知道,男人這個鹽喫多了呢,某些方面就不太好了,不知道白小姐是不是深有體會”
“你才某方面不好你全家都不好景墨文我跟你說,老孃他媽的忍你很久了搶我們的客戶挖我們的牆角你他媽的還敢罵我男人搶我染染”
白生煙徹底炸了,拿起包就往景墨文身上打。
“還打人怪不得言彬蔚身上莫名其妙的總有傷,白小姐到時候成不了言夫人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景墨文見白生煙繃不住了,勝利之下頗爲高興的嘖嘖嘖的感嘆着。
“啊啊啊”
白生煙氣發瘋,大叫,“景墨文你說什麼呢你誰成不了言夫人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你個混蛋”
莫以染見白生煙有要殺人的架勢,忙上前攔住了白生煙,一邊緊緊抱着怒的眼紅的白生煙,一邊急火火的皺着眉把景墨文往屋裏推。
“快進去快進去,你跟阿煙來什麼勁兒啊你”
景墨文衝着白生煙露出一個勝利的冷笑,轉身進去了。
莫以染一邊催促着,一邊一把扛起白生煙就往電梯方向走。
“染染你放我下來”
白生煙氣急敗壞的掙扎。
莫以染按了電梯後將白生煙放下。
白生煙餘怒未消,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還在罵罵咧咧。
“氣死我了這個男人真的是,誰成不了言夫人那個不要臉的敢詛咒我”
說着說着還挺委屈,咬牙切齒的。
莫以染搖頭嘆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你不是總說自己不會嫁給言彬蔚嗎如今景墨文隨口一說,你還放心上了。”
“那能一樣嗎我可以自嘲自黑,但是輪不到他來說”
白生煙見電梯上來,氣火火的上去了。
“染染你回去吧,我沒事了,就是剛纔太生氣。”
白生煙衝着莫以染揮了揮手。
莫以染笑着,卻沒動。
直到電梯門關上才轉身離開。
進了屋,看見景墨文正悠哉悠哉的翻看着莫以染書架上的書。
國內國外的,、散文、雜誌、詩集、漫畫,海七海八什麼都看。
此時景墨文手上的正是莫以染看的最頭疼的一本書。
百年孤獨
她快要被裏面的人名給搞瘋了。
“老大,老二,老三”
景墨文望着那些標註在長串人名下方的字,啞然失笑。
“笑什麼”莫以染有些微怒的奪過了書,道:“橫豎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名不是重點,我管他叫什麼。”
塞書的時候莫以染才知道,爲什麼景墨文會一下子就挑中她最煩的一本書。
因爲個人喜好,喜歡的書都在書架下面,而她不怎麼喜歡的書就都搬張凳子踩着放在了書架最上面落灰。
而景墨文個子高,隨手一拿,書架最高層
莫以染想着自己今天穿了高跟鞋,怎麼說點點腳也能塞回去了。
然而事實結果是,她高估自己了。
但是手已經手已經伸上去了,腳也已經點起來了。
現在收回來,臉都沒處擱。
想了想,轉頭衝着身後的景墨文微笑,眨巴着大眼睛:“你真的不幫個忙嗎你不知道中的男主在這個時候通常都會怎麼做嗎偶爾滿足一下我的少女心又如何呢”
景墨文原本站在莫以染的身後不遠處靜望着,女子青稠般的墨色長髮鬆鬆柔柔的散在肩頭。
約莫是剛出門回來,或者正準備出門。
一襲肅清淺色的無袖連衣裙,領口很寬,能露出半截後頸,以及清月色的肌膚。
他掃了一眼書架跟莫以染的身高就知道莫以染不可能夠得着,她拉不下臉去搬凳子,最後肯定會求助自己。
所以,他一直在等。
此時,終於等來了這一刻。
男人戲謔着眉眼邁出長腿。
莫以染不知景墨文心中所想,以爲景墨文會過來從後面接過自己手上的書然後塞進書架,便放心的又將腦袋轉了回去。
景墨文走至女子的身後,帶着薄繭的手穿過女子的黑髮,涼滑馨香。
莫以染一驚,覺得事態不對頭,但也不知道景墨文想要幹什麼,就沒動。
景墨文的手滑至莫以染纖細的腰間,隨後猛然一個用力,女子就被輕盈的攔腰抱了起來。
“啊”
猝不及防的莫以染低聲驚呼一聲,驚的瞪大了眼睛。
因爲沒有防備,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雙手慣性的環住了男人的脖頸。
“景墨文你做什麼”
莫以染皺着眉問。
“幫你啊。”
男人似笑非笑:“我可以在下面託你一把,但是你要自己走到終點。”
景墨文這話一語雙關,莫以染猜測景墨文大概是知道了她辭職開公司的事情。
她神色如常,修長的羽睫輕覆,她的情緒深斂。
“好。”
她輕聲道,心中微暖。
擡手,輕輕鬆鬆的將書塞進了最高層的書架。
莫以染想,景墨文跟白生煙之所以不對盤,大概是因爲兩個人太像了。
他們說的對,有些時候做事情,沒必要的事情不一定要親力親爲。
他們,都是她的人脈和資源,是她往上爬時的階梯,能讓她不必累死累活像條狗。
這個世上,又有多少人的成功是沒有遇上些貴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