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染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顧修,怪里怪氣一笑:“喲,小騷貨還換了身衣服。”
顧修是何等人
被此譏諷亦是不惱,狹長的眼睛微眯,將莫以染上下一掃,哂笑:“喲,小浪貨也換了身衣服。”
莫以染聞言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扭頭往景墨文懷裏一鑽,委屈巴巴的說:“墨文有人罵我,嗚嗚嗚”
“不是,莫以染,這就不地道了,我怎麼就”
顧修沒料到莫以染居然來這一出,有些猝不及防,擡手指着以染的手指氣到顫抖。
結果景墨文直接一巴掌拍開了,藉助比顧修高兩釐米的身高優勢,做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冷笑着望着顧修,道:“幹什麼你一個男人就不能大度點兒較什麼真”
“我”
顧修無言以對,苦大仇深的瞪了眼裝可憐的莫以染,氣哼哼的咬了咬牙,越過莫以染衝着裏面的崔黎姬語氣不善的喊道:“崔黎姬出來”
“幹什麼”
崔黎姬有些不高興。
顧修有些不耐煩,信口胡唚:“齊和說你今天穿的太危險,小姑娘家的別到處亂晃,不安全”
顧修還想再多說些什麼,結果那廂崔黎姬一聽到齊和這兩個字,直接起身,大步朝着門口的顧修走過來,瞪他一眼,道:“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齊和見我們這麼長時間不回去肯定擔心了,就你在這裏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
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回走了。
“又是我的錯”
顧修捂着心臟,露出一副悽苦的表情。
“得了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的,走了。”
莫以染說完,擡手就想去拍拍顧修的肩膀。
然,手剛伸到一半就被眼尖的景墨文給攔截了下來。
男人的大手一把包住了女子的素白柔軟的小手,低首,俊美的臉上微微帶着一絲醋意,霸道的語氣不容置喙:“不許碰除我以外的男人,走了。”
說完,也不再管臉色已經黑的像碳的顧修,摟着莫以染就走了。
空留下顧修在原地被氣的半死。
他扶着牆,越想越不對頭。
爲什麼自己現在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又是被懟又是被撒狗糧的
以前這種情況下都應該是他跟景墨文、齊和三個人一起懟陳鬱那個白癡纔是
而最近陳鬱又時不時會喪一下,約莫是因爲女人,但是這回卻不像之前的那般作秀,似乎是真的上心了。
果然,欺負他一個單身人士,沒有真正爲哪個女人動過心是嗎
呵
顧修直起了身,視線望向後臺內面龐泛紅,姿態若少女的李姜沉,忽而笑了。
卻不知爲何而笑。
霍戮上前了一步,神態如常,那雙眼睛裏,沒有愛。
顧修垂了垂眸光,轉身離開了。
世間最苦,愛而不得。
愛,而不得。
誰先動情,誰就輸了。
顧修怕輸,從未真正爲了誰動過真情,皆不過逢場作戲。
哪怕真的遇上那麼幾個稍動了心思,但是也必然不會長久。
所以,他從來沒輸過。
可是,他最終也就什麼都沒得到。
景墨文跟莫以染之間,主動的一方一直是景墨文,可是慢慢的,莫以染也會動心。
或許他們二人日後還會因爲某些事情產生種種隔閡,或許會發生爭執,或許會因爲誤會或者其他的一些人一些事而傷害彼此。
原本是兩個點,從生命之初迸發出兩條平行着的線。忽而有一天,火星撞地球,兩線相交,糾糾纏纏,越繞越緊,早已分不開。
李姜沉對霍戮一心一意,哪怕沉睡十年,依舊不怨不悔。
李姜沉的這一生,除了霍戮,早已沒了什麼牽掛。
齊和心中有着一個不願割捨的白月光,可是白月光心中亦有着心心念念之人,回不得頭了。
崔黎姬喜歡上一個遙不可及的人,若是強行在一起,定然受世人詬病、千夫所指,可是她不在乎。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景墨真小小少年郎,遊戲人間,戲弄情感。
唯有對待同父異母的大哥千依百順,哪怕得不到任何回報,依舊不尷不尬的厚着臉皮貼上去。
至於崔黎姬,對他而言到底是白月光,還是一個因爲缺愛而有的依賴,或許連景墨真自己心裏都不清楚。
陳鬱分分合合,對每一任都認真,但是每一任都對他不忠。
而他對於這些不忠無所謂,傷心過了,便繼續無所謂的過日子。
喬青遠喜歡到處瘋跑,她想要往上爬,而喬原裏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可是這樣的兩個人,還是牽扯在一起,難分難捨。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那麼他呢
他得不到誰又想得到誰呢
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事。
他以爲自己熱愛這個世界,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可是面對分分合合、生離死別,他卻總是流不出一滴眼淚。
在幾大豪門之中,他的父母是少有的真愛。
他從小出生幸福,不像景墨文那樣失去至親;也沒有像齊和那樣,至親雖在,卻猶如面對死敵;更不像陳鬱那樣,是個浪子,不願回家面對父母無休無止的爭吵。
不是說出生在甜蜜罐子裏的孩子最經不起風雨嗎
那爲什麼,他又是如此漠然
跟莫以染打過幾次交道,她的性子跟自己挺像。
只是她因爲自幼缺愛,方纔導致冷漠。
那麼他顧修呢
又是何故
不過天性使然。
剛纔跟景墨文一起來鹿塵,只是中途景墨文卻突然掉了個頭,去找了霍戮。
其實顧修有的時候又很不明白。
景墨文說很愛莫以染。
可是他最初對莫以染有興趣,難道不是因爲莫以染的眼睛與李姜沉十分相似嗎
後來卻愈陷愈深。
可是如今李姜沉醒來,他很在意李姜沉,甚至不惜爲了李姜沉拉下臉去找之前一直不待見的霍戮。
在李姜沉醒來之前,景墨文雖然想娶莫以染,但是卻一直尊重莫以染的選擇。
如今李姜沉醒來,景墨文卻突然着急了。
甚至想用手段讓莫以染嫁給他。
他在害怕着什麼
害怕不早些結婚斷了念想,日後會因爲李姜沉的醒來和存在而對莫以染失去感覺,他在擔心日後有一天的自己會傷害到莫以染。
所以,他趁着現在這個依舊熱烈的愛着莫以染的自己,想要拼命地對她好。
若是日後有一天他不受控制的去傷害莫以染,那麼心灰意死的莫以染也將得到他龐大的財產。
是這樣嗎
心深似海的景墨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