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文躺在身側,莫以染能夠感覺到身旁男人平順的呼吸。
莫以染側目去看他。
臥室內落地窗的窗簾並沒有拉上,景墨文知道她怕黑,也喜歡偶而夜裏醒來的時候,轉頭看看窗外的月亮星星,所以叮囑了屋裏的僕人夜裏不用拉窗簾。
今天夜裏起了風,窗外樹影搖曳,也許,是要下雨了。
窗外的樓下路燈全部亮着,卻有並不是刺眼的那種亮,很溫和。
男人睡得規規整整的,朦朧的夜色中,莫以染用手指輕輕的在半空中描繪着男人的側臉輪廓。
眉、眼、鼻,沒有半點瑕疵。
漆黑的睫毛長而捲翹。
他的臉彷彿是漢白玉雕刻出來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哪怕是躺着,依舊不影響他英朗的容顏。
男人向來淺眠,莫以染微微一動,他便醒了過來。
他伸手抓住了女子半空中那種手,輕輕的握在手裏,聲音微微低沉:“怎麼不睡”
“睡不着了。”
以染靠近了他些。
景墨文轉身,側躺着,將女子擁入懷中。
“餓了我讓人給你煮點清淡的。..”
莫以染搖了搖頭,“不想喫。”
“染染,你有心事”
景墨文的大手撫摸着女子的秀髮,問道。
“沒有,只是明天就婚禮了,而且你搞得那麼隆重,我有點緊張。”
景墨文卻笑了:“一個婚禮,再如何隆重,它也就是個婚禮,你又怎麼會緊張呢”
莫以染沉默。
“染染,你是在想孩子的事情”
見莫以染依舊沒有回話,景墨文便接着道:“染染,自從你得知自己懷孕之後,你就一直是悶悶不樂的狀態。生孩子很痛苦,產後身材會走形,你還這麼年輕,不高興我也理解你。只是染染,既然你放棄了繼續喫避孕藥,那就是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你現在這副鬱悶的模樣,是在擔心孩子是否能夠順利出生嗎”
莫以染輕輕的“嗯”了一聲,“我只是覺得,它來的不太是時候。”
景墨文知道莫以染指的是什麼,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她抱的更緊了:“有我在。”
第二天凌晨被叫醒,景墨文已經不在身旁了。
莫以染也不清楚他是在什麼時候走的,是在半夜還是剛纔
等會兒新郎要來接新娘,這被大家看見新郎新娘婚禮沒辦呢躺在一張牀上醒來也不太好。閃舞..
莫以染的頭疼已經好了不少,只是乍一站起來還是頭暈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好了。
莫以染被衆人圍着起牀洗漱化妝,至於房間,其實大致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由於莫以染昨晚上還得睡,所以就還差一些細節了。
約莫過了半小時左右,莫以染正坐在梳妝桌前,化妝師正在給她上妝,忽而門外想起來腳步聲。
是從前莫家的一些親戚,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莫以染對她們沒什麼感情。
而且,在莫家倒臺了之後這些人就腳步生風的跑了,早就斷了聯繫。
後來,聽說莫以染跟景墨文好上了,而且近段時間因爲結婚的事兒跟莫昌國關係算是緩和了一些,這些人才又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又冒了出來。
此時,她們樂顛顛兒的就來了,一副跟莫以染很熟的樣子。
莫以染衝着她們笑了笑,寒暄了一會兒。
她心中明白,這是景墨文安排的。
如果不是景墨文首肯,誰敢放她們進來
而景墨文這麼做,也是顧全大局,爲了她的顏面。
再如何不親近又如何
哪有姑娘出嫁,卻連孃家人都沒有的
爲了不讓人指指點點,景墨文才特意安排。
他有心了。
事實上,莫以染並不在意這些。
可是,終究是人言可畏。
七大姑八大姨的來了之後整個房間都擠了起來。
雖然這些貴婦都是見過世面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對着這裏評頭論足。
當然了,是誇讚,她們可沒膽子說不中聽的,回頭莫以染一個不高興告到景墨文那兒去,她們可就涼了。
莫以染覺得她們很吵,蹙了蹙眉。
又過了一刻鐘,一道熟悉而親切的女聲從門外響起:“染姐姐,我來了”
“黎姬”
直到這一刻,莫以染臉上纔算是真正的展露出會心的笑容來。
崔黎姬是來給莫以染當伴娘的。
伴娘團中,除了崔黎姬,還有晴晴跟雙喬夫婦,也就是喬原裏跟喬青遠。
都是景墨文直接安排的名額。
原本伴娘莫以染是打算讓白生煙來,結果她也要結婚,便只能作罷。
莫以染本來想說伴娘不需要那麼多人,就崔黎姬一個人就行了。但是一想,景墨文那邊的伴郎太多,莫以染這兒一個伴娘,難免不怎麼搭。
原本,景墨文是新郎,另外三個人正好,莫以染這兒也安排三姑娘。
結果到最後景墨真才默默來一句他也要伴郎,沒辦法,爲了對上人數,莫以染這邊的伴郎團就把喬原裏給拉過來湊人數了。
反正喬原裏身材好長得好,平日裏就喜歡男扮女裝,這回也不委屈他。
而且他沒排上景墨文的伴郎,卻被拉來當莫以染的伴娘,她到時候美目盼兮,紅包豈不是收到手軟
要知道,這可是景墨文的婚禮,哪個包紅包不得悠着點兒
所以他當時非但沒發脾氣還挺樂呵的。
沒一會兒,伴娘們就全都來齊了。
看出來莫以染跟孃家人關係一般,就全部繞在莫以染的旁邊跟她講話,把那羣阿姨們給晾在了一邊。
尤其是喬原裏,本來就人高馬大的,一換上女裝,穿着高跟鞋,直接就把幾個想擠過來套近乎阿姨給撞到一邊兒去了。
事後還一臉無辜:“不好意思啊大姐,我這人個子大,您長得有點讓我看不着,不好意思啊。”
莫以染的事兒這幾個人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是他們卻知道莫以染不喜這些人。
這些人全是莫昌國那邊的親戚,要不然就是王舒瑜那邊的。
莫以染親媽的身份莫以染並不是太清楚,從小到大也沒見她跟什麼孃家人來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