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自己的私心而已,更何況,你們能不能不要見到女孩子在意身材就自顧自地認爲是爲了給男人看”
“對不起,“焰”小姐,只是雲墨老爺他囑託我們要將您的情況詳細的情況告知他,尤其是感情方面的”
“行吧,你們替我給他捎個話,就說既然他那麼愛自己的兒子,就安安心心地做個兒子奴,別見自己離家出走的女兒發達了就來給他兒子鋪路,我不喫這套。”
影殺高級特工身體檢測檔案,“焰”
“在想什麼”
淡紫色的絲綢睡袍摩挲着地面,遮蔽着不時顯露的潔白,月下的紫“蝶”嬌媚多姿,飛落向窗邊靜靜燃燒着的“焰”。
“兩個男人。”
明月化瞳,在清純的面孔上皎潔,趴在窗沿上的“焰”左手撐臉,壓住了較長一側的頭髮。
“蝶”俯下身,從後面攬住了較小可愛地少女,用下巴抵着她的頭頂,聞着她發間洗髮水的香味。
“讓我猜猜,首先排除那個可惡的小男人”
“可惡的小男人”指的是“焰”的親弟弟,目前才10歲的雲落辰,在她八歲時,知命之年的雲墨老來得子,本來安心做個富家千金的雲落煙突然就變成了全職保姆,除了上學之外還要負責替忙碌的父母照顧剛出生的弟弟。
這是應該的,她雖然有點不舒服也沒怎麼反感,畢竟那時的弟弟還很可愛。
“從我離開那個家開始,我就已經不關注他了,文姐你知道我,一但鐵了心就會把事情做的很絕,而且,也沒什麼負罪感。”
自從弟弟誕生後,雲落煙就發現了父母對她態度的轉變:不再關心她學習,只關心她有沒有按要求照顧弟弟;開始帶着她應酬,甚至不惜請晚自習的假,而這樣的酒桌上總有些那兒那兒領導或者老總的公子,“剛巧”和她差不多大。
屬於女性的直覺讓她感覺到自己正在被父母拋棄,她怎麼也沒想到只存在於影視作品上的橋段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從小就是乖乖女的她在茫然中選擇了順從,畢竟,那個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的弟弟會對她笑嘻嘻地喊着姐姐,還會將父母沒有給她的東西分給她。
然而,那可愛的弟弟也變了。
那天她因爲值日,沒有及時給弟弟準備加餐,那個乖巧的弟弟竟然驕橫地打翻了自己補做的飯餐,拿着餐刀指着自己說“壞姐姐,該打”因爲從小到大,只有這一件,是他沒有按時得到的。
後來,父親回家,弟弟告狀,洋洋自得地講述自己如何拿着刀對着自己的親姐姐,而當時的她
則跪在地上“贖罪”
“焰”直起身,轉過身一頭撲進了“蝶”的懷抱,像做噩夢的女兒一樣探求着“媽媽”的安慰。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那個可惡的小男人,我還撿不到你呢~”
父親不分青紅皁白的訓斥徹底擊碎了尚爲高中生的雲落煙最後一絲牽掛,甚至連屬於人的自尊也一併擊碎了。她開始如同毫無知覺的野獸一樣機械地上學,機械地服從來自這個“家”給予她的一切要求,至於說有理還是無理,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思考了。
“姐姐就要照顧弟弟。”
“年長的孩子就應該爲姊妹鋪路。”
“女人就該相夫教子。”
世界總是“時髦”的,當你經歷過某些事情後,他會不管好壞地將信息填充在你的身邊,沒有嘈雜的自覺,只有類似痛打落水狗的聒噪。
也就是在這樣的時間段裏,原本高高在上的富家女沾上了塵氣,她不再光鮮,不再擁有足以保護自己的距離感。然而就算她每次被故意滋事的“同學們”打得遍體鱗傷,自己親愛的家人只會催促她照顧親愛的弟弟,如果不小心用弟弟的專用紙巾擦血甚至會挨一個耳光。
不合理對嗎但他的確會發生在這個世界上。
“文姐~我要喝可樂~”
雲落煙撒嬌地蹭了蹭“蝶”的胸,文羽淺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抱着撒嬌的小貓挪到了冰箱旁。
某一天,滿身傷痕和灰塵的雲落煙路遇見了兩個“同伴”,一個脖頸處有道刀疤的女孩與一個身上有紫色粉末的女孩正在小巷中被三個混混拳打腳踢。不知是驚訝還是驚嚇,看到這一幕的她愣在原地,直到被那些混混呵斥。
“滾,不然連”
戛然而止的聲音在冒血的喉嚨中嗚咽,本來蜷縮在角落的女孩在那個混混看向雲落煙的一瞬間暴起,用匕首乾脆利落地劃破了他的喉嚨。
被粗糙的臂膀鎖住喉嚨,她被混混粗暴地從地上拉起。視線轉換間,她看到了小巷裏正在腐爛成水的屍體。
“都是因爲你”
刀尖戳破了雲落煙的肌膚,在極度噁心與眩暈中的她已經失去了痛覺,腦海中迴盪着和父親訓斥聲一致的話語,不管她做什麼,最終得到的永遠只有這句話:都是因爲你
已經夠了
極度的憎恨與憤怒讓她抓緊了指向喉嚨的匕首,迸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瞳孔和肌膚,四五年的體力勞動鍛鍊得來的力量讓她掰開了鎖住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五指成爪抓向了頭頂上的面孔。
“還記得嗎三年前我用一罐可樂就把
你拐了過來~”
文羽將手中的可樂貼在雲落煙的側臉上,注視着望向自己的她,文羽恍惚間看到了當年那個滿臉鮮血的無助少女。
那時的她,手裏還緊攥着不知是麪皮還是眼珠的混合物呢。
騷亂很快就在葉淵的指示下平息。在遠離人羣的街角,電線杆下,還沒成爲“蝶”的文心滿身是傷的提了兩罐可樂,用其中一罐換走了雲落煙手裏的污濁。
三個女孩不出意外地進了看守所,在兩位姐姐最熟悉的房間內,最小的妹妹正蜷縮在牀鋪的角落,懷裏是已經捂熱了的可樂罐。
身上有紫色粉末的姐姐每天晚上都會給小妹妹講故事,直到她吸夠了足量的藥粉進入夢鄉。
脖子上有刀疤的姐姐總是冷冰冰地問小妹妹的傷是怎麼來的,小妹妹一但支吾就會被她辱罵訓斥,但如果小妹妹完整說完她就會給她很貴的餅乾,那種只有弟弟可以喫的餅乾。
時間過了很久,也許只是三天,當陳年的傷口在姐姐的關照下結痂,曾經的大小姐終於等來了那個被自己稱爲“父親”的男人。
沒有意料之內的耳光,那個男人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歡喜與自豪,他甚至問起了自己的傷
就在雲落煙即將墜入夢境之中時,脖子上有個刀疤的姐姐突然走到了她的身側,她看到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熟悉的獻媚姿態將她從美夢中驚醒。
“滾。”
那是那個姐姐對雲墨的指令,說完這個字之後的她看向了自己:
“你有兩個選擇,一,出去後找到一個姓白的女警官,讓她帶你去治傷。二,跟着你的父親回家,然後忘記這幾天的事情。”
“不用看那個男人,這是我給你的選擇,如果他敢幹涉老子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完這兩句話的姐姐回到了自己的牀鋪,另一個姐姐則微笑着向自己揮了揮手,似乎是在和自己告別。
小妹妹愣愣地看向了胸前一直抱着的可樂罐,直到鐵門打開,擡起頭的她看向了開門的警官。
“可以,帶我去找一個姓白的女警官嗎”
後來,影殺裏多了一個喜歡喝可樂的酷女孩,她的名字叫“焰”,是“白凰”的親信,也是蘭茹欣和文羽最親愛的妹妹。
“話說,你好像很頻繁地給另一個男人可樂啊~雖然,他現在已經喝不到了。”
冰箱前的二人此時已經陷進了沙發裏,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的文羽看向了吮吸着可樂的雲落煙,逐漸減小的話語慢慢地被電視節目聲覆蓋。
“他沒有死”
雲落煙搖晃着手中的可樂罐,低垂的眼簾中閃爍着不同於之前的光芒,那裏已經不存陰霾。
手指捲曲起特意留長的髮絲,雲落煙回
憶起那個不再是人類的怪物,耳邊迴響起了卡農的旋律。
卡農意爲規律,由不斷追逐的兩個聲部構成旋律,最終,兩個聲部融合,進入了漸歇的和絃,有很多人會在這裏停住腳步,告訴世人他們進入了一個怎樣的意境。但是結束,實際上也是開始,當漸歇的和絃連接上開始的清風,新的螺旋開始了~
那個男人的講解在腦海中迴盪,雲落煙彷彿看到了兩條相交又相離的曲線,雖然不斷經歷着分離,但最終總會融合成一體。
“他如果死了的話,我的這身扮相,就沒有人看了。”
機械的左眼散發出淡藍的光芒,彷彿火焰一般地燃燒着。雲落煙倚靠着姐姐的肩膀,房間內只剩下了電視節目的嘈雜。
身上已經不再有紫色灰塵的姐姐與不再遍體鱗傷的妹妹癱倒在沙發裏,一起看着轉播的演唱會,等待着拯救那個脖子上有刀疤的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