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世影殺 >第九十六章 粘合的鏈接
    時機不會配合你的狀態,哪怕你是剛剛甦醒的殘疾人。

    “身體機能數據收集完成,當前數值低於平均值,逐漸上升中”

    “體表結晶體收集完成,正分成兩份分別交由神祕組與科學組分析,神祕組報告正在整理中”

    ““風”的基因數值採樣已完成,正體不明。”

    “”

    身披白大褂的負責人挑了挑眉毛,放下了胸前承託的手臂。雙肩的痠痛如期而至,喫痛的刃鈴皺着眉頭,將身體從仰靠的狀態下拉起,敲打起鍵盤。

    她是“影殺”生物研究組的首席,本名刃鈴,代號“魂靈”,也是“刃”家的大小姐,小刃銘四歲的親妹妹。

    現年22歲,長髮微胖的懶散宅女。

    “那個誰給我扔一罐可樂,我需要清醒一下。”

    在“鑄神”基地裏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定,除卻幾個共識性的要求外,最有特點的一條就是“每個工作人員工作的地點要有24小時的飲料販賣機,其中必須常備罐裝可樂。”

    這個規定是刃鈴訂下的,拋開讓某些廠商一夜暴富的後果不談,頂下這個規定的原因只有兩個當事人知曉,但由於另一個當事人來的過於頻繁,工作人員們也猜出來個七七八八,畢竟愛喝可樂這件事已經成爲雲落煙的標籤之一了。

    一罐可樂下肚,恢復清醒的刃鈴一掃頹廢,開始了三屏同操,原本空出一大片的大屏幕上陸續彈出帶有標識的文件彈窗,整個研究室就像打開了擴音器一樣響起了比之前大兩倍的鍵盤敲擊聲與討論聲。

    “小汐。”

    來自“主唱”的傳喚中斷了機械的樂音,刃鈴戴着耳機,用食指與拇指輕捻着話筒,在她左側屏幕的監控視頻裏,配合完檢查的林書文開始穿衣服。

    “鈴姐。”

    “幫我接一下老哥。”

    “喂,啥事兒”

    ““風”接下來你怎麼安排的”

    “還在討論,我準備聯合葉叔把他留在這裏。”

    “風許鳶”

    “對,那邊似乎想帶着林書文隱居一段時間,葉叔正在派人趕往這邊。”

    “這樣啊,風許鳶在哪我準備去找她一趟,你說個時間吧。”

    “十分鐘後我去研究室接你,你最好給我準備個草稿,畢竟我也不熟悉那個惹事精。”

    也許是因爲哥哥過於能幹的緣故,刃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網絡和實驗室裏度過,除卻宅們常有的輕度社交障礙外,她最令人詬病的就是那幾乎每次都會惹怒對方的“話術”。

    這就使得精通各類主流預言的她也需要個人情世故的“轉譯官”,也就是自己從底端摸爬滾打上來的,能幹的哥哥。

    刃鈴一臉慵懶地掛斷了通訊,她伸了個懶腰,任由辦公椅被自

    己壓得吱呀作響,缺乏運動的纖細小腿搭上了辦公桌,“鑄神”生物研究所的所長就這樣毫無儀表地仰靠在辦公桌前,任由辦公短裙擰巴在腰間,拉直了一些新人的視線。

    人型生物實驗室朝外的玻璃前,身着白色病號服的林書文正坐在輪椅上,扭着頭打量着剛剛把自己“扒得”一乾二淨的機械。

    不同與剛剛甦醒時的狀態,在風許鳶趕到後,林書文就再次陷入了沉睡。但睡了兩天後甦醒的林書文卻失去了喉嚨以下的身體觸覺,除卻維持基本生命的內臟感官外,他幾乎感受不到任何來自肉體的存在。

    維持日常的生活行爲完全依靠她人的輔助,根本無法自理。

    “踏踏踏”

    身後的腳步聲轉回了林書文若有所思的視線,他望着不斷翻看手中紙張的風許鳶,努力扯了扯臉部的肌肉,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僵硬。

    “這邊的檢查基本上都結束了,中午想喫什麼”

    “好喫的就行”

    林書文眼眉低垂,從他脣間飄出的聲音沙啞且無力,就像疲憊的縴夫將枯木舟拉扯在沙灘上。

    現在的他,連扯動聲帶都感覺費勁。

    “嗯,昨天食堂的師傅熬了一鍋骨湯,師傅帶你啃骨頭去”

    將亮着屏幕的手機重新上鎖,風許鳶溫柔地推着愛徒的輪椅,向着食堂的方向前進。

    “不是那個意”

    “我知道,好喫的我們就去喫好喫的”

    風許鳶打斷了林書文的糾正,急躁地捍衛着自己的決定,她明白來自徒弟的體諒,但她害怕被他體諒。

    害怕他放棄,害怕他認命,害怕他將自我如數捐獻給他人。

    人活着需要慾望,需要可以體會到的美好盼頭,但林書文太“知書達理”了,像他這樣的孩子會理解言語,會配合謊言,甚至可能會用近乎自殘的僞裝方式掩蓋自己的痛苦。

    所以她只能強勢,斷絕他能奉獻自己的方法,哪怕只有一點點作用,哪怕只是未能如願的小小遺憾,她也要讓自己最愛的人擁有靈魂的活着

    “鳶姐”

    “用魂訊符說話吧,別浪費力氣了。”

    風許鳶將臉湊近林書文的脖子,檢查粘在他喉結上的魂訊符符紙有沒有出現問題。

    這是來自神祕測技術的發明,可以感覺人靈魂的能量流動進行翻譯,將思想的聲音轉化成可以聽見的共振,幫助說話不方便的人進行交流。

    “謝謝”

    耳朵裏迴盪的空氣震顫了伊人的身心,風許鳶低垂着眼簾,默默地將身體擡起,幾點晶瑩反射着過於明亮的燈光,無聲地滴落在少年的眼底。

    輪椅慢慢地向着前方移動着,承載着兩顆抽泣的心靈。

    兩個小時後,聽到輪椅聲的

    刃銘踢醒身邊打着呼嚕的妹妹,爲遲到一個小時的師徒拉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用親切的笑容將二人迎入。在沙發上伸懶腰的刃鈴眯縫着眼,偷偷打量着嘴角尚有油漬的林書文,回憶自己睡前和哥哥討論的問題。

    “把安保程式打開吧,書文他有點累,我們快點結束。”

    聽到風許鳶要求的刃銘陪着笑臉,麻利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在風許鳶視野的死角打開了辦公室的安保程式,同時也撥通了一串早已編輯好的亂碼,爲這場談話加入了幾位參與者。

    “那我長話短說”

    某人的視線讓刃銘的話語一窒,此時的林書文正扭着頭注視着刃銘,那份目光平淡無波,卻讓他生出一股負罪感,就像是做壞事的孩子被父母拆穿時的感覺。

    “鳶姐”

    “用魂訊符怎麼了”

    “可以把“輝”劍放到我的懷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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