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將善惡的概念賦予所有生命時,你便做不了一個人類。
因爲人類的定義者,只是人類。
所以,如果要做出選擇,我將選擇
晨曦之下,曾爲人類的男人摘下了面具。
靜謐重新降臨到鐵門之內的戰士身上,似乎來自外面的威脅已經完全解除。
屏幕裏,排成長龍的神州國武警車隊正在集結,截取的行動計劃告訴衆人,其目標直指己方這一畝三分地。
“隊長,敵人來了。”
“隊長龍的腎上腺素分泌升高,正在進行掙脫活動”
“所有戰士注射血清我們要面對的應該是另一頭龍”
“目標已進入防禦槍陣的射擊範圍”
“射擊”
語如針,墜地空靈。
在缺失槍械轟鳴的靜謐中,黑暗瀰漫上了整個鐵門。
“開槍”
輕石落海,漣漪不斷地在替代了鐵門的黑暗中泛起,最終,槍聲漸息,封閉的山腹再次看見了外面僞裝的倉庫。
以及位於最中央的那個人型的黑影。
“隊長這個”
“你把薛長官怎麼了”
“你們,又把那頭龍怎麼了”
“匕”黑鱗覆體,提劍走進了這個比“鑄神”基地簡陋數倍的倉房式實驗基地。
空氣中瀰漫着刺激着神經的血腥味,通道深處傳來了某種低沉的嘶吼。
陷入靜謐的時空中,鎖鏈撞擊牆壁的聲音解開了人性的封印。
“小鱗。”
吾主,她還活着,在掙扎着,在,向你求救。
“最後一個選項,將你們身上的血液丟給我,然後離開這裏。”
“全員注射告訴他什麼是高貴的神州人”
一瞬間,所有的戰士們將注射器扎入了自己的身體。
就跟死神的鐮刀一般果斷。
“匕”,摘下了面具。
“啊”
無數的嘶吼聲伴隨着血腥味的減淡迴盪在基地之中,林書文冷漠地掃視着前方的吞噬着同胞鮮血的人類,轉動了劍刃。
“嘯”
磅礴的黑紅霧氣從他的身軀之上噴薄而出,在晨曦的微光之下,咆哮着的男人擡起了佩劍。
數十公里之外,姍姍來遲的“老龍”敖刑感受着另一股熟悉的氣息取代了新發現的同胞,他扭動着身軀,以最快的速度從天際飛向了林書文所在的方向。
神州國的總統辦公室,仝澤海佇立在轎車的之外,眺望着教區那片黑紅的天際,下達了出發的指令。
“出發,我們,去面對自己的罪過。”
“隊長”
“橫豎都是死跟我衝”
爲首的
五隊六隊的隊長猛掐向自己血管暴起的身軀,拼命驅散着不斷從身體深處升騰而起的恐懼和敬畏。
他們咬緊牙關,率先向緩步前行的林書文發起了衝鋒。
“唰拉”
突如其來的脫力讓半空中架拳的二人有了一瞬的恍惚,緊接着,一閃而過的黑光成爲了他們生命最後的光景。
半空中的肉塊,連鮮血都來不及噴涌,就這樣墜落在了所有人的眼底。
“砰”
突如其來的槍聲在林書文的左前方炸起,他扭過頭,視線穿過了黑翼的缺口,看向了槍聲的來源。
在那裏一個緊抓着血清的年輕戰士舉起了手裏的手榴彈。
“轟”
“啊”
被炸掉一般身軀的戰士尖叫着倒在了地上,林書文在手榴彈出手的一瞬,直接用羽毛將它插在了那名戰士的手臂之上,目睹着手榴彈在他的身軀上爆炸。
隨後,他繼續走向了正不斷後退的人羣。然而,目睹了上司被分屍的強化戰士們,沒有一個試圖攻向他的空擋。
吾主,既然已決意取這些人類的性命,爲何不動手
紅霧在林書文的耳畔輕語,林書文駐足在了他們退無可退的鐵門之前。
在他的前方,十多名強化戰士擋在了他的面前,眼神中的恐懼正在逐漸減弱。
“現在,不就動手了嗎”
話音未落,突然從地面上拔地而起的黑色尖刺直接將面前的強化戰士刺成一串,隨後,數道不規則的尖刺從主體上炸出,撕扯開了刺上的屍體。
林書文的前路,重新歸於空曠,沒有了阻擋。
而現在,幾乎所有目睹了同胞悽慘死相的人類都開始了不同程度的難受反應。
“別過來別過來啊”
發出第一聲悽鳴的鳥兒停止了呼吸,也止住了,森林中蓄勢待發的合唱。
林書文轉過身,對着失聲奔逃的人們擡起了右手。
吾主有龍來了。
“嗷”
“轟隆”
通向生途的僞裝倉庫被從天而降的青龍壓在身下,敖刑身軀一甩,直接將基地頂部打出了一個缺口,隨後,刺眼的強光燈照亮了滿地的影子。
“神神龍大人救救我們”
“神龍大人救救我們啊”
“神龍大人”
見到傳聞中的神州國守護神龍後,奔逃的戰士和實驗員紛紛跪地求救,刺眼的白光下,他們身軀上暴起的暗紅色血管刺痛了敖刑的心臟。
他壓制着血脈中逐漸加重的悲憤,明白了林書文虐殺這些人的原因。
“書你”
“一個,別走。”
林書文眺望了一眼
匍匐在敖刑身下的人類們,冷漠地吐出了音節。
“”
沉默了數秒後,敖刑調整了一下身軀,堵住了這些人類的出口,對着林書文點了下頭。
林書文轉身,提腳踹踏了眼前的巖壁,懸掛着數根暗紅色管子的生物實驗室第一次暴露在了世間。
在實驗室的四周,數罐三米高的透明液體罐盛滿了鮮紅的血液,訴說着它們尚“出世”不久的身份。
林書文提步走向了實驗室正中央小小的手術檯,在大概是手所在的側方,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刻痕觸目驚心。
吾主,它在那裏。
紅霧飄向了深處的陰暗拐角,林書文順着血鱗的指引,控制着因爲緊張和期盼逐漸減緩的心跳。
“啊”
微弱的呼喚如同強心劑一般點亮了林書文的瞳孔,他加快腳步,終於來到了一處陰暗的鐵閘門前,對着門上的窗口,探出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