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哲學家曾講過,人類一生會經歷三種死亡,死亡,靈魂消亡,記憶死亡。
那麼反之,猶存,靈魂仍使,我能清楚記起它所有的信息這應該也算是,“活着”吧
任何生靈都應該“活着”吧
但爲什麼,我聽到的只有哀嚎
在那聲音中宛若幻覺一般地請求着,訴說着:
“活着,是痛苦的。”
它們沒有請求我終結他們的生命,
我也沒有終結它們生命的權
不,
我有,我沒有,我能,我不能
我究竟是,怎麼了
蘭茹欣歸來後的囈語
“所以按照蕭兒的說法,姐姐她是核心對嗎”
在趕往千家遺蹟的路上,葉闌心與雲落煙覈實着情報。
這個決定來自於千和與“蝶”的共同建議,一方面,千和終於和自己的母親兼妻子,“魔女”熙念構築了聯繫,在互相交換完現狀後,熙念只給予了他前往千家遺蹟的指示。
而另一方面,“蝶”也需要進行藥品等物資的補充,在虛山內,她能找到的,製作腐蝕粉的核心材料就是在千家遺蹟地板上叢生的“苔蘚”。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用這個品種的“苔蘚”製作的腐蝕粉不會腐蝕植物,但對飛禽走獸與人類的腐蝕效果遠遠超於一般地材料。
甚至已經到了粘之即碎的地步,十分的高效。
“嗯,我知道了,有什麼事嗎墨音”
交談告一段落的葉闌心扭頭看了眼身邊若即若離的雲墨音。在她的感覺中,今天這會兒可以說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活躍”“陽光”的時刻。
她也能大致猜到原因,雲墨音的父親雲洛是雲落煙的父親雲墨的表兄,換句話說,雲墨音和雲落煙是表姐妹的關係。
但私下裏,因爲忙碌和立場等各式各樣的關係,雲墨音與雲落煙並不是經常的見面。
不過,在雲落煙重傷在牀上修養的時間裏,雲墨音這個表姐,可以說是十分盡職盡責地掏出了大半的空閒時間,細心地照顧着病牀上的雲落煙。
甚至在某次執行任務路過齊棟部隊時,還向他討要了一箱可樂。
畢竟雲落煙酷愛可樂這件事,是所有“影殺”成員的共識。
而現在,隸屬於雲墨音的“本色紫羅蘭”部隊已經全員犧牲,對這時的雲墨音來講,她能找到安慰,並散發保護欲的,就只剩下這個“體弱多病”的表妹,雲落煙。
瞭解內情的葉闌心也有意讓精神萎靡的雲墨音緩解悲傷,在給予雲墨音一個同意的眼神後,加快了速度。
在她讓出來的後方,雲墨音伸手叫住了試圖跟上葉闌心的雲落煙。
“落煙妹妹”
“嗯。”
看了眼前方迎上葉闌心的軍師許風,雲落煙駐足後望,對着走近自己的雲墨音表姐點了點頭。
“那個,你身體怎麼樣了”
神州國人常用的話題開法,不過對不久前下不了牀的雲落煙來講,這個話題可以說是挺恰當的。
“除了有些疼之外,其他都沒事了。”
雲落煙沒有選擇將天聊死,她如實地講述着自己的現狀,很自然地伸手拉住了雲墨音的手。
“邊走邊說吧,不能延誤戰機。”
“好,謝謝。”
“嗯。”
相顧無言,只有互相拉起的手充滿了力量與新生。
“落煙妹妹。”
“嗯。”
“我可以,叫你妹妹嗎”
“可以,不過我更希望墨音姐你叫我小煙,只要不嘴飄說成“蕭焱”就行了。”
那笑容天真爛漫,彷彿甘甜溫暖的糖果,融在了雲墨音的心上。
淚水不爭氣的從她的眼角滑落,雲墨音低着頭,有些不敢去正視這份如陽光般明媚的笑容。
她想到了很多人,很多場景,大部分,都是無法挽回的逝去之影。
“好。對了,小煙你餓不餓,姐姐這裏有屯的餅乾和水,對了對了,我記得你宇文默哥哥私藏的有可樂,我們一起去”
快步上前的雲墨音反客爲主,拉着雲落煙就往宇文默所在的方向跑去,不遠處的葉闌心眺望着逐漸恢復往日模樣的雲墨音,露出了一絲老母親一般地笑容。
而在隊伍的前中部,不久前被林書文收到隊伍中的年輕戰士“默語”正摸着後頸,眺望着前方結伴鬧人的姐妹倆。他皺着眉頭,扭頭看向了重新和許風討論戰略的葉闌心。
“接下來就是重點”
“嗯。”
“根據雲落煙的敘述,大小姐似乎擁有看穿歸一者核心部位的能力,相較於普通的將其控制,用火或者藥粉變成碎末,我覺得如果可以活用大小姐的能力的話”
“需要考慮到現狀,包括到個人的狀態,許風你總是太過於樂觀與理想化,這是你十分明顯的毛病,相信同伴是個好的習慣,但作爲決策者,你需要時時刻刻都準備有面對最壞,甚至更壞打算的後手,而不是次次都沒有任何準備的見招拆招。”
“抱歉,二小姐,但我還是願意去相信大小姐,相信梧桐的夥伴們。”
許風抿着嘴脣,雖然虛心講述錯誤,但並沒有放棄自己長久習慣的打算。
在“梧桐”這麼多年的歷史中,唯一一個“花園”無法匹敵的數據就是“奇蹟事件的創造數”。
在“影殺”中,包括絕處逢生,不可能作戰,單人翻盤這類的“奇蹟事件”,“梧桐”擁有着全“影殺”最高創造數。
在這樣的經歷中,許風已經習慣於相信並依靠自己的隊友,相信他們的能力與覺悟。因爲每一次,那些常人眼中不可能的“奇蹟”,都是源自於他們彼此之間的絕對信任與互相扶持,這是屬於“梧桐”的羈絆。
但,雖然自己仍舊對這份羈絆與經驗深信不疑,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金銘”後,許風還是對自己的這份無條件信任產生了些許退縮。
上一次的退縮,還是發生在“晨鶯”自爆間諜時。
“我理解,“梧桐”一直以來都是靠着這份羈絆戰鬥到現在的,我也很羨慕你們這種最高級別的信任關係。但現在,我作爲最希望蘭茹欣振作的人,蘭茹欣的親妹妹,我卻必須要讓自己清醒,我必須要面對,自己的姐姐很可能無法振作的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