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世影殺 >第兩百四十三章 戰勝死亡的白翼 羽揚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你的長輩與前輩都習慣教授你事物的多重性,從簡單的正反到複雜的疊加。

    甚至連那種在記憶中永遠都會正確的事物都出現了空襠,彷彿什麼樣的觀點都可以往其中添加,連帶着,你對其的判斷也變得逐漸模糊。

    哲學上講,這是由於事物是呈螺旋式不斷向上發展的。

    但對人來講,最終,你會變得麻木,變成了模糊地相信一個有利於你的論斷,或者不再操太多心,“夠用”的判斷。

    我想說的是,永遠不要放棄那顆辯證思想的心,嫌麻煩的話可以暫時不去想,也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去給自己臨時的判斷。

    但是,當有一天,需要你以一種全面且正確的答案來闡述某個觀點時,請一定不要忘了:

    永遠活躍,永遠懷疑,永遠改變。

    某位哲學教授的第一堂課

    刀落的那一秒內,蘭茹欣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的東西。

    小時候的記憶裏,那個奪走了自己一切的壞妹妹們,只剩下了她一個人,無論是喜悅還是哀傷,每次傷痕累累的時候都只有她一個人舔着自己的傷口,灰暗的世界裏彷彿什麼永遠都是她一個人。

    你是姐姐

    你比她們要大

    你要懂事

    “老孃懂你個屁”

    每一個被各種“值得誇耀”的東西壓迫的孩子們,當他們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進行自我的覺醒。

    從外表上的“自我”到行爲上的“自我”,

    從空泛地強調不同到邏輯自洽地世界觀。

    那些或“誇獎”,或沒“誇獎”他們的大人們,會對着這樣突然“變壞”的孩子大喊叛逆,也會施以更多的力量去壓制這團躁動的火焰。

    就像是燃燒着雛鳥的鳳凰,希望用可以忍受的虛假痛苦去讓自己的孩子頓悟。

    但假的終究是假的,任何生命所需要的真正的涅槃,只能來自他自己。

    那時的自己,十分地憎恨着拋棄了自己的家。

    抽菸,喝酒,對錢沒概念所以不賭博,也不碰毒,一個不小心自己會打不過人。

    雖然自己一直否認,但在“叛逆”的度上,自己總是維持在一個很剋制的範圍內。

    在骨子裏,或者說是初心也好,自己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去做一個壞人。

    小時候只是單純地習慣暴力,長大了,這份暴力也被鎖在了某個名叫“正義”的枷鎖裏。

    長大了才發現,那個“正義”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除了作爲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外,沒有任何作用。

    後來,她將自己的行事準則修改了些定位:只依託於自己的判斷。

    看到了如曾經的自己那般無力的文羽,被男人玩弄,迫害,甚至即將因

    爲這一個混賬失去所有。

    看到了被長輩們以大義之名傷害的雲落煙,那樣一個曾經略驕橫,但本質與學業雙優的富家小姐,被生生地逼到能親手撕下一個人的臉皮。

    看到了等不到好報的好人“留情”,

    看到了在河堤上滿身血痕的“金銘”,

    還有那個,曾經被懂法的渣男騙到家破人亡,撿拾垃圾爲生的“晨鶯”。

    還有很多

    除了千和與許風之外,自己只是單純地看不慣而已。

    從所謂“正義”的自我滿足中解放之後,自己的行事準則,僅僅是“看不慣”而已。

    看不慣,所以去插手,所以去撐腰,

    不喜歡,所以去拒絕,所以去厭惡,

    很多人的成長是由簡單變爲複雜,而蘭茹欣則是又複雜變爲了簡單。

    她所擁有的最複雜的東西,就是自己那十幾分的一般考試卷子,以及那說了無數句的“看不慣”。

    所以,當看到那個拋棄自己的父親爲了保釋自己,對着那個喫油水喫得肥頭大耳的豬,那個明明動下手指就能讓他萬劫不復的豬一而再再而三得,低三下四,以一副卑微無能的模樣訴說着“懦弱”。

    自己曾問過,那個既是“影殺”又是看守長的白警官,詢問她,爲什麼那個選擇了妹妹放棄自己的男人,要這麼虛僞地,不惜作踐自己來作秀,只是爲了欺騙她。

    那個總是像親妹妹一樣待自己的警官這樣回答她:

    “因爲不希望你受到再多的傷害。”

    但那就能摸消過去他所做的那些

    “姐姐,抱抱”

    “文馨”

    那是蘭茹欣第一次看到長大一些的三妹,跟着父親來的她揹着重重的書包,蹲坐在地上,一包一盒地遞給自己她最愛的零食和玩具。

    有嶄新的娃娃,也有散發着奶香味,髒髒的玩偶,那應該是她每晚抱着睡覺的夥伴吧

    年僅11歲的小妹妹張開手,用燦爛無暇的笑容索要着自己這個姐姐的懷抱。那閃亮飄忽的大眼睛,吐露着膽怯與渴望。

    那是在很多深愛着她的人呵護下,尚未接觸或者瞭解過這個世界的眼神。

    那天,帶着手銬的自己抱着自己最小的妹妹,哭了足足半個小時。

    溫暖又脆弱,散發着美好的光芒。

    那天,她找到了自己想要守護的另一半光芒。

    “抱歉,姐姐,我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你想的話”

    一直坐在旁邊的二妹,自己曾憎恨了五年的妹妹,亭亭玉立,優雅矜持,帶着她那骨子裏的端莊與“母性”,湊到了蘭茹欣的耳邊,飄忽的眼神中帶着一般女孩說小祕密的俏皮。

    “只要託那個白警官跟我說就行,隨時都能出去的,還有那個肥豬,我手裏

    有他所有的負面證據。媽媽拜託我,跟你說,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我這裏也是,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哦姐姐”

    “咔嘣”

    彷彿是蘭茹欣的手臂突然增長了一般,“默語”落向葉闌心脖頸的骨刀瞬間被一個無形的硬物擊成了碎片

    “庫啊”

    難得的慘叫從這個仍有頭顱的歸一者喉嚨中發出,捂着碎裂手臂的“默語”往後一撤,成功進入到了蘭茹欣的射程。

    她縱身一躍,瞬間交換到前腳位置的後腳將地面生生鑽出一個小坑。

    下一秒,被腰部帶動的前腳橫踢掃斷了他的脖頸

    “咔撲通”

    骨骼碎裂的聲音參雜在墜落的轟鳴中,振起的暴風吹動着蘭茹欣吹落到耳前的兩縷黑髮,彷彿鳳凰飄揚的頸羽。

    “核心不,你們保護好醫療區。”

    蘭茹欣的冷漠地看着從垂拉着斷頭的“默語”,提步前行,

    一步,兩步,四步

    黑色的迅影頃刻間抵達了“默語”身前,丟掉了指虎的重拳重重地砸進了他的鎖骨。

    “咚”

    硬拳化爪,從內扣着“默語”的鎖骨後拉,緊隨而上的頂膝直接在他的後背上蓋起了一座小山包

    “呵啊”

    代表着發勁的音節是對方的慘嚎,蘭茹欣此刻已經沒有了喊勁的心思,身體與面容宛若寒鐵,緊隨其上的第二擊頂膝直接將“默語”的身體頂飛到半空。

    藤壺寄生物抓住難得喘息時間,直接在“默語”的全身硬化出一層硬殼,做好了迎接下一擊的準備。

    地面上,蘭茹欣向上揚起了右臂,後撤的左腿對準了目標。

    “咔”

    左膝沖天,深深地嵌入了“默語”的心口,與此同時,高揚的右臂握拳下砸

    能頂住狙擊子彈的甲殼彷彿玻璃一般碎落在地,蘭茹欣收起動作,完全軟下來的“默語”無力地墜落在地。

    垂頭俯視,平靜的瞳底倒映着他顫抖的身體,直到停息的那一刻。

    剛纔的那一擊,蘭茹欣第一次真正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包括救下妹妹的那無形的一“拳”,她也是“使用”了自己的異能無效化能力。

    直接從概念層面拒絕了藤壺寄生物,將它從這個星球上驅逐。

    蘭茹欣仰頭望天,湛藍的天空上彷彿下起了無形的羽毛雨。

    姐姐。

    姐姐

    大姐頭

    蘭姐。

    大小姐

    蘭茹欣回首環視,身前地面上的“默語”屍體開始了分解扭曲,緊接着,所有的異能者都看見了,庇護着他們的那層屏障,閃過了一縷灰色的紋路。

    藉由蘭茹欣新覺醒的力量,外神海德拉,獲得了這個屏障

    對歸一者們的“通行證”。

    “大小姐”

    “不能戰鬥的向地窖撤離其他人咳”

    葉闌心的聲音在千鈞一髮之際響起,葉闌心與墨薇互相攙扶,站在了視野開闊的高點。

    “跟着我的指示,把它們幹掉”

    姐姐接上了妹妹的命令,一高一低的站位上,蘭茹欣與葉闌心在此刻徹底心意相通

    “爲了”

    “我們所守望的一切”

    “爲了我們所守望的一切”

    姐妹二人一起振臂高呼,重新升騰而起的火焰風暴就是點燃靈魂的戰旗

    所有的人類怒吼着,所有的成員高喊着,戰鬥的鼓點從來只能由自己敲響

    我們弱小,我們絕望,我們可悲,我們廢物

    但如果爲了那片最溫暖的淨土。

    那些最珍視的生命。

    哪怕再弱小,再無能,再絕望,再無力

    我們都會拼上一切振翅而飛

    那是我們弱者決不可侵犯的底線

    人類,只要能找到那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就會勇往無前地向前奔涌,

    直到靈魂燃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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