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謝謝等下,你現在,不是那個你在說話嗎”
“嗯,另一個我在賭氣,因爲不久後我也會進行電擊。”
“爲了保護玖八和闌心嗎”
“嗯還有另一個我,我也想早點緩解她的壓力”
“你們,真的很相愛呢。”
“嗯,我很愛另一個我,還有她的一切,我都是很喜歡的對了,林哥哥你要看看嗎我偷偷拍了好多另一個我的照片。”
“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看這是剛起牀的,這是擼貓的時候”
少女的手機裏,永遠都只有一個人的照片,那個和她一摸一樣的身影,此生爲止,永遠都無法與她同框。
“獬豸”專用的運輸車裏,林書文正坐靠在病牀上,面帶微笑地看着牀邊鬧騰的柳夜蕭,附和着她炫耀自己的伴侶,她的身上,也纏滿了繃帶。
林書文溫潤地看着她,回憶起了那個和自己的堂妹一同長大的院落。
他慢慢地伸出手,蓋住了柳夜蕭的頭頂,輕聲地說道:
“慢點,不要扯到傷口了。”
在記憶裏,他總是這樣“懂事”地照顧着自己的妹妹。
“好好的,林書文我能叫你,林哥哥嘛”
“當然可以,畢竟我也長你幾歲,只要你不討厭我這個毒舌腹黑的傢伙就好。”
林書文不知道的是,稱呼的轉變,往往代表着關係上的一種“侵略”。
那天像個小貓一樣被他摸頭的柳夜蕭,從原本就有好感的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和那些摯愛之人一樣的溫暖。
然後,偷瞄着那雙血紅的瞳孔,她默默地摩擦了幾下大腿。
“咣”
劍與鐮的火花焚燼了回憶的畫卷,柳夜蕭鐮刃繞身,如穿花蝴蝶一樣身法“舞動”着,靈巧地避開了被鐮刀引偏了的刺劍。
緊接着,繞身轉回的鐮刃追隨着舞步,幾乎在離開劍身的瞬間刺向了風許鳶的後背。
來不及轉身的風許鳶將左臂向後猛收,彷彿看得到身後情景一樣,將左手裏的“輝”劍緊貼後背,精準地攔下了刺來的鐮刃尖。
“噌~”
終於踏牢的前腳帶動了身體,風許鳶緊抓着這提前一拍發力的時機,以巧勁將鐮刀震開,同時鬆開劍柄,在“輝”劍懸空的時間裏,徹底轉回了正面。
右手正握住懸空的“輝”劍,順勢收在左腰間,短暫的蓄力後直接以拔刀式揮向了正上方,其勢若凰,無物可阻
“當”
“呃”
已經是最快速度劈下的鐮刀在此刻,被這一擊的拔劍斬生生打開,月光從柳夜蕭側倒向一旁
的身體後照耀而出,在風許鳶飄舞的烏絲上流轉着銀輝。
“咕”
柳夜蕭側伏在地面上,被打飛的鐮刀在地面上咣噹作響。
月光的陰影裏,已經是被第三次打飛的柳夜蕭低垂着頭,靜靜地凝望着地面上的倒影,將嘴脣咬出了血。
“蕭兒”
“”
明明已經是凌晨三點,爲什麼他會找到這裏
“啊,真的是你啊,這麼晚了,是睡不着嗎”
“沒沒有。”
這樣的時刻,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忍耐着度過的,看着水裏的自己,就能感覺到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她就在水裏,在自己的身邊,然後,一直到五點,六點,七點
和她見面的時間,每天都會晚一個小時,每天,都要自己再多忍耐一小時。
“她呢是睡了嗎”
“嗯,她只是睡着了,不是消散,不是拋下我,對,另一個我,只是睡着了睡着了只要等她醒”
逐漸壞掉與瘋狂的聲線戛然而止,柳夜蕭紅着臉,像個懵懂的少女一樣擡頭看向了林書文,頂着他手心很熱的手掌。
剛纔那壞掉和瘋掉的姿態,彷彿都是幻覺。
“她會醒過來的,我和你一起等她,可以嗎”
這一句話,成爲了柳夜蕭新的“稻草”與“病症”。
她移動着身體,緊緊地貼住了林書文的大腿側,閉合摩擦着自己的雙腿,像個小貓一樣,蜷縮起身體,枕在了林書文的大腿上。
就跟她以前枕在玖八大腿上一樣。
“真的和我一起嗎會很漫長,會很難熬,會很痛苦”
“只要摯愛之人最終可以重新歸來,並陪伴着你,這些,就不算什麼了,不是嗎”
林書文臉色悲愴,撫摸着柳夜蕭頭髮的手掌明顯一滯,他想到了血鱗與莫雲飛。
至少,柳夜蕭的里人格,會在最後回到她的身邊。
這是一件應該高興與幸福的事情,所以,他希望可以讓這個單純的小妹妹,不會“死在”在黎明前的黑夜裏。
正因爲經歷過悲劇,所以就不會希望讓更多的人去經歷同樣的悲劇。
柳夜蕭張大着眼,凝視着林書文滿溢出溫柔的雙瞳,那雙自己心醉的紅寶石,就像是黑夜裏最美麗的希望之光,此刻只照耀着她自己。
一股來自本能的衝動填滿了柳夜蕭的身體,那份附帶的火熱,驅散了嚴寒。
“而且,現在我會陪着你一起,度過這段難熬的黑夜。”
“唔”
帶着燥熱地扭動了一下身體,柳夜蕭縮回了頭,彷彿貪戀母親懷抱的雛鳥,撒嬌一般
地將頭,貼住了林書文的小腹。
“睡吧,我會拉着你的手,不會讓你再回到深淵裏,我向你許諾,當你再次醒來的時候,屬於你的,將只有溫暖的黎明。”
頭頂上傳來的溫暖梳理着安心,耳畔迴盪的誓言是世界上最好的搖籃曲。
柳夜蕭閉着眼,緊緊地抓着林書文的褲子,閉上了眼。
但僅過了半個小時,柳夜蕭就再次張開了雙眼,她小心翼翼地聽着上方傳來的呼嚕聲,輕輕地鬆開了一隻抓着褲子的手。
她抿着乾涸的嘴脣,蹭着頭頂上停下來的手掌,聽着某人的呼吸,想象着那雙只照耀着她的紅瞳。
慢慢地將手放進了小腹下方
“哈~啊~”
輕喘着氣,仍回味着記憶的柳夜蕭搖晃着站起身,彷彿初承甘露的少女一樣搖曳着,手裏第三次握起了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