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似乎是爲了那羣生命體。你還沒處理好嗎”
“本來應該是處理好了,不過現在嘛”
寂靜的街道上,武士般的黑影收起了高舉的刀刃
“噼啪”
伴隨着最後一絲黑焰融化在陰影中,無法追上火焰之變的兩名“黑暗住民”重演了前輩的結局。
白光柔和,林書文撫摸着右頸上重新閉攏的白色蓮花,閉上眼,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脈動。
莫妖的甦醒需要自己使用她的力量,但如果不是必要,即“沒有切實渴求的玩耍”的話,就算自己平日裏再怎麼使用,都不能促進她的甦醒。
一如她沉睡前講述的那樣,她需要被林書文徹底的依賴,依戀,從生命到存在的無法割捨,直到他清晰了她的樣貌,共鳴了她的靈魂,她纔會從回憶中降臨,作爲現世的妖火,與他永伴。
就像是支撐着火焰燃燒的,永遠的焰心。
“主人,我找到了那個男巫所在的地點。”
識海里的呼喚散去了白蓮的光芒,林書文睜開眼,跟隨着在影子中游曳的龍凰前行着,一路來到了地下車庫的最底層角落。
一輛佈滿灰塵的名牌跑車。
“他在這裏”
“他的“影子”,在這裏。”
龍形的殘月從影子中現身,纏繞在林書文的身體上。林書文凝視着眼前的跑車,腦海裏回憶起了熙念曾交給他的“天元素”空間概論。
他半蹲下身,凝視着地面上整齊的灰塵分界線,向着其正上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有銀白的光芒閃過。
“嗡”
彷彿風暴肆虐的聲音從他的指尖傳來,林書文抿了下嘴脣,對着那個看起來並無異常的半空張口呼喚道:
“是我,“風”。”
“我記得你現在的代號是“匕”,外行人。”
眼前的景象出現了宛如時光倒流的變化,那原本積滿了灰塵的跑車與地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歸嶄新,從顏色到車型
那輛車直接變成了低一檔價位的款式就像是flash動畫裏直接形變一樣
“抱歉,是我外行了,千和師傅。”
頭燈亮起,有意開遠光的千和看着一邊禮節到位的林書文,那不卑不亢的態度與姿態,讓他一時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彆扭感。
論輩分,身爲熙念丈夫的他算林書文師傅輩,論資歷,從小就在熙唸的培養下參與大大小小任務的他絕對有資格評價林書文爲外行。
但論年齡,千和目前還沒過十九歲生日,
論能力,作爲普通男巫的千和自問打不過林書文,
論功績,目前他們這一代“影殺”成員裏就沒有功績比得
過林書文。
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運氣或者時間,這屬於某種本質級別上的鴻溝。
當然,讓千和不待見林書文的根本原因除了熙念因爲他受了好幾次重傷之外,更因爲
熙念在收了林書文做弟子之後,經常習慣性地在千和麪前提起他,有時候是爲了鞭策千和,有時候是作爲師傅和伯樂的自豪,沒錯,就像是在吹噓“別人家孩子”的父母。
對,千和有些嫉妒和喫醋,甚至曾爲了表現自己的優秀在某天晚上逞強,結果吊了一天用來回復精力的藥水。
成功回想起了那些年曾被“鬼母”榨乾的恐懼。
“嘖,上車吧,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見挑釁失敗,千和也沒有墨跡,撇了下嘴後就喊林書文上車,將車燈調回到近光。
“情況怎麼樣了”
“很糟糕,有足足一公里的街道變成了“倫琴之霧”我們只能聽到來自那邊的通訊,他們在被追殺,根據描述,應該是“噁心影”。”
“噁心影”外表爲外洋戰國武士的奈亞化身,常見於外洋國,會在至暗之月的夜裏斬殺敵人。
““黑暗之人”,“黑暗住民”,“噁心影”,一下子冒出來三個化身”
“壓力不用太大,我通過對“黑暗住民”的觀察,發現他們除了並非奈亞本體之外,還受到藍星規則的制約,而且”
千和在駕駛座上鼓弄着道具,在逐漸升騰的銀白色光芒中講解着。
任何一個成熟的人都會分得清情景,雖然內心不怎麼感冒林書文,但工作時的他會很自然地放下成見,這基本上算“影殺”大部分成員共有的優良品格。
“而且”
林書文將手伸進影子,一邊整理着作戰時會用到的道具,一邊分析着千和的話語。
“那八成不是真正的“噁心影”,應該是以“噁心影”的形象爲基礎重新創造出來的一種普通化身,根據熙念她的分析,奈亞的“單體化身”是有人格存在的,它們不會作爲另一種化身的附庸,更不會像這個“噁心影”一樣。”
千和畫下最後一筆符文,銀白色的光芒籠罩了整輛跑車。
耳畔,呼嘯的風聲裹挾着雜音,從城市的喧囂到郊外的蟲鳴。
最終,是打鐵聲,爆炸聲,與槍聲。
林書文看向車窗,銀白色的光芒如蝴蝶一般散落成煙。
一個充斥着灰霧的街道景象倒映在了玻璃上。
他們,已經來到了那條街道。
“當咔”
兵刃碰撞的聲音從十一點鐘傳來,林書文提劍下車,快步衝向了聲音傳來的衚衕口。
在他的身後,千和靜
靜地坐在駕駛室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灰霧之中。
隨後,他的身體分解成了藍黑色的蝴蝶,連同身下的跑車一起,消散。
“唰”
黑影提前佈滿了前方的衚衕,林書文高舉“影”劍,直接向着武士的脖頸處看去。
在影子傳來的視野中,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目標的脖頸,甚至是那猙獰的鳥頭鬼面
“轟”
“”
“影”劍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煙霧四起,攻擊落空的林書文第一時間用黑翼包裹住自己,警惕地向附近張望着,傾聽着,感受着。
突然,他揮劍砍向了自己的左前方
“啊”
鮮血隨着殘肢飛濺而出,林書文愣愣地看着灰霧中跪倒的人類,他用剩下的手死扣着剛剛被林書文砍斷的左肘,痛苦地質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