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不只是一個人類啊。
“心”的起源
“鐺咣轟”
拳腳相撞的悶響參雜在打鐵之音中,驅散符卡的光芒彷彿大海中搖曳的小舟,看似弱不經風地屹立於灰浪之中。
“轟”
異化的龍拳爆射而出,打歪了“噁心影”龐然的身軀,也擊碎了他緊握的刀刃。
灰燼般飄散的碎片隨風而落,倒映着輝光中暗紅色的朦朧。
下一擊
“嘯”
風割裂的呻吟在影刃上響徹,林書文壓身前衝,擊碎刀刃的巨爪已經順勢握住了“影”劍的劍柄,自左臂外側的機械結構中,徑直掃向了“噁心影”的腰腹。
腰斬
“muuuuu”
宛若怪蝠嗚咽的聲響迴盪在灰霧籠罩的街道之中,濃霧遮住了即將墜落的身體,林書文直起身,來自“影”的竊語告知了他離去的結局。
“開膛手傑克”,其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徵之一,就是他極爲專業的開膛手法,如外科手術般致命的精準,讓人不由自主地將其本人與醫生聯想到一起。
以及,那柄“手術刀”。
雖然總是會被人們忽視,但作爲“專業的開膛手”,“傑克的手術刀”已經成爲構成“開膛手傑克”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基於“開膛手傑克”和“噁心影”這兩個概念而誕生的那個“噁心影”武士,自然也繼承了這個構成要素。
魔女熙念曾教導過林書文,對付概念造物的方法就是撼動或者破壞概念,只要找到其構成要素,選其一破壞就能極大程度地干擾甚至破壞概念。
這就是絕對卻又極其脆弱的“概念”。
“殘月。”
已經和房屋內的四名戰士取得了接觸,狀態良好,主人,下一步怎麼做
“帶他們撤離,恢復通訊後就去聯絡許風,聽從他的安排。”
可主人,你不和
“殘月,服從命令。”
是。
鐵欄門外,掛斷聯絡的林書文望向身側,那瀰漫着的灰霧裏,一個在妖嬈與掉san之間變換的黑影正一點一點地靠近着他。
蔓延四周的“影子”告訴他,那個黑影是
“這麼晚了特地來夜襲人家,“哥哥”,你讓我都熱起來了呢~”
灰霧稍散,奈亞腫脹之女左手扶扇,身着高叉旗袍,踏着花魁步,婀娜多姿地走向了持劍而立的林書文。
“如果真的只有我們兩個傢伙的話,我說不定就真的會做些夜襲應該乾的事情。”
聲線微低的磁性嗓音,話裏有話的調情內容,以及那似笑非笑的雙眼,如果此刻的場景是一場舞會,奈亞與林書文兩
人,就是舞池中央那各懷鬼胎的俊男靚女,披着玩世不恭的僞裝。
“我可不介意被別人圍觀着進入高潮,尤其讓我沉醉的對象還是“哥哥”你,啊~光是想象,身體就有些不妙了呢~”
千柔百媚的女子身後,是在灰霧之中蠕動的噁心肉瘤,以及在她身後的,那些蠕動着走進的“黑暗住民”。
九個,足足有九個“黑暗住民”正在靠近着這裏。
“但從事實上來看,身體可能不妙的,應該是我吧”
放棄抗爭
和解對立
生死
人類非人
有些時候,劃分界限的黑與白,不如模糊的陰陽。
只要,能做到那件被“心”認可的事情。
“主人”
別墅背後的陰影裏,奔跑在最後的殘月突然被絆倒在地,她趴在地上,睜大的豎瞳裏扭曲着怪異的符號與光芒,她顫抖,掙扎着的身體不斷在龍與人之間變換,那源自於力量的不穩定,源自於,撤掉剋制的爆發。
“殘月小姐”
“你們嗷走”
察覺到異樣的“影殺”戰士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的他們看向地上不斷變動猙獰的生命,關切的目光裏開始裝填恐懼。
“值得嗎”
燈光之下的陰影中,紛飛的藍蝶羣帶來了詢問。
“吶,你應該很想要回到主人的身邊吧”
“嗷”
“你很擔心深愛的他吧”
“你看得到他面臨的敵人吧”
藍蝶包裹住了人類的軀體,黑紅的禮裙上,一縷朦朧的霧氣分開了殘月的視野。
“可如果他再放縱一點,跨過那條線,你就可以安心了不是嗎”
“就算繼續執行他的任務去保護這些玩具,你也不用爲他擔驚受怕了不是嗎”
“因爲,那可是,原初外神的力量,任何存在都無法抗衡的,你說對嗎”
“”
昏黃的燈光下,四個人類扶起了,趴在地上的殘月,彷彿一切,都只是個夢。
除了身體裏翻涌着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個夢,沒有藍色的蝴蝶,也沒有
“最強的,主人”
“現在的現在的主人他呃啊”
“噗呲”
殘月的左眼突然毫無徵兆地炸裂開來,黑紅的血液濺滿了地面
沒有,地上,沒有血,但眼睛,還在痛着
還看不清,胸口好悶
這是主人的傷
灰霧瀰漫,最後一隻藍蝶追上了遠去的禮裙。
“很痛吧你“哥哥”他現在
的身體只是個人類你爲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
風穿過了甲冑的間隙,吹響了肅殺的豎笛,“噁心影”就那樣木然地站着,眺望着那個退到百米之外的人類,二人之間,鮮血滴就的絲線在灰霧中刺眼的明顯。
就連被那一條條觸手小心翼翼吸取時,也是刺眼地讓人惡寒。
林書文捂着緊急補好的左眼,早已習慣疼痛的他開始回憶剛纔的情景。
突然從背後出現的“噁心影”,沒有感知,憑空冒出來,無根無據
也許,有據。
““思”。”
今晚是沒可能了,這是你第一次眼部受傷,雖然可以及時修補,但具體的能量與芥納粒子的引導還需要時間,換句話說,你目前無法恢復左眼的視力。
“明白了。”
林書文點了下頭,放下了捂着左眼的手掌,在他的對面,原本站在奈亞腫脹之女身邊的“噁心影”再一次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