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山謀之公主嬌蠻 >第四章 哪有尋歡作樂
    趙離此時的臉紅的像顆熟透了的蘋果。

    方纔慕容儀的手捂上他的脣時,他腦中一聲巨響,似是高山炸裂,數萬萬的石塊在他腦中四處亂撞,眼前都有一瞬的黑暗。他生怕自己暈過去,用力的穩住身形不致搖晃的太厲害,心快要從嗓子裏蹦出來,他好想跳到身旁大湖中冷靜一番。見慕容儀半日未動,趙離小心翼翼撥開她一根手指,她依舊沒什麼反應,微紅着臉不知在低頭思索什麼。

    趙離咬咬牙,壯壯膽子將慕容儀的手拉開嘴邊,輕握着她的玉指,心漲的快要爆炸,鼓足勇氣開口,掩飾顫抖音跡:“姑娘”

    “恩”

    慕容儀正腦子模糊,粉面含笑,眉目盈盈,聞得人喚她才茫然看着眼前人。沾灰衣袍,散亂髮髻,豔紅臉龐,握着她指頭的手掌

    趙離,老孃看你是不想活了。

    慕容儀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蹲身捉起他手掌大罵道:“好你個登徒子連老孃的便宜都敢佔,怕是嫌日子太長不好過了說,你這隻手要是不要了”

    “怎麼不要你這臉色也變得太快了些。”趙離試着將手掌抽出,奈何她用力太大根本徒勞無功。慕容儀用力一根根掰着他的指頭,骨頭斷裂聲響清晰傳來,趙離慘呼,受着這十指連心的苦楚。

    “儀公主”

    慕容儀閉眼,腦袋上層層冷汗。趙離的慘呼一聲高過一聲,她還是捕捉到身後熟悉的嗓音。

    光顧着跟這討厭鬼算賬,居然都忘了歸來的安遠。慕容儀頭一次覺得,回過頭去面對安遠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

    “安遠哥哥,你回來啦,那個,一路上還順利嗎”慕容儀小聲問着,她站的筆直腦袋卻要埋到土裏去,那情狀就像她曾無數次鄙視的學堂幼子,在先生的“淫威”下頭都擡不起來。

    滿京都都知道,安遠最喜歡溫婉賢良的姑娘。

    大多時候落在安遠眼中的慕容儀,也勉強稱得上端莊靜美。安遠見過她將半枯的蘭花細心移植呵護;安遠見過她爲捱打受傷的宮女抹擦傷藥;安遠亦見過她未困苦百姓散發錢糧。

    縱使外界將這位公主形容的如何不堪,縱使這些事是無心流露或者有意爲之,慕容儀在今日之前,還是堅信自己在安遠心中,留下的是不壞的印象。

    只是多年心血,一朝毀滅吶

    安遠淡淡回答:“還好,勞煩公主掛念。”

    與平日一般無二的語氣,甚至微笑的弧度都未有絲毫變化。可她還是不安。

    安遠牽過棗紅馬,向她告罪到:“公務在身,需儘快回京述職,先走一步,公主莫怪。”

    她悶聲答應,心中無奈。

    怪怪什麼

    自己大老遠溜過來,碰了一籮筐的倒黴事,一副夜叉樣掰那討厭鬼的手指,還偏偏讓他看了個正着,現在有什麼臉來死纏安遠一同回城啊天吶,她是造了什麼孽

    安遠翻身上馬,慕容儀終是忍不住擡頭看他一眼,恰逢他正皺眉打量自己,慕容儀一陣慌亂,安遠竟又從馬上下來,躊躇半晌,終是在慕容儀滿是希冀的目光中拱手道:“此處雖靜,人煙稀少,但這幾日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的。公主若執意尋歡作樂,也要注意身體安康爲好。”

    說罷上馬揚鞭,飛馳離去。

    騰起的滾滾塵埃中,慕容儀老僧入定般愣了許久又許久。

    他方纔說的什麼

    讀了十五年的書,沒有一個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雖然她現在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剛纔也的確和那討厭鬼靠的近了些,但是安遠,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慕容儀抓狂,恨不得追上馬去把安遠扯下來晃個七八十下:本公主是清白的啊本公主明明是來等你的

    “你就是儀公主”趙離手痛的要死,瞧她半日站在一處不動彈,捲起的煙土那麼濃厚都似沒有感覺,趕忙說些什麼拉回她注意力。

    這一句話倒是挺有用。

    趙離落在水裏不斷掙扎的時候,腦中還冒着這個念頭:慕容儀將他踹下河的動作真是順暢大氣,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真不愧是人見人怕的鬼見愁。

    玉芙殿的宮女太監們今日很安靜。

    他們的主子,皇太女儀公主殿下,今日的心情不好,格外不好。

    往日有什麼不長眼的公子小姐衝撞了公主,公主將他們打個缺胳膊斷腿還不解氣的話,不過砸一通東西了事,今日她氣的很安靜,一沒擰花折柳,二沒摔古董花,三沒問候別人十八代祖宗,只自己爬在塌上,用錦被裹着腦袋,偶爾撲騰撲騰腿表示自己還沒被悶死。

    這便很詭異了。

    平日最受寵愛的宮女星雨被一衆姐妹推搡到公主塌前,在一片晶亮眼神注視下她吸口氣壯着膽子含笑問到:“公主殿下,您今日可是遇着什麼不痛快了可有奴婢們能效勞一二的”

    “她呀,八成又做了什麼蠢事丟人了。”

    慕容儀緊緊被子,鑽出腦袋來一臉幽怨瞪着門口,宮女們慌忙行禮:“洵世子。”

    “下去吧。”

    宮女們如蒙大赦,個個提起裙襬一溜小跑沒個蹤跡。少年笑道:“玉芙宮的人還是怕你怕的要死啊,你這脾性什麼時候改改,也學學人家丞相千金、太師小姐的,有個賢淑樣。”

    “這叫尊重尊重懂嗎”

    慕容儀坐直身子大聲爲自己正名,對面人懶得再去跟她爭論,喚人擺了一桌糕點茶水,東西上全後悠悠問到:“說吧,白日裏又怎麼丟人了。”

    真是十足看笑話的架勢。

    慕容儀撇撇嘴,自己的舅舅姜束是沙場之人,性格豪放果斷,生出的兒子卻是一點都沒隨他。表哥姜洵從小同她一起長大,十幾年裏最大的生活樂趣就是看她笑話,順帶手來個落井下石什麼的,他自認是陶冶情操的一部分。

    她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哪有丟什麼人,不過是跑了一天有些累而已,你不要在這邊散播謠言,小心舅舅賞你一頓鞭子。”

    “呵”

    洵世子揚眉一笑,細數起她從小到大雄偉壯舉:“六歲時你見到父王從鄉下捉來的野鴨,非要拔毛,結果被它從前廳攆着一直追到後院,你哇哇哭了一路,之後三日鑽在被子裏不肯見人;八歲時你調戲劉侍郎孫子未遂,人家爲表貞烈險些從三層閣樓上跳下去,皇帝姑父訓了你半日,你就鬧脾氣蒙了一宿腦袋不肯見他,還有十二歲那年”

    “洵表哥”慕容儀捏着嗓子打斷道:“母后常教導我們要向前看,這些童年趣事該忘的時候就別瞎留着了,好男兒志在四方,記着這堆小事真是太無意趣了,是吧”

    她捏把冷汗,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他真是沒一件不放心上的,自己一世英名遲早敗壞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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