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周圍看了看,什麼也看不到,海邊晚上能見度很低。
她被推下來的時候護住了腦袋,縮着身體儘量減少與海水的碰撞面,所幸懸崖並沒有她想的那麼高,剛入水的時候她腦袋暈了暈,靠着強大的求生欲,用最後一絲力氣游到了海邊,剛接觸到沙灘,她就昏了過去。
海水一直不停地打在她身上,她就冷醒了。
但是她現在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動動手指。
她仰天嘆了口氣,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她不禁想到了好多人,有她父母大哥,她公公婆婆和爺爺,還有幾個小夥伴。
還有俞昇。
要是她這次沒熬過去,他們怎麼辦。
尤其是俞昇,好不容易纔把她娶回家,而且他
他愛她。
迷迷糊糊中,她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病房裏了。
她費勁的睜開眼,只睜開了一條縫。
這個動作已對她來說已經很費力了,亂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她垂着眸子,看到窗邊站着的身影,很熟悉,很心安。
“渴”她只說了一個字,喉嚨疼得厲害。
窗邊的卻聽到了,猛地轉身朝她看過來,見她醒了,快步走到窗邊,俯身湊近她,“怎麼了”
他已經忍着表現得很淡定,心裏卻送了一大口氣,有種死而復生的感覺。
她不知道,當他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被救生船找到了,他看到她已經凍僵發紫的臉,還有慘白的脣,當時他整個人都不知道作何反應。
後來她一睡就是兩天兩夜,他一直守着,就怕她醒了看不見他。
“渴”樊亦又說了一遍,猛地咳了起來,“咳咳咳”
俞昇臉色大變,連忙輕輕拍着她的背,“慢點。”
“水咳”樊亦覺得自己肺都要炸了,嗓子也要冒煙了。
俞昇反應過來,連忙倒了杯水,端着遞到她脣邊。
樊亦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隨後就像剛走出沙漠的人一樣,猛地喝了起來。
“咳咳”
俞昇放下被子,撫了撫她的胸口,“沒事了。”
樊亦喝了水,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俞昇叫了醫生來檢查,愛麗絲他們一直守在外面,俞昇不讓他們進來,他們也不敢進來。
那天晚上場景歷歷在目。
俞昇顫抖地從救生員的手裏接過樊亦,把她抱得很緊,吻着她的臉,試圖給她溫暖。
後來到了醫院,他在在門口大發脾氣,阿東及一衆收下都低着頭,是他們工作的失誤。
後來,他在手術室外等了一晚上,又在病房守了兩天,沒喫飯也沒喝水,那麼守着樊亦,眼睛都沒合上過。
他們第一次見那樣的俞昇,這次連斯蒂文都沒反駁他。
阿華也蔫在了旁邊,他都沒敢去勸,阿東他們已經去領罰了,估計這時候都開始養傷了。
不過他們這次這麼大的失誤,連他都覺得膽戰心驚。
想想啊,總裁的心頭肉躺在黑漆漆的懸崖下,冰冷的海水衝在她身上,他可看到了,她當時凍得都快沒氣息了,想想就覺得可怕。
醫生做了檢查,確定沒事了,俞昇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看着牀上熟睡的人,就算是睡着也在蹙眉,他看着心都要碎了。
慶幸她沒事,他不敢想象她出事會怎麼樣,他可能會瘋掉。
他把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吻着,“對不起。”
他沒保護好她,明知道她身邊有那麼多人等着要害她,他還放她一個人去。
他動作溫柔地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輕輕地走了出去。
外面,阿華看到俞昇出來就迎了上去,正準備說話就被他一個眼神制止,阿華停下。
俞昇輕輕地合上門,眼神示意阿華。
兩人走到樓梯口,俞昇纔看向阿華。
後者接到眼神,連忙湊上前,“已經查到了,認識吳有義手底下的,但是他本人最近沒在美國,也沒有他的處境記錄,所以目前還不知道他人在哪。”
俞昇神色冰冷,眼裏沒有一絲起伏。
“人呢”
阿華知道他問的是誰,“已經帶到集團的工廠了。”
俞昇擡腳往外走,阿虎愣了愣,快步跟了上去。
路過病房,看了愛麗絲幾人一眼,“她醒了通知我。”
幾人看着他上了車,離開了醫院。
然後看向樓梯兩邊守着的黑衣人,這是在吩咐誰
樊亦睡着了,他們也沒進去打擾,輕輕地透過門口窗戶看了眼,就繼續在門外長椅上坐着。
他們這兩天都是這樣,餓了就換人去買回來,人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綁的,他們自己心裏都自責得很。
郊區工廠,阿華替俞昇打開車門,跟在他身後進去。
裏面,男人被吊在橫樑上,只穿了一家薄薄的襯衫,身上有好幾處傷,正在往出滲着血,旁邊有人不停地往他身上潑冰水。
俞昇走了進來,幾個黑衣大漢停了動作,恭敬地站在一旁。
“吳有義在哪”
劉文武聽到聲音,喘着氣擡頭,“我,我不知道”
俞昇神色很淡,旁邊有人伸出電棍,慘叫連連。
“啊我,我真的不,不知道”劉文武不停地抽搐。
“說吧,說出來還能少喫些苦頭”阿華冷眼看着他。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那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家酒吧”阿華繼續問。
“吳有義讓我去的,他讓我這幾天每晚都去那家酒吧坐坐,還給了我一張照片,讓我看到照片上的人就離開。”
阿華眯起眼,這次的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俞昇站在那,眼裏漸漸冰凍。
樊亦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張了張嘴,比早上有力氣了。
俞昇早就回來繼續守着她,見她醒了,眼底染上一抹溫柔,“醒了想不想喝水餓不餓”
一連串問出來,樊亦心裏劃過一股暖流,她抿脣,“想上廁所。”
俞昇一愣,動作輕柔地扶起她,扶着她去衛生間。
“你出去等吧。”樊亦臉上有些難爲情,雖然兩人是夫妻,做了最親密的事,但當着他的面上廁所,她還是不行的。
俞昇也想到了,不想讓她爲難,也怕她着涼,“好了叫我。”
一分鐘後,俞昇聽到裏面的動靜,開門進去。
樊亦被他扶着回到病牀上,虛弱了好幾天,做這些動作都有些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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