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面一句多，能多說那麼一句話，就說明了很多。
“今晚我下廚，記得來喫飯啊！”劉韜朝着她離開的方向喊道，“紅燒肉怎麼樣？”
“………………”蔡琰的身影頓了頓，然後一溜煙跑到了裏屋，看來是聽到了。
“誰能想到，蔡大才女居然喜歡紅燒肉……奈何香料太貴，也不能經常喫。”劉韜感慨。不管是肉桂，八角還是茴香什麼的，有些作爲香料，但更多是作爲藥物。
所以要取得並不容易，價格也偏高。扣除肉桂在交州有分部外，八角，香葉，草果、茴香、孜然和肉豆蔻這些，有沒有在中國有栽培，都還兩說的。
或許有機會，可以嘗試一下製作魚露，沒有味精的時代，魚露或許是不錯的提鮮品。
劉韜離開後，二女少不得還是得見個面。甄姜把行禮都安排妥當之後，少不得還要和蔡琰瞭解一下宅子的情況，有什麼忌諱什麼的。
當然這是她的藉口，真正的目的，還是要了解一下，這個引起劉韜注意的大才女，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房客要見自己，蔡琰也沒有理由不見，只是感覺有些尷尬。想到劉韜那‘都娶了’的宣言，更是有些扭捏。
兩人的接觸並不是很順利，雙方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算開口，也是說一些正事，或者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蔡姐姐……你喜歡德然？”甄姜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句。
“喜歡……不清楚，我們見面的次數沒那麼多……”蔡琰聞言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就是覺得他有些特別，和我以前接觸過的人都不同。很壞，很不正經，可偏偏很溫柔。”
“其實我很羨慕蔡姐姐……”甄姜聞言沉默一陣，然後緩緩說道，“我和他，也是見過一兩次面而已。婚約是父親和他訂下的，讓我見他的時候，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只見過一兩次面？”蔡琰有些詫異，婚事就那麼草率訂下了？
“甄氏雖然族人衆多，而且家業也不菲，然而族人卻沒有幾個出仕。父親嘗試買過上蔡令，然而上任才發現，自己基本上是被縣丞和縣尉，聯合各曹掾架空的。”甄姜搖頭。
況且中山甄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中山郡裏面還好，畢竟是郡望，所以就算中山太守臧旻，都要給幾分薄面。可出了中山郡，地方官府的打點，就花費不少心機。
關鍵地方郡望，也在抵制甄氏，若非張氏和蘇氏，三個難兄難弟聯合起來，否則說不定甄氏的生意，甚至都出不了中山郡。
三家子弟，對出仕都有迫切的需求，正是這個需求，讓甄逸答應劉韜的聯姻提議。只是最大的問題，是甄姜自己，年紀還太小，於是有了三年之約。
陳留蔡氏算是士卒，家中子弟有不少人出仕，比如說叔祖父蔡質就擔任衛尉，父親年紀輕輕也已經出仕，蔡琰從來沒想過，出仕居然如此難。
但出仕之後有多難，她卻深有體悟。就說他父親，如今都不得不避禍吳郡那邊。官場上的爭鬥，有時候不僅有算計，有陰謀，同樣也會有斧戈。
當劉韜成爲羽林中郎將之後，兩者的聯姻，甄氏開始佔據被動。甄姜會在這個時候來洛陽，更多是甄氏爲了提醒他聯姻這件事。可劉韜真要反悔，估計甄氏也奈何不了他。
畢竟只是婚約，並沒有真正成婚。在正式成婚之前，這個聯姻其實充滿了變數。甄姜之前表示要和劉韜完婚，其實無非也是爲了，讓一切更加有保障而已……
“我回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劉韜提着一大堆的材料回來，“我現在就去準備，但紅燒肉需要半個時辰以上準備，要等一下了。”
“德然，紅燒肉是什麼肉？”甄姜第一次聽說這個，有些好奇的湊了上去。
“很好喫的肉！”劉韜笑道，“你看，蔡大才女都要流口水了。”
“……纔沒有！”蔡琰下意識擦了擦嘴，才意識到是劉韜在打趣她。甄姜見狀木木的點了點頭，看情況這紅燒肉似乎真的很好喫的樣子……
“德然的廚藝怎麼樣？”眼看劉韜開始去了廚房，甄姜少不得問了句。
“他的廚藝怎麼說呢……”蔡琰有些糾結，“很難評價，畢竟烹飪的菜色，都是以前幾乎沒有見到過的。甚至連陛下都讚不絕口，只是潛意識，會覺得不太正經……”
說不上爲什麼，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
“蔡姐姐，能夠和我說說，他在洛陽的事情嗎？”甄姜進一步詢問，畢竟她對劉韜，瞭解得還太少。也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是怎麼樣的。
“我知道得也不是很多……”蔡琰實在沒辦法討厭甄姜，那麼可愛的女孩子，成爲家族聯姻的犧牲品，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兩人的關係開始改善，慢慢開始閒聊起來，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疏遠。甄姜就如同一個好奇的妹妹，而蔡琰就如同一個寵溺妹妹的姐姐，兩人相處得很融洽。
“開飯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劉韜喊了一聲，兩人才結束聊天。
“有魚有肉，有湯有甜品！”劉韜笑道，“敞開來喫，不要客氣！”
“話說回來……這裏是我家吧？”蔡琰調侃道。“什麼時候輪到我客氣了？”
“不不不，這裏明明是我租下的。”甄姜也跟着說了句，“我也不需要客氣……”
“反正……”劉韜有些不明白，那麼短段時間，就成攻守同盟了啊？不過也好，至少比修羅場好了許多，“敞開來喫！”
真正開飯之後，甄姜是真的合不攏嘴，小小的嘴巴里面，似乎永遠都有食物。
“這是什麼……好好喫……怎麼做的……”這類的話，是她在入席之後，說得最多的。
蔡琰已經不是第一次喫，但每喫一次，都感慨劉韜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尤其這些菜餚的滋味，似乎每一次都有些許的提升，實在讓人爲之嘆服。
看着兩人喫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劉韜嘴角微微擡起，廚藝這東西，真的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