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一個月的時間,不僅喫透《公羊》,還總結出二十八條微言大義,就太可怕了!
搞得蔡琰甚至懷疑,這傢伙不會原本就已經讀過公羊,只是爲了接近自己,才故意假裝沒有看過的吧?但如果是這個原因,蔡琰心情開始有些複雜起來。
一方面,他應該很清楚,自己已經有婚約,結果還要故意過來招惹自己,實在可惡。一方面,又莫名其妙的生不起氣來。
大概是清楚,他和甄姜的婚事,是兩家利益的結合,和感情沒有關係。而自己,卻是他主動追求的第一個對象……然後立刻想起,他那個‘都娶了’的宣言。
一時間居然有種方寸大亂,芳心亂顫的感覺,臉蛋也變得滾燙滾燙。
大廳的文會逐漸到達尾聲,一羣大男人已經沒什麼好談的,於是就自由活動,說到底就是讓年輕人們,互相交流交流。
老一輩聊他們的,年輕一輩,男男女女的,適當交流一下感情。不過對於劉韜和盧琰來說,進來的瞬間,已經失去了自由……
剛看到這羣鶯鶯燕燕,看到人羣中的蔡琰,劉韜就湊了過去。盧琰則被皇甫恬帶走……這二弟,看來以後是要妻管嚴了。也好,少納妾,說不定能獲得更健康更長壽一些。
張飛其實挺走運的,畢竟女眷們大多很閒,很閒就意味着有時間繪畫,或者不少人都有一手畫技。正因爲這樣,所以很多女眷都圍着他,想要看看那兩卷仕女圖。
最慘的還是關羽,從宴會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理他。他的雙眼多少有些不甘,但是他的性格卻不允許主動去找女眷聊天。只能默默呆在一邊,估計會告誡自己,多讀書!
“你以前是不是看過《公羊》?”蔡琰帶着劉韜來到一個角落,當即發問。
“天地良心,扣除蘭臺那邊,哪裏還能找到那麼完整的《公羊》?”劉韜一副受委屈的表情回道,“再說,我那個出身,哪有機會接觸到這個……”
他那麼一說,蔡琰覺得也有道理,那麼就不得不感慨:這傢伙的學習能力也太厲害了!
“那你有沒有,真的打算,治書?”蔡琰發問。二十八條微言大義,由於她這段時間也在看《公羊》……嗯,帶着批判的目光去看。
期間對公羊的理論,有部分認可,對,只有部分……億點點而已,不算多。
“如果有時間的話……”劉韜想了想,他當時只是看了《春秋大義述》的目錄,但內容卻沒有看,所以真要讓他治書,那得先把自己的文言文造詣給提升上去。
看了看蔡琰,嘴角微微擡起,說道:“我若專心治書,那可沒空陪你了啊……”
“我又不要你陪……”蔡琰頓時一個激靈,連忙否認。就這個態度,看來可以的確有那麼一丟丟,希望自己多陪陪她的樣子。
“那折中一些,我治書,你幫我!”劉韜當即提議。
“這樣啊……”蔡琰聞言若有所思,隨即反應過來,“我爲什麼要和你折中啊!”
她似乎明白了,劉韜其實就在等這句話,結果自己居然還中計了,這傢伙太壞了!偏偏,這個感覺雖然讓人很火大,但偏偏又有種爆發不出來的感覺,非常的怪異……
要說他粗魯,別人的確有才華,無論《木蘭辭》還是二十八條春秋大義都能體現出來;可這性格,又偏偏很不正經,時不時彷彿故意要逗你生氣,一會有溫柔體貼,讓人搞不清楚,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他。
或許,神祕就是他給自己最直接的感覺。與別人不同的性格,也給自己不同的感受。感覺很新鮮,很生氣,又好奇下一刻他會是怎麼樣的……
“那……就要看看我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劉韜一副苦惱的樣子,隨即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水平,能胡謅二十八條微言大義,已經是極限,治書太爲難我了。”
蔡琰聞言一愣,劉韜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只是不能否認,二十八條微言大義,的確很有道理,也是一個不錯的治書方向。或許可以說,這是他的讀書心得,還遠遠沒有到著書立說的地步……
所以,這個祕密,只有我知道?蔡琰突然覺得心跳略微加速,想到這居然是‘只屬於兩人的祕密’之後,突然覺得心裏甜滋滋的。
“這樣的話……”蔡琰想了想,“如果你哪天要治書……我又有空的話……”
“一言爲定,不能反悔了哦!”劉韜立刻抓住她的手說道。
“知道了……不反悔……不要這樣抓着我的手……”蔡琰將頭別過去,並且把手抽了回來。暗道:這傢伙怎麼能那麼放肆。異性之間,這樣主動的肢體接觸,她還是第一次。
劉韜見狀,也不好在繼續逗她,於是就換回了正常的談話。蔡琰也是鬆了口氣,然後開始就《公羊》的學說進行討論,畢竟已經約好,要一起治書。
一言九鼎,不得不說這句話對信守承諾這點,做得真的很好。尤其春秋戰國時期,因爲口頭答應,就直接去行刺某人的情況都有。
大概一個時辰,眼看到了酉時上下,袁隗又邀請大家留下用哺食。烤肉燉菜,還有一小碟魚膾。煮熟的肉,劉韜說喫就吃了,可這魚膾,卻是說什麼都不喫。
身邊的張飛想要代勞,後者卻隱晦用手在他膝蓋上寫下‘不要喫’三個字,後者很疑惑,但還是沒有下筷。
對此注意着劉韜這邊的袁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深究。總有人挑食,這個可以理解。只是這上好的河豚魚膾,劉韜兩人,是沒有福氣享用了。
哺食之後,賓客陸續離開,劉韜想要走,卻是被袁紹留了下來。盧琰三人看了看劉韜,後者笑着示意他們三個先走,然後跟袁紹去了偏廳。
“德然,聽說最近,你在洛陽投錢做了造紙坊?”袁紹閒聊幾句之後,終於進入正題。
劉韜對此早有預料,能讓袁紹的態度突然轉換,肯定是因爲利益驅使。自己能給他看重的,在洛陽的,也只有造紙坊這個了。
“怎麼,本初打算參一腳?”劉韜戲謔的看向袁紹,試探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