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劉韜看向盧琰。

    “意外的保暖!”盧琰點頭,“就是成本太高,而且太臃腫,原材料獲得也難。”

    “沒打算大量生產,我們要去雲中那種鬼地方,冬天比涿縣還要冷,多點防寒保暖的東西也好。”劉韜隨口回道,“再說那邊,既然能夠放牧,自然也可以大批量養鴨!”

    臨行前,劉韜拿出幾件羽絨袍,交給衆人。僅僅是收集鴨絨,就花費不少時間。然後找人縫製,也多虧不少人,在初三就開始陸續工作,到底是在出發前弄出來了。

    “平時穿的話,倒是比皮裘好了不少。”張飛活動了一下,感覺可以。的確臃腫一些,但也並非完全影響活動,畢竟鴨絨實在重不到哪裏去。

    “明天就要啓程,今晚好好休息……”見大家都滿意,劉韜笑着說道。

    “是!”衆人拿着自己的羽絨服,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與他們告別之後,劉韜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是沒想到劉元起也在這裏。此刻的他,身上也穿着給他的羽絨服,製作方法,劉韜留給了他,就說以後想要可以再做。

    “明天要出發了啊……雲中那種地方……”劉元起對這個還是很在意。

    “我都那麼大的人了。”劉韜直接坐了下來,最近給自己弄了犢鼻褌。也是來到洛陽才知道,這玩意西漢時期就已經出現,只是普及方面還不到位。

    不過到底是內褲,材質怎麼都得好點,細麻布都硌得慌,難怪沒辦法迅速普及。樣式方面……劉韜真的懷疑,這玩意就是兜襠布的祖先。

    頓了頓,繼續說道:“真的危險到那個程度,拼着官職不要,直接逃回涿縣,從此隱居,取個老婆,生十個八個孩子出來的……”

    劉元起聞言一愣,詫異的看了看劉韜,不過心裏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少不得,嘟噥了句:“這句話,你可別給我忘記了!”

    “知道了,知道了!”劉韜回道,“你也是,在洛陽,真的找到合適的……就續了唄!”

    “說得輕巧,找個合適的哪有那麼容易。”劉元起聞言笑罵道,只是說完,多少有些感慨,“找是估計找不到了……我和你不同,你娘走後,我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沒想到劉元起,居然還是深情而且專情之人?劉韜有些詫異,繼承的記憶裏面,的確自從劉德然的孃親過世,劉元起就沒有再娶過。

    “那隨你好了……”劉韜直接在旁邊躺了下來,“洛陽這邊的莊子,就交給你了。”

    “這是我的莊子,我當然會照顧好!”劉元起反駁道,“造紙坊那邊,我也會給你看着的。雖說的和陛下一起開的,但合夥做生意,到底還是要留點心眼。”

    “那麼,一切就拜託父親了。”劉韜聞言,也沒有回頭,只是隨口說了句。

    “你這小子……”看着他這樣失禮,劉元起發現自己居然有些習慣了。眼看離別在即,也不好再說他什麼,只是嘆了口氣,然後起身離開。

    “眼看都要走人了,還要和我玩溫情……”劉韜舉起手來,抹了抹眼角,眼淚下意識的流了出來,根本控制不住,又不想給劉元起看到,索性不回頭。

    第二天清晨,元宵已過,是時候開始啓程。回想起來下半年來到洛陽,轉眼三四個月過去,時間過得還是挺快的。

    可惜七八月份,北宮伯玉造反,自己是趕不上了。二三月份張牛角造反,自己當然也不可能參與。

    算算路程,從河南尹出發,北上河內郡,經上黨進入太原,然後北上定襄,最後進入雲中郡……這是最快的路,不過顯然從河內北上,太行山脈直接阻擋了北上的路。

    好走一些的話,得走河東,經端氏(後世沁水縣東北)進入上黨郡。然後經高都(後世晉城市)北上。劉韜不打算繞道,所以沒有選擇這條路。

    那隻能小心翼翼,從野王縣(後世沁陽市)走山路北上,只是很容易遇到野獸,以及藏匿在山中的賊人。不過軍隊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按照圖輿算了算,也就是這十幾天閒的,算下來有差不多一千八百漢裏,約等於現代七百多公里的路。要說走高速公路的話,按照七十公里每小時的均速,只需十小時就能到。

    換了這個時代,好走的路一天一百里,不好走的路一天五十里計算,需要十八到三十天左右,才能從洛陽抵達雲中縣。

    “陛下雖然沒有限定,我們什麼時候要到達,但眼看春耕在即,早點過去好些。”劉韜看了看隊伍,算上臨時在洛陽這邊招募的,也就三千人左右。

    已經提前向甄氏說明了一下,後者會把家丁和物資送到上黨郡長子城,到了那邊,人數會重新恢復到五千人,物資補給,甚至可以支持他們到四月份。

    聽說是去雲中,流民就算餓死在洛陽,也不願意跟着軍隊去雲中碰碰運氣。最後乾脆走劉華的路子,買了三百家丁,纔算滿足日常雜務的需求。

    “是!”衆人紛紛點頭。

    盧琰等人,少不得看了看軍中的三輛馬車,上面裝着三個婢女,甄姜和蔡琰,以及黃忠和盧琰的家眷。有這些人在,速度說不定還要耽擱一下,一天能走五十里,算不錯了。

    “啓程!”劉韜一聲命令下,大部隊開始啓程。

    這個時候的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十里亭附近,一個身影,在目送他離開。

    “教你們唱的歌,會唱沒有?”劉韜突然喊了句。

    “會了!”衆人紛紛迴應,這是十幾天前,劉韜突然要求他們學習的一首歌曲。蔡琰第一次見到,就喜歡上了這首曲子。

    曲風和當下還是有區別的,但差別不大,她出面幫忙修改了一下,幫忙完善。畢竟調不同,或亂用調,那也就是‘靡靡之音’。什麼是靡靡之音,說穿了就是‘亡國之調’。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劉韜領唱,然後士卒們逐漸加入進來,最終成爲大合唱。沒有配樂,但歌聲悠揚,真情流露。

    “這小子……”劉元起搖了搖頭,不就是來送送他,這樣算計自己。

    眼看隊伍越走越遠,歌聲也越來越縹緲,劉元起確認劉韜再也看不到他,才扶着十里亭哽咽起來……他以前告訴過劉韜,男兒不能哭。當爹的,自然也要能做到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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