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縣那地方,本身就是在山間建設起來的一座城池。只能說那邊沒那麼多高山,騎兵可以行進,但沒辦法全速衝鋒。
其實只要不是高山地形,就算是山脈地形也沒什麼,些許坡度最多是馬匹難跑一些。只要沒有那麼多的植物,主要是樹木之類的阻攔,那麼騎兵還能玩得轉。
只是這種地方顯然不適合奔襲,只適合短途的衝鋒。或許西涼馬就是因爲這個地形的關係,短途爆發力非常驚人,但持久力卻比不上鮮卑馬。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用在馬匹身上,也是很貼切的。
“按照主公提供的圖輿……”郭嘉看了看炭筆畫的那份地圖,說真的的確有夠難看,不過至少勉強能看到一些,“這鶉觚縣雖然在羣山之中,要過來只能從陰盤縣來,地形也易守難攻,可以把這裏作爲據點。”
隨即點了點旁邊的陰盤縣,繼續說道:“但陰盤縣這邊,周圍有大概十里左右的平原地形,騎兵可以施展得開。同時也是前往臨涇縣的必經之路上。”
也不算必經之路,畢竟臨涇縣那邊可以沿着涇河那邊的官道一路南下,問題是涇河彎彎曲曲,沿着這條路走,少不得二百多裏,甚至三百里才能到漆縣。
如果在半路走山道,經陰盤縣的話,大概可以減少二三十里的路程。
說起來,臨涇縣的‘涇’,便是涇河,靠在涇河邊上,所以叫做臨涇縣……西遊記裏面的涇河龍王,便是管這條河的。
郭嘉的話大概是兩個意思:如果想要求穩,那麼應該選擇鶉觚縣,這邊騎兵施展不太開,但可以用,同時四面環山易守難攻;如果打算來場酣暢淋漓的戰鬥,那麼陰盤縣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這裏騎兵可以施展得開,同時還有好幾條路可以穿插。
配合天眼的話,那麼幾千上萬的賊人,也能被耍得團團轉的。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選這裏!”劉韜指了指陰盤縣,隨即指了指鶉觚縣,繼續說道,“這裏適合存放物資,繳獲的放在這裏,也能安心一些。”
擡頭看了看呂布等人,衆將也是紛紛點頭,讓他們以守待攻,那不爽,以攻代守,那太舒服了!都等着酣暢淋漓幹一場,誰退縮誰是鱉孫!
從漆縣到陰盤縣,也才七十里不到,騎兵一天就能抵達。從美陽過去這幾天,完全可以先把周圍的情況偵查清楚,甚至繪製下來。
分兵可以讓戰術變得豐富,但分兵就意味着,分出去的兵馬,需要一張周圍的輿圖,否則的話說不定分兵就就成了敗筆。
不過只要劉韜的畫技,不至於那麼糟糕的話,那麼問題應該不大。想過讓張飛來代筆,可問題自己腦子裏面的記憶,通過別人畫筆表現出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糟糕的是,比例尺什麼的,他也搞不準,畫的輿圖也就可以參考,實際作用不大。
摸索個四五年的也無所謂,反正這年頭大家就靠這種抽象畫一樣的輿圖來行軍,只能說總好過兩眼一抓瞎,什麼都不知道好些。
大概的方向確定下來,衆人開始過去準備,想着明天就開始出征。原本的繳獲留在美陽,或許稍後會送去長安。
劉韜和張溫根本沒有太擔心這些物資的問題,如果他能屢戰屢勝,那麼殺死纔敢打他這些物資的主意;換個角度,如果他陣亡了,那麼這些物資再多也沒用了。
還想着早點休息,誰知道親兵卻來告知,參軍孫堅過來求見。
參軍,說到底就是軍中底層的文官,類似參謀,可惜不帶‘長’。不過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討伐黃巾之後,被任命的別部司馬。
187年區星造反,孫堅擔任長沙太守,統兵平叛,依靠的就是這個別部司馬的軍職。不過既然187年就要去平叛,那麼就意味着,他在此戰混得不怎麼樣,根本是被支開的。
“孫司馬,那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劉韜笑着迎了上去。
孫堅今年三十一,比他大了六歲,不過混得卻不怎麼樣,不管是別部司馬還是參軍,都比不上他這鎮北將軍,雲中太守。更別說,他現在都還不是烏程侯。
“下官是來給皇甫將軍傳句話……”孫堅左右看了看,“漆縣之行可能有危險,將軍最好就在美陽周圍潛伏就好。”
“具體是什麼意思?”劉韜一愣,於是追問道。
“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孫堅顯然知道些什麼,但不好說出來,於是搖了搖頭。
和歷史不同,按照歷史他是張溫提拔起來的,算是張溫一系的人。但這次卻是在去年皇甫嵩掛帥時,他已經在軍中任職。
皇甫嵩拜託他幫忙留意一下張溫和董卓,後者這段時間也的確在暗中留意。張溫雖然也知兵,但在統兵方面實在欠缺,也不知道爲什麼能當車騎將軍。
張溫給人的主要感覺,就是依賴副將袁滂,很多時候沒有主見,總覺得兵力不夠,用兵也偏向穩妥。而董卓,沒有準確的證據,但孫堅覺得他似乎在謀劃着些什麼。
畢竟皇甫嵩讓他監視,那麼第一印象肯定覺得兩人有問題。有了這個印象之後,一些小事情就很容易被放大。
“很可惜,我們已經決定要去漆縣那邊。主力這邊你們怎麼安排是你們的事情,我們這邊除非是大決戰,否則的話,怎麼打由我們自己安排,這是一開始就和車騎將軍約定好的。”劉韜笑道。
孫堅聞言一愣,隨即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提議:“那不知道這次行動,可否帶上孫某?孫某麾下同樣有五百騎兵,在這邊,施展不開。”
這次卻是輪到劉韜愣住,沒想到孫堅主動要跟自己混。一時間,居然有一個想法涌上心頭:若是趁機收服這頭江東猛虎,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