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回來晉陽之後,剛到城門外,留守的文武官員,出城十里相應。
進入城池,更有大量百姓夾道相迎,一路過去,楊射和典韋可都繃緊了神經。
南下討伐董卓,大破虎牢關,逼得董卓自盡,同時唯一一個繼續追擊,並且差不多將司隸都給打下來……這一切最重要的一點是,前後就用了三個月上下。
是不是再給他四五年的時間,這個天下都能打下來了?!
自信有了,那麼熱情和幹勁自然就有了。清楚的人都清楚,升官發財的舞臺已經開啓,以後能走到什麼地步,全憑自己本事。
尤其劉韜用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看出身,唯纔是舉。
世家豪族,或許對此深惡痛絕,但對於富農,平民和寒門來說,就是充滿了希望。尤其幷州和其他地方不同,這裏有圖書館可以看書,有學院可以就讀,甚至有夜校可以啓蒙或補習。
平民和寒門,可以通過白天工作,晚上夜校的方法,來獲取知識,三五年,至少也算是一個‘讀書人’了。
“我離開這段時間,幷州沒什麼事情吧?”劉韜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第一時間來到衙門,詢問這幾個月幷州的情況。
“並未發生什麼異常……哪怕是邊境,一個月前剛剛與步度根部進行邊貿,幾次合作,那邊的態度很不錯;期間軻比能部並未在邊境出現,武猛從事還抱怨沒仗可打。”荀彧回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韜總覺得這位的態度,有些幽怨的意味……
自己好像也沒把他怎麼樣吧?劉韜有些疑惑,少不得問了句:“那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很大的麻煩……”荀彧嘆了口氣,“官員匱乏,原本只是幷州還好。現在還多了司州,曹操前陣子上書,希望能夠派遣一些官員過去協助他;同時十天前,馬騰派人過來,希望派遣新的涼州刺史及其屬官上任。”
“我不是讓曹操自行安排官員嗎?”劉韜聞言一愣,有些不太明白。
“地方世家子弟,有不少直接辭官,曹操前去交涉,對方似乎對主公有意見。至於司州本地的世家,按照規矩,也不能讓他們本地出仕,最好不能在本州出仕,免得以權謀私。”荀彧緩緩道來。
果然曹操是他下屬的身份暴露之後,不少原本已經打算押曹操的,都選擇了放棄。
掛印而去在這個時代屬於常態,甚至成爲一個‘名士’或‘忠義之士’沽名釣譽的手段。這幫人敢掛印而去,無非是爲了獲得世家豪族的好感,同時也是知道自己可能會缺乏官員。
所以掛印,又不急着離開,目的是待價而沽,看看自己能夠給他們多大的職位。
“簡單來說,就是在勒索我?”劉韜對這種行爲真的超級不爽。
“是的,如果不能解決這些問題的話,那麼造成的危害和損失,比妥協的傷害更嚴重,這纔是重點。”荀彧點頭說道,若非如此,他也不必那麼頭痛。
本身一個涼州就好,爲毛還要把司州給佔領下來,多等兩年不好嗎?
“哈哈,別人是恨不得先把天下都給佔下來,然後再慢慢治理。怎麼到我這裏,卻變成要一點點的推進,治理一個地方,然後才能繼續推進了?”劉韜自嘲道。
就說唐朝,公元618正式立國,,621年基本統一天下,前後3年時間。然後公元626年玄武門之變,到公元627年貞觀開始,直至公元649年,花了22年纔有‘貞觀之治’。
治天下的時間比打天下的時間,足足多了7倍,按說這纔是常態。
結果到他這裏感覺就不奏效了,怎麼就要穩紮穩打,步步推進,一邊打一邊治理了呢?
隨即想明白了,人口問題。現在大漢保守還有四千萬以上的人口,這還不把家丁和隱戶給算進去。這四千萬人口,打了幾十年,到三國歸晉初期,還有3500萬人。
隋朝大業五年有將近5000萬人,到武德初年1160萬人,也不過九年的時間。
或許是隋煬帝挖京杭大運河,還有三徵高麗把人口敗光,也有可能是天下大亂,到處交戰死了太多人。
這一千多萬人分佈下去,基本是千里無人煙都有可能。所以只要打下幾個關鍵隘口,據點和都城,剩下就是跑馬圈地,自然夠快。
到他這裏,雖然經歷黃巾之亂,各地反叛,受災最大的還是司隸、涼州和冀州三地。其他各地的損失,其實沒有那麼嚴重。
那就需要慢慢推進,畢竟大家手裏的士卒和將領都不少。
另外就是人才,唐初地方沒幾個縣是完好的,那自然不需要那麼多官員,慢慢來就好;可他這邊建制差不多都是完備的,這意味着需要的官員就很多。
偏偏佔據這個時代,官員最大比例的世家門閥,又不鳥,後者大部分不爽他,所以官員的匱乏問題,就變得非常突出。
果然,爭霸天下這玩意,還是要因地制宜,否則很容易出現水土不服。
就說他要把三五個縣改成郡,然後兩三個郡改一州,然後兩三個州改一府,聽着很有意義,而且是真的有意義!
問題這樣整改的結果,就是空出一大堆太守,還有刺史,甚至知府的官位……
“提前考試的話,大概今年可以組織起來嗎?”劉韜想了想,覺得可以提前考試,選拔一批人才來用。
“早了半年,估計有些人沒有準備好。”荀彧回道,畢竟沒什麼家學,不少還是依靠自學,好在有句讀,不至於連經書的意思都不能領悟。
基本上一遍不行,多讀幾遍,大概能知道書本記載的內容。
“這個沒什麼,這次考不過,三年後再考就是了。”劉韜無所謂的說道,反正四十歲以前考中都沒關係。後世最高年齡限制是35歲,在這裏可以放寬到40歲。
什麼年紀大學識淵博,不慣着!要的就是新鮮年輕的血液,主要還是聽話!
荀彧點頭,然後下去安排。直至這個時候,劉韜纔想起來:怎麼沒人勸我稱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