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鮮卑，還有烏桓可以打。烏桓之後，還有高句麗和扶余可以打。陛下前兩年開始，就已經開始謀劃西域，羌人和烏孫，越人和南蠻那邊都在我們的攻擊範圍。”黃忠搖了搖頭，“用陛下的意思，我們的征程，將永遠沒有終點，大漢的領土，也無邊無際！”
還真以爲他看不出來，文丑故意放走了一些鮮卑潰兵。養賊自重算是將領們用來自保的手段之一，如果真的沒有了敵人，也擔心以後沒有獲得戰功的途徑。
真正害怕的，還是陛下要‘飛鳥盡，良弓藏’。
“當初武帝也是這樣，最後一道罪己詔，什麼都完了。”文丑也知道黃忠在訓斥自己，只是還是忍不住反駁一句。
“我們和武帝時期的情況不一樣！”黃忠聞言，笑了笑解釋道，“我們已經有應對嚴寒天氣的措施，同時也找到可以在草原種植的作物。草原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可有可無的地方，已經可以在這裏生存下去。”
漢武帝初期繳獲不少牛羊馬匹，甚至還有匈奴的奴隸。後來卻因爲匈奴人越來越少，越來越難找，物資和軍隊的消耗，就開始逐漸大於收穫。
再加上這裏打下，也不適合耕種，冬天又比中原要寒冷得多，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在這裏居住。也就是說，武帝對匈奴的打仗，就是純粹的入侵和劫掠，並沒有打算征服對方。
眼看收穫不多，那麼自然要叫停。同時一些儒家子弟也認爲，入侵和劫掠別人，也是不仁德的行爲。別人已經被打得服氣，那麼就應該宣揚王的威儀，而不是繼續窮兵黷武。
不過真要算，本質上還是因爲草原不適合耕種和居住這點。
現在陛下已經針對這個問題進行解決，那麼既然能開疆擴土，爲什麼不繼續打？
就算那些世家大族不願意來，只要承諾來這裏，就給多少多少畝土地的話，那麼自然會有一大堆的百姓，願意冒險過來。畢竟華夏人對土地的渴望，是其他民族無法理解的。
“西域那種風沙滾滾，根本種不了東西的地方，也能居住嗎？”龐德若有所思。
“還記得雲中郡嘗試的滴灌嗎？西域也有不少綠洲，也有河流，建造足夠的蓄水池，甚至接雨水用的水窖……”黃忠想了想，“反正陛下總會有辦法！”
“是啊，陛下是仙家弟子，什麼辦法沒有？”文丑大笑。
對於這個皇帝陛下，其實大家也是真的服氣，登基才幾年，不僅已經一統天下，鮮卑的問題，也差不多解決了。
草原問題爲什麼難解決？說到底就是草原民族，來無影去無蹤，又隨時可能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刻突然出現。
草原沒辦法居住，也容易迷失方向。打下也沒辦法居住，找敵人來打本身就麻煩，還要小心不要迷路，過度深入補給線又容易被襲擊。
換言之，解決這幾個問題，那麼鮮卑也好，或者其他草原民族也罷，都不足爲慮。
雙方的戰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更別說大漢這邊，已經開始有騎射的能力。配合卷軸，那就是純粹的欺負小朋友而已。
“天眼術還是要的，另外趕路的話，神速術也必不可少……石頭皮膚和護甲術可以不用，士氣非必要可以不提升，絕望和衰弱也可以不用。”黃忠若有所思，的確繼續這樣下去，會對戰爭失去應該有的緊張和謹慎。
畢竟遇到什麼敵人，直接加滿卷軸，然後一股腦衝過去就好，太容易了。
再說大漢軍隊的實力，也不能都寄託於卷軸，這樣與其說是大漢軍隊神武，還不如說是大漢皇帝仙術了得。他們這些將領，實在沒什麼成就感。
退一萬步說，若陛下的仙法沒有傳人，陛下百年之後，就沒有卷軸可以使用的話，到時候的軍隊，把最後的卷軸給用完之後，該怎麼辦？
“直至鐵路和哨站給建立起來爲止，天眼術和神速術的確沒辦法不用。”文丑和龐德也認可這個觀點。
“好了，清點也差不多結束了，今晚看來也沒辦法繼續行軍，且在這裏安營，休息一晚。明天，再過去和其他幾路匯合。”黃忠隨即下令。
“喏！”其他兩將看了看天色，也的確不適合繼續趕路，於是當即下去安排。
草原這邊大捷的消息，幾天後也傳到了洛陽。報捷的士卒一路高呼，讓沿途的百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然，對於大部分百姓來說，對這個消息其實沒多少概念。
“鮮卑，就這樣完了？”唯有士族，清楚這意味着什麼，“怎麼那麼容易就完了？”
“很正常不是嗎？”自然也有明白人，“前幾年，袁紹就請鮮卑主力南下支援，結果還不是都留了下來？草原本身已經沒什麼戰力，這幾年還被安北和平北將軍不斷搜刮……就算沒有這次，估計最多三五年的，也差不多沒了。”
“可真的能那麼簡單的話，以前怎麼都打不贏對方？”也有人想不明白。
“笨蛋，以前哪次沒打贏？只是打贏也沒用……”少不得，又把類似黃忠的那番言論拿出來說，聽得周圍的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消息最後來到劉韜的御案上，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置信，偌大的蒙古草原，就這樣打下來了？哦，這個時期也不叫蒙古草原……後續建城設郡，少不得還要另外起一個名字。
仔細想想也是，鮮卑公元45年纔開始被大漢知道，桓帝時期纔到巔峯。再加上一些內耗的因素，人口能有多少？幾萬，幾十萬，反正不會超過千萬人口，二三百萬倒有可能。
“慢着，這人數不對啊……”劉韜算了算，怎麼都得還有個三五十萬的。
“有一部分潰逃到了東面，人數大概在萬餘。另外根據俘虜透露，還有三十萬人口，去了烏孫那邊。”簡雍已經做好功課，聞言當即回答。
“哦……也對，總不能真的拼着亡族滅種和我們決戰……”劉韜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