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樂周圍的烽火臺,都已經第一時間派人過去攻陷。這意味着陽樂的烽火,根本沒辦法傳遞出去,也沒辦法通知守軍。
守軍要過來,在這種羣山的環境裏面,沒有三五天也未必能夠到達。塌頓爲什麼要攻打陽樂,說到底還不是因爲這裏不方便支援麼?
之前兩天,不也派人在這周圍偵查過,明明沒有漢軍在這裏埋伏纔對……
問題在於,既然提前知道你要打這裏……劉寵就提前使用風龍洞察,把這周圍都覆蓋了進去,於是對方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結果就是,那幾天,他根本不需要提前派人過來埋伏,在確認塌頓沒有派人,並且開始行軍了,他們纔過來。大家的距離都差不多,結果自然是差不多同時抵達這裏。
埋伏?不存在的!只是剛剛好,大家都同時抵達了這裏而已……
“我喜歡他們這種不敢置信,同時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劉寵看向身邊的文丑。
“很巧,末將也是。”文丑回了句。
“吹響號角!”劉寵高呼,“隨我衝鋒!”
吹響的當然不是那種小號,而是草原的牛角號。低沉嘹亮的聲音,配合騎兵衝鋒非常帶感,至少劉寵是那麼認爲的。
“石頭皮膚和其他卷軸都沒有用,能打成什麼樣,就看你們的了!”劉寵看向文丑。至於對面那邊于禁,只能由他自己判斷。
反正,看到皮膚沒有出現那層堅硬的角質層,他們也應該知道是什麼情況。如果於禁需要,他本身也有這個卷軸。
覺得不用更帶感的確是大部分人的要求,不過一旦戰事出現異常,該用還是要用。
“我們被包圍了,打不過的,跑啊!”敵軍之中的暗衛,見狀當然不可能陪着塌頓送死,於是開始煽動起來。
他們這段時間,已經煽動了一些漢人士卒。逃走或許還能留命,若是和朝廷的軍隊硬剛那可是必死無疑。也的確讓一些,瞭解朝廷戰鬥力的漢人士卒,內心開始動搖起來。
甚至都不需要他們說,給這些人一些暗示,後者已經開始喊了起來。再加上暗衛的添油加醋,一時間漢軍這邊人心動盪,很快就開始暴動起來。
“亂什麼,都亂什麼?”塌頓沒想到,還沒有短兵相接,自己內部已經出現問題。
還沒等他吼幾句,讓下面的人去鎮壓。漢軍那邊已經開始崩潰,士卒已經四散而去。若非眼看敵人正朝着自己殺過來,塌頓非要把這些漢人都給追上,然後全部處死!
結果眼看漢軍越來越接近,同時己軍的漢軍又開始亂了起來。鮮卑部也想起了,當初在草原上,被漢軍攆着走的記憶。
尤其爲首的騎兵將領,那甲冑在許多人記憶裏面,依然是那麼的深刻。
“是當時那個漢將!”鮮卑裏面不知道是誰驚呼,“打不過的,跑啊!”
他們此刻依然記得,當初追趕了他們十多裏的漢軍將領,到底是什麼樣子。每每在噩夢之中驚醒過來,腦海裏面,都是文丑那猙獰的面容。
他成了這些鮮卑士卒的夢魘,於是這次殺過來,不少人認出了他,心態立刻崩潰了。
這下沒辦法淡定了,尤其漢人那邊已經開始崩潰,原本就軍心動盪的他們,立刻也跟着四散而逃起來。
“我……”塌頓很想抱怨,任何人之間還能不能有信任了?當初聯合起來那種同仇敵愾呢?酒席之間,那種對大漢漢之入骨的情緒呢?
結果在生死之間,一個兩個都選擇當沒有卵子的縮頭烏龜!
問題是,問題是,現在他可怎麼辦?轉眼間大漢朝廷的軍隊,已經殺到他的面前。偏偏周圍只剩下從部落帶來的幾千勇士……
同時因爲鮮卑和漢人四散的關係,他這邊根本活動不起來。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結果文丑麾下的騎兵,已經一把投斧給投擲過來。轉眼間帶走了一批烏桓騎兵。
“喂喂喂,幹什麼,幹什麼?”轉眼劉寵已經帶人包圍了塌頓這邊,弩矢,投斧,長槍隨時都做好了攻擊的準備,“還打不打?”
“打……老子還打個毛線!?”塌頓愣了愣,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最後摘下頭盔摔在地上,到這個份上還打什麼打?
“那就放下武器,別逼我們動手!”劉寵沒好氣的說道。
“…………”塌頓沉默片刻,舉起手來,長嘆一口氣,“放下武器!”
烏桓騎兵你看我,我看你,這打不是,不打也不是。眼看首領都投降了,也只能投降。
心裏卻是覺得塌頓變了,變得慫了,沒有以前敢打敢殺的氣魄了。
塌頓心裏更苦,打的話,或許以命搏命,還能殺死幾個敵軍,也有可能不行。問題是不投降那麼自己的族人,可能要被這些漢軍屠殺殆盡。
他可以爲了爭一口氣,南下和漢人拼命。但同樣爲了部族同胞,他可以選擇投降。
“這些烏桓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眼看收降開始,劉寵沒好氣的抱怨道,“花了那麼多心思過來,結果一照面不到就投降。”
“這也是我軍屢戰屢勝,威名已經遠傳域外。”文丑附和道,其實心裏也不舒服。這還沒有開打,對方就全面投降,這戰功到底要怎麼算?
“子鳴,勞煩你去追擊那些潰兵吧?你這邊騎兵,追擊也方便。”劉寵說了句,大概也是看出文丑心中的怨念。
“喏!”文丑聞言,心情才稍微好點,追擊的結果,好歹可以填補一些。
“我們走吧?塌頓大單于?”劉寵看向塌頓,緩緩說了句。
“…………”塌頓此刻懶得說話,現在的他正在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