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早年從洛城起家,後來棄商從政,近幾十年來都在帝都混得風生水起,
到了陸擎瀚這一代,更是直指總統寶座。
這次他藉着打獵爲由想來洛城拉攏一些豪門世家,想讓自己自選舉中更順遂一些,可沒想到獵物沒打到多少,倒是救了個女人。
一路將她帶回陸家在山頂的別院裏,這女人都還沒醒來。
不過,能讓帝都的綁匪不遠千里來這裏對她動手,看來這女人的身份不一般。
陸擎瀚眯着眼坐在臥室的沙發裏,看着私人醫生老吳診斷完。
“怎麼樣?”陸擎瀚漫不經心地問。
老吳枯瘦的老臉上全是凝重:“被那些人打得太狠了,恐怕要醒來,很難了……我還得再確認一下……不過這結果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先診斷。”陸擎瀚起身,退出了房間。
目光往上牀隨意一掃,就看到那女人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像是已經……
他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退了出去。
...............
樓下,客廳裏。
陸擎瀚慵懶地靠在沙發裏等了一會兒,手輕輕地撫着趴在自己膝蓋上的小白貓咪,見有手下回來,才幽幽道:“有消息了?”
來人低頭,恭敬道:“回陸少,這位女子叫時晴,似乎和洛城厲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厲家?”陸擎瀚來了興趣,開玩笑道:“不會是厲北潯的女人吧?”
“是的,陸少。屬下打聽到,和時晴一起被綁架的還有厲北潯的一雙兒女,他的兒女被送回去了,只留下了時晴。此刻整個洛城已經變了天,厲北潯的人到處在找。屬下建議,陸少還是儘快把這塊燙手山芋送回去,賣個人情。”
陸擎瀚沒有說話,略略眯眼,眸中有一抹精光閃過。
手下的人繼續道:“厲家不僅在洛城一家獨大,在帝都那邊也是根生植廣,很多財團都和他有合作,如果陸少你送回去,厲北潯定會念及人情,在選舉中助你一臂之力,說不定也可以一舉結束現在和凌詠鏵分庭抗禮的局勢。”
陸擎瀚目光幽深,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人工湖。
湖水深不可測,湖面翻着耀眼的金光。
陸擎瀚神祕莫測地一笑,一反常態地吩咐:“去,把這個女人帶血的衣服放在救她的那個山上,讓厲北潯的人找到,再安排一個人去,讓他以爲時晴已經死了……”
“什麼!”屬下一驚,“陸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陸少就算再風流,也應該知道分寸。這個女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帶走的!
陸擎瀚攤開手,正好有一粒蒲公英飄柔地飛到掌心,他握緊拳頭,篤定道:“錦上添花有什麼意思?我要雪中送炭,只有生與死之後的失而復得,只有讓厲北潯嘗過那種噬心之痛,纔會對我們更加感恩,也才能讓我們更好地與厲北潯談條件——”
屬下:“……”
他不敢再反抗,只能照做。
但……希望陸少這次,不是玩火自焚。
.................
已經三天三夜,天又再一次陷入了陰暗。
厲北潯獨自站在山峯之上,面前是萬餘丈的深淵,薄暮晨藹遊蕩在其間,白色模糊一片,看不到山中的具體情況。
他獨立風中,春寒料峭,整個人一動不動,完全像是和周圍的岩石已經融爲一體雕塑。
厲勁上來,eric一刻不敢耽誤地問:“怎麼樣,找到了嗎?”
厲勁搖搖頭,沉重道:“我們的人已經把整個山頭翻了,不止一遍地翻,就連下面的江水也都潛下去找了,完全沒有找到時小姐的任何蹤影。”
“沒找到你跑回來做什麼!”eric氣得想殺人。
厲勁也很憋悶:“剛剛氣象臺的消息,入夜以後,山上可能起風暴,這片山有泥石流的徵兆,他們讓我們撤離。”
eric感覺層層的烏雲向他籠罩過來,這種情況,真是雪上加霜。
“厲爺,我們該回家了,再待下去,山上很危險。”eric硬着頭皮上前稟報。
“找到了嗎?”厲北潯低沉沙啞地出聲。
“沒有。”eric艱澀地咬出這兩個殘忍的字眼。
“繼續找。”厲北潯沉聲命令。
eric急了:“不行啊厲爺,晚上有泥石流,現在必須撤離,不然你會有危險。”
說完望着那個高大孤寂的背影,心急如焚。
厲北潯緩緩轉過頭,佈滿血色的瞳仁中都是血色的危險:“繼續找!”
eric徹底不敢勸了,他呆在厲爺身邊也不短了,熟知厲爺秉性的他,這個時候的厲爺是最危險的,看似平靜,實則內心醞釀着強大的風暴,足以毀掉一切!
“滾。”清淡冷漠到極點的聲音,一下把厲勁後面要說的話扼殺在喉嚨中。
eric和厲勁對視一眼,時小姐在厲爺身邊之後,似乎帶來了很多改變——
以前的厲爺花了多少時間和力氣去爭奪家主的位置,幾乎喪命,一個女人再重要,也沒有他的事業王國和命重要。
但是現在,厲爺明顯陷入了魔怔當中,看來找不到時小姐,他是不會走的。
正當兩人焦急地時候,山中傳來喊聲:“找到了!找到了!”
低氣壓的厲北潯終於了有了反應,厲勁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厲爺已經跑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雜亂的草叢中,醒目地扔着一件裙子,白色的裙子像是從血池中撈出來的一樣,全是紅色,而且裙子上還有好幾個破洞,很像被人故意刺破的。
厲北潯呼吸一窒,嘴脣動了動,終於問出一句話:“這就是你找到的?”
那人嚇得臉如土色:“是……是的……我沒發現時小姐,就找到這件衣服……”
“誰讓你找到這個!”厲北潯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領,硬生生把他給拎起來,力道大的差點把這人給捏死了。
厲勁和eric趕緊跑過來,忙拉住厲北潯。
“厲爺不關他的事,你放過他吧?”
厲勁:“厲爺還抓到一個人,你放下他,我們問一下那人,肯定就會有消息的。”
“還抓到一個人?”厲北潯終於轉移了注意力。
厲勁:“是,他說他看到過時小姐……”
抓的人被帶上來了。
深灰色的運動裝,頭頂戴着一頂西部牛仔的帽子,身邊放着碩大的帆布揹包,整個人的臉髒兮兮的,看起來像是來這裏旅遊的青年。
厲北潯走到他身前,揹着光,滿身煞氣:“你見過她?”
他舉着的是手機屏幕,裏面是時晴的一張照片。
青年好奇地湊上前,仔細看了一眼,忙不迭點頭;“就是這個女人!我是c國的植物學家,來這裏考察植被的,但就在三天前,我在那邊的山洞裏休息,忽然聽到聲響,於是就好奇出來看,結果看到這個女人被四個男人帶上山,同時被帶上山的還有兩個小孩。他們看樣子是要殺這個女人,後來不知道這個女人說什麼,他們就把小孩帶走了。”
厲北潯每聽一個字,心臟就禁不住收縮,過了一會兒,他才艱難地問:“那這個女人呢?”
青年望了望四周,黑壓壓的一圈人圍着他,瑟縮着身體道:“她……被刺了好幾刀,最後連屍體都被帶走了……”
“你撒謊!”
厲北潯下意識就否定。
時晴怎麼可能死?
“你在說謊!”他開始朝腰後摸去,手上多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抵在青年的頭上。
青年嚇得屁滾尿流,哀嚎道:“我說的真的!我沒撒謊啊!”
“是不是你殺的!”厲北潯咬牙切齒,槍口抵青年的額頭,加重了力道。
“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殺人?”
“那你爲什麼在山上?”
青年雙目死死地盯着槍口,生怕走火了:“我說了,我是來這裏做考察的,不信你們可以檢查我的證件,我真的沒殺人啊!”
厲北潯思維敏捷:“一般人看到殺人,不是都第一時間報警?爲什麼你到現在還沒走?你就算沒殺人,也和他們是一夥的。”
“沒有啊,我沒有……”青年害怕得跪下,不停地擺動着雙手:“我真的沒殺人,我看到殺人,第一時間也去要去報警,但是山路難走,我掉入獵人的陷阱裏去了,是你們的人把我救起來的,如果不是你們,我也會死在這裏啊……”
“就是你殺的她!”厲北潯說完,扣動扳機。
子彈射出的時候,eric衝上去雙手抓住了厲北潯的手腕,子彈射偏,沒入了青年身後的岩石中!
厲北潯暴喝:“都滾開!”
"厲爺,您聽我說……”eric整個人抱住陷入魔怔的厲北潯:“他說的是真的,我們的人的確在陷阱中找到的他,而且他手機也不在身邊,您不是濫殺無辜的人!這裏不安全,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滾開!”厲北潯陡然爆發了很大的力氣,一下踹到eric的心窩處,eric痛苦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厲北潯完全失去了理智,時晴怎麼可能死!
她纔剛答應要嫁給他,要做兩個孩子的母親的,她怎麼能死!
不!
他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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