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跪坐在地上,小聲地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最後她抱着自己,慢慢地,蜷縮成了一團……
她失去了整個世界……
哥哥在監獄裏,馬上就要審判了,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甚至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這樣的自己,怎麼去救他,怎麼讓哥哥安心?
…………
當天晚上,在時晴的要求下,蕭成開始給監獄裏打電話。
“就見一面,還是老規矩!”蕭成壓低聲音。
時晴坐在沙發上,胳膊上吊着營養針,她靜靜地看着案件的所有資料,越看就越痛苦,沒有一樣證據是對哥哥有利的。
“好,沒問題。”
聽到蕭成聲音裏多了一絲欣喜,時晴擡頭看向他。
一直到電話掛了,蕭成轉身說,“有半小時時間,就在明天早上,不過我們現在就要出發,凌晨四點,監獄監守會帶哥哥跟我見面。”
“好,我沒問題。”
兩人收拾了一下,時晴爲了不讓哥哥擔心,特地化了妝,用腮紅和口紅把自己的虛弱掩藏。
開了三小時到了監獄門口,時晴看着不遠處監獄,這是距離帝都最近的監獄,她找過這裏,可是沒有哥哥的名字在。
原來他真的在這裏。
“小姐,您先休息吧。還有再等三個小時。”
時晴身體虛弱,她沒逞強,躺在後座,蜷縮在一起,眼角溼潤,一想到哥哥就在這裏面,她就沒辦法平靜。
他或許會死,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要離開她了。
無聲地哭泣,她咬住嘴脣不讓自己哭出來,悲傷卻像泄洪的水,根本擋不住。
蕭成靠在車門,點着一根菸,他們謀劃這些事,他早就做好了關鍵時刻就頂上去。
他以爲這裏會是他最後的歸宿,蕭爺知道他這樣想,也從解釋過。
現在想來蕭爺是故意麻痹他,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蕭爺,您一直說自己心狠,可是到頭來,還是用自己換了所有人的平安。
哽咽一聲,蕭成狠狠吸了一口煙,扔到地上揉碾。
凌晨四點,野外還是伸手不見五指。
一輛押解的車開過來,時晴驚醒,下車看到蕭成和帶頭的人耳語了幾句。
“小姐,上車。”
這是時晴第一次上押解犯人的車,一想到哥哥當時就是坐這車進來,她的心就不能平靜。
這車子沒有透氣的地方,全是鐵絲網圍着,兩排座位,座位下有鐵鏈。
“陌生車輛進監獄要有通行證,就要報備監獄長,還有留下資料備案。”
到了監獄裏,過了層層檢查,還有最後一個搜身環節,他們才走進監獄裏面。
被帶進一間會客室,男人小聲解釋:“只有半小時時間,你們在這裏,我去把蕭越天帶過來。”
時晴雙手交握,一想到等一會就能見到哥哥,她就激動得不能自已。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外面的每一聲響動,都讓時晴站起來一次。
匆忙的腳步靠近,她屏住呼吸,雙手緊緊握着。
門開了,之前的男人走進來。
時晴看向他身後,可是空無一人。
“我哥呢?”
“蕭越天不願意見你,說讓你立刻離開,再也不許來找他。”
“我不信,我哥怎麼會不想見我,馬上就要宣判了,這可能……這可能……”
她低下頭,無聲地掉眼淚。
蕭成把人拉到一邊,“什麼情況?”
男人壓低聲音:“蕭越天說不見,真的不是我變卦,我也想賺錢啊!”
時晴噬魂落寞地跟着兩人往外走,剛走出兩步,男人突然把兩人往裏推,“快,快進去。”
蕭成疑惑地問:“怎麼了?”
男人也震驚地看着遠處,“有人來了,是監獄長親自陪同的,別讓他們發現了。”
時晴恍惚間擡起頭,因爲昏暗她看不清那羣人,可是盯着那個方向,她的心莫名就痛了起來。
一直到那夥人離開,男人才帶着他們往外走。
時晴跟在身後,目光無意中掃過一輛的車牌號,她愣在原地。
蕭成看向她,“小姐,怎麼了?”
“這是厲家的車?”
剛纔是監獄長親自做陪,能讓監獄長陪着,還簇擁了那麼多人,會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
“總統來了?”男人驚呼一聲,臉色頓時大變,“那我們趕緊走。”
原路溜出監獄,男人把兩人送到車子跟前,鬆了一口氣,“今天什麼事都沒法設定,以後你們蕭家的生意,我不做了。蕭成,別說我忘恩負義,蕭家如今,誰也不敢沾惹了。”
男人說完就走了。
時晴上了車,腦海中那個車牌號揮之不去。
厲家還想做什麼?
他去監獄幹什麼,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那種地方有什麼值得他去的?
心中的疑惑一直回到蕭成的家都沒解決。
沒見到蕭越天,蕭成因爲是因爲小姐跟着的緣故,他藉故有事出去了,留時晴一個人在家。
坐在沙發裏,時晴蜷縮在一起,懷裏抱着和哥哥的合照,他們的合照很少,這還是管家看着好看偷偷拍的。
別墅裏的東西幾乎都燒燬了,這照片還是沖洗洗的,她真的很不稱職,身爲妹妹,竟然沒有哥哥的照片。
時晴放下照片,擦乾眼淚,拿過手機和錢包,帶着帽子和墨鏡就往外走。
她在路邊打了車。
“小姐去哪裏?”
“總統府!”
司機一聽她說總統府,臉上的笑容更大,“最近年輕的女孩去總統府外面的真不少。還別說,總統長得英俊,又沒有妻子,你們都是有機會的。”
時晴諷刺地勾起嘴角,沒有妻子,原來大家已經當她死了。
“不過要我說,總統的前妻——”
“麻煩你專心開車。”她撐着額頭,墨鏡下雙眼緊閉。
到了總統府外,時晴給了一張大票,沒等他司機找錢,她就過馬路往總統府走去。
站在臺階下,她看着帝都最莊嚴肅穆的地方,兩邊的守衛,一身整齊的制服,手中握着槍。
如果他不追究,哥哥會不會……
她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多想,如今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自尊驕傲全都被他摧毀了,這報復夠了嗎?
那……能不能給哥哥一條生路?
那森嚴的監獄,她甚至瘋狂地劃過一個念頭,僱傭殺手去劫獄,只要出足夠的錢,有沒有可能把哥哥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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