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按了按其他位置，“這裏疼嗎？”
“疼，疼，醫生你輕點。”
醫生沉默了三秒，然後活動了一下她腳踝，“這裏呢？”
“啊，疼死我了！”
慕千離：“……”
就這樣子，昨晚竟然把他騙過去了，真是丟人。
“小姑娘，你到底哪裏疼啊？”醫生乾脆不看她腳了，看着她的臉，語重心長地問。
“呃……”季筱眼珠一轉，突然露出一副渾然欲泣的表情，“醫生，我的腳好痛，手也好痛，我從開始上班到現在身上到處都受傷……”
慕千離實在受不了，打斷她，看向醫生，“需要做檢查嗎？她既然哪裏都痛，就做個全面的檢查。”
“我也同意。你這樣疼，我會懷疑你是骨裂，先拍個片看看，如果沒問題，可能要做穿刺檢查，但是這能檢查得更全面，也更準確。”
“穿刺檢查？”季筱驚得從輪椅上一躍而起。
慕千離故意露出詫異的表情，“你不是疼得站不起來嗎？怎麼動作還挺靈敏的？”
看他表情，季筱就知道自己早就被看穿了，憤憤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跟我出去！”慕千離沒訓斥她，只是冷漠地像是跟一個陌生人說話一樣。
季筱耷拉着腦袋，完蛋了，慕千離生氣了。
乖乖跟着走出科室，站在大廳，她舔舔嘴脣，想着怎麼解釋纔好呢。
“慕氏員工守則第一條，沒有誠信者，永不再用，唐馨，這幾天你的工資我會讓財務部計算好，你過幾天來領工資吧。”
季筱突然怒從心頭起，大聲喊道：“喂，慕千離，你就是想把我趕走是不是？所以你才明知道我是裝的，卻一直不拆穿我，就是爲了這個時候用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趕我走。”
慕千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
“千離！”
兩人同時看向聲音來源，就是上次來慕氏的老爺子。
“爺爺，你怎麼在這裏？”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這裏？這位是？”老爺子看向季筱，眼裏露出慈祥的笑容。
“您好，我還是唐馨，是慕總的祕書。”
慕千離淡淡地反駁：“現在不是了，她已經被我辭退了，理由：不誠信。”
季筱瞪他，“你一天不針對我，會死啊！”
老爺子看着唐馨，臉上地方笑意更濃了，“唐家的小姑娘啊，聽說最近你在慕氏表現很好，不止幫忙拿下了vg代理權，還找出了幾個協議裏的漏洞堵住了。才十幾歲，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沒想到慕千離的爺爺跟他完全不一樣，竟然會這樣誇自己，季筱臉噗地紅了，急忙鞠躬行禮，“您過獎了。”
老爺子一臉欣賞地看着她，“怎麼不在唐家的公司磨練磨練，在慕家可不像在家裏那麼輕鬆了。”
“只有脫離了大樹的庇佑，纔有茁壯成長的機會，我不想永遠當唐家大小姐。”
“小姑娘好志向，有你在慕氏，是千離的福氣啊。”
“可是慕總要辭退我。爺爺，您不知道，昨天我……”季筱繪聲繪色地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還擠出兩滴眼淚。
“我是欺騙了慕總，我不爲難慕總了，等我把手上的方案搞定，我就自動請辭。”
“胡鬧，你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敢辭退你，我老頭子就先不同意！”
季筱委屈地低下頭，然後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
“爺爺，你不知道她做了什麼？！”
慕千離還想解釋，老爺子朝他擺擺手，“別說了，這麼多年了，你也該從過去釋懷了，緣分不會一直等你的，不珍惜，也就離失去不遠了。”
老爺子走了，季筱一臉羨慕地看着他的背影，竟然能把慕千離鎮住，她決定以後要把老爺子奉爲偶像！
有了老爺子這個護身符，季筱的腰桿也硬了。
老爺子是來給老伴拿藥，碰到兩人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他一走，季筱目光轉來轉去，手指放在身前攪動，清清喉嚨道：“老闆，那個……”
“走吧。”慕千離走在前面，他的表情看不清，可是季筱卻聽出了他語氣裏失魂落魄。
他怎麼了？
兩人從醫院回來，一路上季筱悠閒地靠着休息，完全沒有了去醫院時候的戰戰兢。
“你很得意？”
慕千離看都不看她，語氣卻充滿諷刺。
季筱立刻抿着嘴，“沒有啊，老闆，您想多了。”
“能拉上我爺爺當靠山，你確實聰明絕頂，可是唐馨你算錯了一點。”
他的聲音冷得比車裏的空調還冷，那種寒意好像回到了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那一抹忽視的眼神中，彷彿她只是一個活動的物體，甚至不算是個人。
車突然停在路邊，車裏一片靜默。
“慕千離，我……”
“下車。”慕千離冷漠地看着前方，聲音冰冷。
她看了他一眼，想要解釋，卻發現現在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只好乖乖下了車。
季筱剛一下車，慕千離就開車走了。
她木木地站在原地，看着慕千離的遠去的車尾，她就站在馬路邊，這是在醫院和公寓中間的位置，不管她去哪裏都不方便。
“慕千離，我能說我不是故意的嗎？”她盯着路面，喃喃自語，可是已經沒人能聽到她說話了。
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腳踝，雖然沒有疼到走不動路，可是疼卻是真的。
心裏有點委屈，她蹲在馬路邊，鼻子酸酸的。
好像重活一世，她變得愛哭了，慕千離只是不理她而已，爲什麼就那麼想哭呢。
“唐馨？”
有人喊她，季筱擡起頭，就看到一輛車停在她面前，車上的人有着如沐春風的笑容。
“上官醫生？”
她站起來，吸了吸鼻子，幸好只是眼睛紅了，沒有哭出來。
上官皓從車上下來，走到她跟前，“好像幾次碰到你，你的情況都不太好……”
“上官醫生，剛好碰到你了，我還你錢。”
心裏的失落被看到上官皓壓下去了，她拿出手機，準備給他轉賬。
“呃……不用剛見面就提錢吧？”
季筱尷尬一笑，這位上官皓幫了她三次，可是嚴格來說好像還是很陌生，除了知道他叫上官皓是個醫生之外，她對他的瞭解接近於零。
“欠債還錢嘛，多謝上官醫生幫忙。”
上官皓見她非要算清楚，也不逼她，笑了笑，道：“好吧，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我……”
她四周看了一眼，這裏叫車的確不太容易，只好點頭微笑，“那就麻煩上官醫生了。”
上官皓紳士地打開車門，“請上車。”
季筱彎腰上車了，上官皓合上車門，走到駕駛座，開車離開。
剛拐進主通道，一輛車就繞了過來，慕千離掃了一眼，路邊已經沒有了唐馨的身影。
雖然生氣，可是他還是做不來把女人丟在路邊不管不顧的事，繞了一圈，沒見到她的身影，慕千離停車了待了三分鐘，然後才繞到另一條路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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